當朱樉服下培元丹後,張三豐近到他的身前詢問:“體內可有火焰升騰之感?”
朱樉搖頭,別說火感了,他的體會與張三豐所言恰恰相反。
於是,朱樉實話道:“師公,沒有火感,只是一絲涼意。”說罷,還補充了一句:“薄荷味。”
張三豐搖著頭,一邊口中念叨著不對啊!一邊伸出手來,在朱樉的胸腹上撫摸起來。
“師公,這不好吧!”
朱樉很是別扭的轉動著神身體。他對於張三豐的無禮行為,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沒道理啊!”
百思不得其解後,張三豐又拿出一個裝有培元丹的小瓷瓶給朱樉,道:“再服下一顆試一試。”
朱樉毫不猶豫接過培元丹服下。
這丹藥不愧是武當精品!
雖然沒有張三豐所言的火焰之感,但口味極佳,絕對是出門旅行必備之食物。
一連服下五顆也沒有反應,張三豐終於認命似的歎息一聲。
說道:“罷了罷了,你本是我武當記名弟子,不入道法修行。”
“本想讓你回歸紅塵有一份保命的手段……”
“唉!”
“看來天公不作美啊!”
說罷,張三豐搖著頭,轉身離去。
“別啊!師公。”
“師公,在試一試,說不定就開竅了呢!”
武當今夜注定無眠。
隨著朱樉在金頂高唱,以宋青書為首的三代弟子登山抓奸,武當山可是整整鬧騰了一宿。
第二日
日上三竿後。
武當派才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朱二郎,昨晚師兄等人送你的告別式還滿意否?”
宋青書一起床,就帶著幾名相交甚好的弟子來到朱樉的臥房。
“什麽告別式?”
朱樉疑惑不解的反問。
宋青書走到朱樉身前,拍打著朱樉的肩膀,笑著道:“當然是祝賀你,從此脫離大元郡主的魔掌,徹底解脫的告別式了。”
“我為什麽要解脫?”朱樉繼續反問。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聚智慧與美貌的化身,我愛她還來不及。”
“沒發燒啊!”
宋青書等人接連不斷的伸手觸摸朱樉的額頭。
“說什麽胡話呢?”
“你不是一直……”
朱樉打斷道:“那是以前。”
“二郎,你確定你沒毛病?”宋青書鄭重其實的開口問道。
朱樉搖頭,他很好。
“唉!”
“二郎,你可要想清楚,你與趙敏是沒有結果的。”
宋青書其實很看好朱樉和趙敏兩人,畢竟對眼的人相愛不多,就像他和峨眉派的周芷若一樣。
只是,漢蒙不兩立的情況下,是非曲直對這對戀人太過鬧心。
“宋師兄,謝謝你。”
朱樉對這位真心對待自己兩年之久的宋師兄,先是表達感謝。
隨後,他目光堅定的說了一句:“未來的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但願吧!”
“既然你決定了,師兄就祝福你,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幾人繞開了趙敏的話題,一路兜兜轉轉來到廣場,準備每日所必須接受的道法傳承事宜。
武當為道教,又以內丹修煉,雷法,符籙,三種道法聞名。
大多時候,武當弟子都不練習武功,反而是大規模,集體畫符咒。
畫符結束,
便去到武當後山實地操練。 於是,在武當弟子各自施展雷符之後,大白天裡經常是雷聲響徹四方。
當然,這些都只是朱樉的猜想,他並沒有親眼見過。
可是今日。
師父宋遠橋,讓朱樉第一次實戰理論上的法術,和其他弟子一同前往後山。
他很緊張。
“二郎,開始吧!”
隨著師父宋遠橋的呼聲,朱樉點頭後,按照之前學過的理論知識,將手中的黃表紙往天空拋去。
隨即,手上開始按照師父的教導比劃,口中也大聲念叨著。
“天地五行,乾坤借法。”
“波若波羅密。”
“攝。”
就在朱樉最後手指黃表紙大喝之後,四周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大笑聲。
“別笑了,你們的第一次比二郎好不了多少。”
宋遠橋大聲製止嘲笑的弟子。
隨後,看向愣在原地的朱樉,直直盯著飄落在地上的黃表紙發神。
宋遠橋走上前,輕聲安慰道:“沒關系,第一次難免會因為緊張而失誤。”
“不是,不是師父,為什麽我的符咒不響啊!”
朱樉還沒搞明白,錯在哪裡。
宋遠橋道:“法決錯了,不是波若波羅密,波若波羅密是佛門的密語。”
“哦!”
“弟子明白了,弟子知錯。”
朱樉這才明白,自己可是鬧了一個大烏龍。
於是,不好意思的朝送遠橋行了一禮。
經過修正,朱樉繼續。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急急如律令。”
“敕。”
隨著朱樉最後手指符祿,一道巨大的雷鳴聲,伴隨著閃電從天空中劈下。
“轟隆隆!”
練習結束後,朱樉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他終於不在抱有幻想,這裡的確不是他熟悉的倚天世界。
這是修真了!
“怎麽了二郎。”
宋青書受到師公,父親的囑咐,一直對朱樉關懷備至。
在朱樉回到自己的臥室時,宋青書便接踵而至了。
“沒事,只是超出預想罷了。”
宋青書讚同的點著頭,附和道:“每個弟子的第一次,都是和你一樣震撼。”
“是不是感覺,能操控滾滾天雷,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見朱樉沉默的搖頭,宋青書自說自話。
“世界是一樣的,只是你接觸到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層面罷了。”
“二郎你還不知道吧!”
“之所以會讓你親身感受,乃是師公今早特別吩咐的。”
“師公說你,或許是修真界百年不遇的奇才。”
等宋青書說完,朱樉插口道:“可是,我想修煉武道啊!”
“師兄,師弟我想的是仗劍走天涯,除暴安良,行俠仗義啊!”
“英雄夢,知道嗎師兄,師弟我有我的英雄夢。”
朱樉很激動,越說越激動。
甚至拉著宋青書的手臂,使勁的搖晃起來。
“英雄的路,可不好走啊!”
“唉!”
宋青書歎息著回答朱樉。
隨即,宋青書繼續道:“師兄我以前也和你一樣,甚至為此,師兄還建立了英雄聯盟。”
說道這裡,宋青書搖著頭,一臉惋惜的說道:“結果,都死了。”
“算了,你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師兄我不反對。只是,此事需要稟告師公和父親。”
“你等著吧!”
“我去去就回。”
說罷,宋青書走出臥房,前往張三豐所在的真武大殿。
如果這時候朱樉跟著宋青書的腳步出門,就能發現,宋青書竟然突然消失了!
宋青書來到真武大殿,把朱樉的心思匯報給了張三豐。
張三豐聽後,沉默片刻,開口道:“也罷!他要當凡人逞英雄,等他幾十年又有何妨。”
“等他壽命快要終結時,你再把他帶上武當山。”
“是,師公。”
其實宋青書和張三豐想的一樣。
朱樉不修道法,壽命不過百。
而且,張三豐和宋青書都能看出,朱樉的壽命不長,是英年早逝之相。
為此成全朱樉,等他暗淡了紅塵的刀光劍影后自會明白,世間的一切與修道來講,皆是浮雲。
“送他下山吧!”
張三豐把之前對朱樉提起過的內家橫練秘籍遞給宋青書,說道:“此秘籍,多少能幫襯他一番。”
“另外,再送他十顆培元丹,看一看,他到底有沒有練武的造化。”
“去吧!”
宋青書接過秘籍,行禮告退。
而張三豐這時候,卻是緊皺著眉頭。
他始終沒搞明白,為什麽朱樉服下了五顆培元丹竟然毫無反應。
按理說,一顆培元丹就足夠大多數人打通任督二脈了。
即便不行,再來一顆也就水到渠成。
可是,朱樉的情況真是讓張三豐聞所未聞。
為此,昨晚上回到真武大殿的張三豐,還翻閱了大量文獻古籍查看。
然而還是沒有得出結論。
因此,張三豐猜測,或許朱樉不是天生的武者,而是修道者。
因為,無論何人,都逃避不了一個客觀的事實。
所有人,都可以借助外物打通任督二脈,沒有另外。
“什麽?”
“要趕我走?”
朱樉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去而複返的宋青書,質問道。
“憑什麽?”
宋青書嘴角微微抽搐,這話說的!還憑什麽?
“師弟,咱們武當是修道之地,不與紅塵作伴。”
“你不是要當英雄嗎?”
“在武當,英雄可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宋青書耐著性子,慢慢勸說。
朱樉聽後不置可否。
實話說,武當也有女弟子。
只是,武當的弟子們給他的感覺就是神神叨叨,不正常。
然而這些不正常,隨著他今日的見識徹底煙消雲散。
他們修道,為的是超脫。
既然是想要超凡脫俗,自然也就不會去想什麽男歡女愛之事。
即便想尋個道侶,恐怕也要等證道以後了。
“這是師公讓我交給你的秘籍,相信對你的夢想會有幫助。”
見朱樉不在抵觸,宋青書遞上秘籍。
朱樉接過,當著宋青書的面翻看起來。
良久後,朱樉道:“我都不懂這上面說的什麽丹田,什麽運氣。”
宋青書道:“師兄明白。”
“師兄會指點你,等你武功大成後下山如何?”
朱樉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如此,當為大善之舉。”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朱樉每日都在宋青書的督促下開始勤練武功。
而另一邊。
出了武當山地界的趙敏,此刻停留在了一個名為十堰的縣城。
縣城郊外,一座奢華的別院,綠柳山莊裡。
趙敏正在涼亭中撥弄著琴弦,一曲高山流水應琴而起。
“郡主,有消息了。”
一個侍女,收到消息以後,不得不打擾趙敏此刻的興致。
“念。”
趙敏沒有停下遊走在琴弦上的指尖,淡淡的開口道。
“是,郡主。”
“圓真大師來信,明教教主陽頂天以死,建議圍攻光明頂。”
曲終以後,趙敏站起身接過侍女手中的信件,莞爾一笑。
“圓真大師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圓真,俗名成昆
逍遙派弟子。
與師妹雲煙從小青梅竹馬,然而遺憾的是,師妹雲煙最後被師父許配給了當時的少年英傑陽頂天,後來的明教教主。
因為愛恨交織,因為有緣無分,又因為痛恨師父,痛恨逍遙派,成昆離開逍遙派,隱瞞身份拜少林空見神僧為師,法號圓真。
對於圓真的故事,趙敏沒有一絲興趣,她在意的只是陽頂天之死。
陽頂天這個明教教主死了,那麽明教就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結局。
“很好。”
趙敏此刻哪裡還有一點,在武當山時與朱樉情意綿綿的小女兒模樣。
她站起身,整個亭子都像是被她的氣場所震懾,而她身邊的侍女更是將頭低的更加厲害。
趙敏讚歎了一句圓真後,卻搖著頭說道:“告知圓真大師,如今朝廷下令平定關中,讓他自己想辦法對付光明頂。”
“是,郡主。”
侍女領命而去。
“阿大。”
“屬下在。”
守護在亭子外的一個蒙古壯漢大聲回答。
阿大,即是王保保的親兵頭領,又是他們的家奴,以神射手聞名,如今被王保保安排保護趙敏的安全,為趙敏貼身侍衛長。
“屠龍刀已經快到武當山了,立刻讓金剛門出手攔截。”
“遵命。”
“等一等。”
見阿大就要轉身去安排,趙敏叫住他。
“郡主還有何吩咐?”
“不要傷了俞岱岩性命,奪回屠龍刀即可。”
“遵命。”
屠龍刀的下落,趙敏十分上心。
畢竟屠龍刀有著號令天下的美譽,只要倚天不出,便無人針鋒。
安排了打劫屠龍刀的事宜,趙敏思考了一會兒,才接著道:“將俞岱岩打殘吧,順道給咱們的張真人找點麻煩,免得他插手江湖之事。”
“屬下遵命。”
下令將俞岱岩打殘,主要是趙敏報復這次武當之行的空手而回。
趙敏上武當,一是探尋求仙問道這種飄渺之事。
二,便是要武當出手對付明教。
只是,遺憾萬分,張三豐並沒有答應。
趙敏死磨硬泡停留武當山半年之久,在拜為武當山記名弟子後,卻任然無法讓張三豐改變注意。
於是,趙敏打算讓張三豐明白,什麽是最毒婦人心。
當然,也借故提醒張三豐,中立的原則應該保持到最後。
這邊安排完,一封加急信件又出現在趙敏手中。
看完信件,趙敏下令:“立刻啟程趕回大都。”
卻說一路護送寶刀歸來的武當俞岱岩,俞四俠,在看見武當金頂的一刻,整個人便放松了下來。
高強度,晝夜不分的趕路,在到家的時候,自然不知道。
等待他的不是師父,師兄弟以及門派弟子的祝福,他迎來了一個悲劇人生的開幕。
突然之間,兩個人影在俞岱岩面前閃過,沒等他回過神,身體的疼痛便湧上大腦。
一位身穿白袍,一位身穿黑袍的青年,此刻就如同幽冥使者黑白無常二人一樣,正滿是得意的看著俞岱岩。
“俞四俠,你讓我兄弟二人很失望啊!”
一擊偷襲得手,的確讓金剛們這兩位青年滿是詫異。
畢竟武當七俠的名聲,可是江湖皆知。
所謂盛名之下無需士。
但俞岱岩的反應和武功,卻讓金剛們這兩位弟子大失所望。
“你們是誰?不知道這裡是武當地界嗎?”
“武當又如何……”
“老二,別廢話,抓緊辦事。”
黑袍青年正打算揚一揚他金剛門的威風,卻被他的師兄白袍青年打斷。
白袍青年說完,便走到俞岱岩身後,一把搶過他背在後輩的屠龍刀,隨即又以少林金剛掌,將俞岱岩四肢筋脈全部打斷。
“走了。”
白袍青年做完這些,催促黑袍離開。這裡畢竟是武當山地界,不定什麽時候就遇見武當弟子。
他師弟黑袍青年雖然口中說的硬氣,不怕武當,但真被武當發現,他們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黑袍青年見師兄已經完成任務,也只能對痛苦哀嚎的俞岱岩作罷。
畢竟郡主吩咐了,不能傷俞岱岩性命。
“等一等師兄。”
“你又要幹什麽?”
當白袍青年轉頭看去時,便見他的師弟黑袍,擺開俞岱岩的嘴巴,將一抹白色的藥劑強製塞了進去。
“把他弄啞了,免得他廢話。”
黑袍陰笑著對白袍說道。
等兩人走遠後,躺在原地的俞岱岩一個翻身站起來,口中念叨著:“但願是福不是禍啊!”
說罷,一個轉身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