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名黑袍人見狀,也跟著將鬥笠拿下。
露出三張各具特色的少女的臉龐。
正是李寧霜、李寧瑀、公孫月兒。
只見公孫月兒學著墨築的動作,用手在臉邊不停扇著風,埋怨道:“這黑袍也太悶、太熱了吧!”
墨築笑道:“畢竟千笙姑娘希望隱密,不願讓衣裝太早曝光,所以才要我們穿上這身黑袍。”
公孫月兒不滿的嘟嚷道:“真希望趕快脫下這身黑袍??”
這時,四人身後響起腳步聲,一齊轉頭望去。
不遠處,兩名僕役分別捧著兩個木盤走來。
墨築凝神一看,見兩個木盤上,分別放置兩個做工精緻的黑色小燈籠。
一名僕役微微低頭,開口道:“這些是主子為四位所準備的燈籠,展出之時,請務必攜帶上場。”說罷,兩名僕役把東西擺在石桌上,便神情冷淡的轉身離去。
公孫月兒忿忿道:“他們的態度怎麼如此無禮,跟千笙姊姊完全不般配。不行!我定要找機會跟千笙姊姊說,不然這兩個下人,總有一天定會丟了千笙姊姊的臉面。”
墨築一聽,憶起跟在韓千笙身邊的兩名天榜大漢,不禁搖頭苦笑,心想:“若妳有看過他倆當時的嘴臉,便會明白,那兩名僕役??千真萬確是千笙姑娘所調教出來的。”
隨後,墨築幾人又閒聊一會兒,一名身材削瘦老者的走了過來,他自稱是汪大富家的管家,名叫汪陽。
他客客氣氣的開口說道:“諸位打擾了,韓姑娘說自己有要事在身,分身乏術,便讓小的過來傳話。”
公孫月兒一聽韓千笙沒有要過來,欣喜的臉上,變得有些失落,諾諾的嗯了一聲。
李寧霜問道:“不知韓姑娘有何吩咐?”
汪陽恭敬道:“韓姑娘說??諸位辛苦了,請諸位脫下黑袍,跟隨我前去會場。”
李寧霜點頭道:“那便勞煩汪老了。”
一聽到要去會場,消沉的公孫月兒也立刻打起精神,畢竟她可不想讓千笙姊姊丟臉。
於是,四人手腳麻利的脫掉黑袍,一人拿起一個小燈籠,便跟在汪陽身後,離開小院,前往會場。
五人沿著石板小徑,沒過多久,來到一個圓形拱門前,裡頭傳出陣陣喧嘩之音。
汪陽請他們先在此稍等,自己則去稟報老爺。
墨築百般無聊,四處張望,忽然鼻子聳了聳,一股濃鬱酒香登時湧入鼻中。他眼睛不禁一亮,一想起自己多日滴酒不沾,嗜酒的心早已安耐不住,身子不由自主,順著酒香的方向走去。
李寧霜和李寧瑀同時察覺到墨築的舉動,急忙想拉他回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叫了李寧霜的名字。
李寧霜回頭一看,原來是汪陽回來了,並要三人趕緊跟著他過去,準備上場。
李寧霜擔心墨築,隨口應付了幾聲後,急忙回頭望去,眼前空空蕩蕩,卻哪有墨築的身影呢?
身後的汪陽不停催促,李寧霜也只能趕緊轉過身,快步跟上前去。
另一邊,墨築隨著酒香而走,又彎又拐的走了一小會兒,來到一個僻靜的小院,濃鬱的酒香便是由此傳出。
墨築好奇地探頭一望。
透過豎立於小院門口的四根燈柱,所散發的微弱光芒,能勉強看出個大概。
裡頭的擺設十分簡陋,沒有什麼花花草草、珍奇假山,只有一張石桌、擺滿一地酒罈、和摔破在小院四處的空罈子。
石桌邊,坐著一名灰袍老者,他姿勢隨意,一人跨坐在兩張石椅上,懷裡抱著一罈酒,不斷將酒水傾倒入嘴中,大口痛飲。
墨築見灰袍老者樣貌有些眼熟,凝神一瞧,這才恍然想起??此人便是之前在鎮口牌坊處,救了自己和公孫姑娘的老者。
哐啷!
墨築腳邊突然響起清脆的瓷器碎裂聲,低頭一看,地上躺著一個破碎的酒罈,周圍濕漉漉的,有少許酒水溷參其中。
“小夥子,你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做什麼?”灰袍老者面色不悅地盯著墨築。
墨築神情尷尬,呐呐道:“呃??前輩請息怒,晚輩並不是有意窺探,只是這酒香太過濃烈??晚輩一個不小心,便被牽著鼻子引到此處??不慎驚擾了前輩,晚輩這就離去。”微微欠身後,面顯慌忙,想要趕緊離去。
卻聽灰袍老者呵呵大笑,爽朗道:“小夥子,看你外表年紀輕輕,沒想到倒是一位懂酒之音,來、來、來!快和老朽一起品嚐這幾罈百年紹興酒!”舉止親切的招呼墨築前來。
墨築滿心歡喜,連忙跑到灰袍老者對面的位置,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
灰袍老者呵呵一笑,從石桌下方,隨手拎起一個酒罈,舉重若輕的放在石桌上,唰的一聲,一手撕開封泥,馥鬱芬芳的酒香撲面迎來。
墨築眼睛一亮,不禁喊道:“好酒!”
灰袍老者笑了笑,袖袍隨意一揮, 將酒罈穩穩推到墨築面前,說道:“小夥子,老朽這裡??可沒有杯子這種小家子氣的東西,咱們一人一口,抱罈暢飲,切記??量力而為,你若醉倒了,老朽可是不會送你回去的。”
墨築笑道:“多謝前輩關心,那??晚輩獻醜了。”嗜酒如命的他,聞到酒香早已安耐不住,也不用人催促,把小燈籠放在石桌邊,雙手猛地抱起酒罈,張著嘴,猶如牛飲,將酒水一口接一口地吞入腹中。
酒水入喉,甘香醇厚,令墨築愛不釋手,忍不住越飲越快。
灰袍老者見墨築喝得又急又快,便想出聲勸阻,畢竟這幾罈紹興可不一般,全都
是經過百年沉澱的佳釀,烈度比尋常紹興高了數倍。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墨築便把酒罈放了下來。
灰袍老者露出果不其然的表前,心想:“嗯??看來小夥子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嘴角揚起一抹輕視笑容,右手伸向酒罈,隨意拎起。突然,他臉色一變,隨即把酒罈拿至身前,探頭一看,只見一個碩大的酒罈,裡頭竟已空空如也,滴酒不剩,喝得十分乾淨。
灰袍老者不禁哈哈大笑,道:“小夥子好酒量!老朽識人無數,沒想到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哈哈哈!行!老朽這就回敬你一罈!”隨手將空罈甩了出去,從腳邊又抓起一罈密封的紹興酒,一掌拍擊在封泥上,封泥立刻碎裂四散,有不少泥屑落入酒中。
灰袍老者毫不在意,單手高高拎起酒罈,一飲而盡,接著大手一揚,再度將空罈甩出,哐啷一聲,碎在一丈外的圍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