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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小暑 40
  鐵面人的身法極快,幾個縱躍便已到了數丈之外,星鬥二老不敢耽擱,提氣縱身也追了上去。

  孟玄松並不知道隔壁院裡發生了什麽,只聽見一陣瓦片的碎響還有梁書的喝罵後,便有一黑二紅三道影子從頭頂飛掠而過,嚇得他緊貼著牆壁不敢出聲,等到梁書和方怡白互相攙扶著走出來時,他才顫著聲音問道:“剛才飛過去的……可是妖怪?”

  方怡白不願應答,梁書想起星鬥二老須發虯張的凶神模樣,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沒事兒,妖精打架而已,由他們去吧。”

  遠處隱隱還有內力破空的聲音傳來,孟玄松心有余悸的看著皇城,遲疑道:“他們像是往皇城去了,就這麽放任不管的話,會不會……”

  梁書頹然苦笑:“你是不是忘了,咱們現在連孝仁坊都進不去,想報信兒我都找不到人。話說回來,宮裡面不是還有個紫陽真人呢嘛,他那麽大的本事,收拾三個妖精要不是手到擒來?”

  梁書沒告訴孟玄松追殺自己的鐵面殺神就和紫陽真人有關,倒不是他存心隱瞞,而是他真的相信有竇章和陳興林坐鎮宮裡,一兩個怪物還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孟玄松沒聽出梁書在推脫,他不知道紫陽真人會不會捉妖,卻十分篤定那老頭子肯定不會飛簷走壁,紫陽真人在東宮捉妖的是時候,他就曾親眼看見真人被腳下的樹根絆了一下,幸虧他的弟子及時出手這才免於當眾出醜。

  要是真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那陛下和百官豈不是危在旦夕?

  “事關陛下的安危,我們身為臣子總要做點兒什麽,不能眼睜睜看著陛下和百官身處險境才是!”

  青白色的夜幕裡早就沒了那三人的影子,梁書當然覺得事有不妥,可他們既不會飛簷走壁,也沒法混過關卡,只能看著兩丈高的坊牆頹然道:“要不咱們去找魯大海算了,那老家夥油滑的緊,天大的功勞擺在眼前,興許能讓他去宮裡送信也說不定。”

  孟玄松斷然搖頭:“不能去找魯大海,找他無異於自投羅網,咱們還得另想辦法。”

  梁書實在沒有辦法,看向方怡白,很想從他那裡得到些啟發,不想卻正好看見他在擦嘴。方怡白的動作很快,可梁書卻分明看見雪白的絹帕上有殷紅點點。

  當即便疑心是剛才打鬥時又受了傷,便關切道:“吐血了?!你……要不要緊?”

  方怡白雙唇緊閉搖了搖頭。梁書卻不等他開口,拉著方怡白邊往回走:“都吐血了怎麽能沒事兒,不行,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這裡我熟得很,那邊兒走不多遠就是孔禦醫家,他的醫術還算不錯,咱們這就過去。”

  方怡白的身子有些搖晃,輕輕一甩便掙開了梁書的拉扯,後退了兩步之後才衝梁書拱了拱手,語音虛弱的說道:“好意心領了,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在身,這便……這便……”

  話沒說完,人便已軟軟倒了下去,幸虧梁書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攬在了懷裡。眼見方怡白的嘴角有血,梁書再不遲疑,雙臂發力便把對方橫抱了起來,起身便要帶他去看大夫。

  孟玄松上前兩步想要阻攔:“梁大人,我們不去進宮報信了嗎?!”

  梁書腳步不停邊走邊說:“報信的話你一個人去就夠了,再說陛下身邊有陳興林和竇章,有我沒我都不打緊。可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我看著他死在這裡,我的後半輩子都不會好過。”

  孟玄松狠狠的跺了幾下地面,

急道:“我連宮門都進不去,你讓我自己怎麽報信!”  “我也進不去。”

  梁書冷冰冰的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拐出了巷子,孟玄松愣怔了片刻,見梁書確實沒有回來的意思,這才訕訕的往坊門的方向走去。

  天邊已經泛起白色,地上的景物反倒變得昏暗了起來,孟玄松走得垂頭喪氣,冷不防聽見一個聲音對自己說話:“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孟玄松並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反倒像是早有準備似的說道:“梁書是有名的倔驢,沒人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而且太子已經決定動手,即便沒有梁書推波助瀾也不會影響主上的計劃。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這就帶我去見家主吧。”

  黑暗中走出一個道士正是崔成,他一甩手中的拂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孟玄松點頭示意一下便當先走了,邊走邊說:“太子還以為自己的安排天衣無縫,熟不知一切都在主上的計劃之中。哼,咱們先回東宮,接上家主一起入宮……”

  孟玄松正在說話,忽然覺得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往前踉蹌了半步才覺得有一股涼意直透胸腹,低頭一看,竟發現自己的胸口上冒出來一截寸許長的劍尖?觸手一摸,指尖立時便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便順著指尖滴了下去。

  崔成一擊得手,抬起一腳便踢在了孟玄松的屁股上,孟玄松踉蹌著跑了好幾步才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崔成摸了摸死屍的脖子,見確實沒了脈搏才起身說道:“你的家主已經在宮裡了,看你這麽忠心,不如先去頭前等她好了。”

  崔成說完便去追趕梁書,隻留下孟玄松的屍體看著地面目瞪口呆。

  梁書的膝蓋很酸,每走一步都要仔細站穩不要摔倒,方怡白的身子很輕,輕到梁書不敢松手,仿佛稍有松懈他便會飛了似的。明明記得孔太醫家就在附近,可他在這裡已經來回走了兩趟,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孔家的匾額。

  梁書越走越是不對,不禁懷疑莫非是自己記錯了地址?

  正疑惑間,他忽然瞧見街口亮起一片燈火,繼而便聽見一陣有些凌亂的腳步聲音。

  他趕忙閃身暗中觀察,等了幾息之後,便赫然瞧見一隊儀仗走了過去,雖然別的東西看不真切,可梁書一眼便認出了車輿正是趙軼所有——這是崇寧公主府的儀仗!

  是了,皇家的儀仗出行要走正門,所以即便公主府就在西華門附近,可公主的儀仗還是要從難免的永寧門入宮才合規矩。顧不得驚駕之罪,梁書抱著方怡白便奔向了儀仗。

  崔成遠遠看見梁書奔向了儀仗,持戟的護衛正要阻攔,卻被一旁的宮女低聲喝止,儀仗停了片刻,等粱書和方怡白上了車輿才繼續啟程。

  崔成的臉上陰晴不定,眼見儀仗走遠才長長出了口氣,墊步一躍便上了房頂,可他的腳尖還沒碰到瓦簷,便聽得頭頂有金風橫掃而來,來不及多想,腰間猛然發力便又倒了下去。

  借著臉孔朝上的機會定睛一看,只見一道人影已經緊隨而至,手持短劍刺向了自己。這人下墜的勢頭很急,怕是等不到落地便能把自己刺個對穿。崔成卻也不是一般的刺客,眼看劍鋒已至身前,他不退反進,腰間再次發力,竟甩出一腳踢向對方持劍的手腕。

  對方的肩膀用力一縮,崔成的腳尖便向著劍鋒踢了過去。崔成的招式已老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眼睜睜看著對方的短劍在自己的小腿上割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血口子。

  正驚駭見,他的後背已經撞到了地面,巨大的衝擊震得他一陣氣悶,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睜眼看時,只見一柄短劍正抵在自己的咽喉,即便月色晦暗不明,可劍身上的“過河”二字卻清晰可見。

  崔成脫口而出:“馮衝?!”

  馮衝蹲在崔成身邊,一隻腳踩在對方的手上,短劍直指對方咽喉不答反問:“孟九娘呢?”

  馮衝是孟九娘的心腹,照理說他沒理由不知道孟九娘去做什麽。想起主上對孟九娘的態度,馮衝便猜測她和馮衝之間隻一定了變故。

  世人皆知馮衝對孟九娘癡心一片,崔成立時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便故意說道:“她去了東宮做餌,怎麽,她沒告訴你嗎?”

  “你騙我,我去過東宮,她不在那裡!”

  劍鋒下壓,崔成的脖子已經有了痛感,崔成不怒反笑:“看來你晚了一步,她已經被太子當做證人帶到宮裡去了。”

  “宮裡?!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崔成的左手慢慢摸向腰間,嘴上卻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孟九娘自己要去宮裡作證,我們也沒辦法,你要是現在趕去八成還來得及看她最後一面,要是再晚……”

  馮衝的眼中寒芒一閃,手上發力便要刺死崔成,可崔成卻比他快了一步,左手一晃便有一蓬煙霧爆了出來。馮衝知道厲害,屏住呼吸閉目後撤,饒是如此也還是被濃烈的毒煙燒的二目一陣生疼。

  再低頭時,地上早就沒了崔成的身影,只有一片血跡依舊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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