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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小滿 3
  武英侯府裡,梁書幾人的猜想也並沒有持續多久——門前的小廝忽然來報,說是柳世才柳公子前來求見。

  梁書正在苦思,一時沒想起柳世才是誰,衝著小廝翻了個白眼,便要讓柳世才滾蛋,還是一旁的王崇恩提醒之後才想起來,這位柳世才原來是禮部尚書杜如海的外甥,如今好像在禮部做個小官。

  梁書和他並不相熟,只在別人的酒會上見過兩次。這人說話辦事還算幹練,可梁書卻很討厭他身上那種極盡鑽營的氣質。

  一聽來人是他,便又皺緊了眉頭詢問小廝:“他說沒說找我幹嘛?要是沒說的話就讓他滾蛋,老子懶得理他。”

  小廝躬身應道:“聽說柳公子是來替杜尚書下請柬的。”

  王崇恩這時又哦了一聲,點頭道:“不錯,七天之後就是杜如海的六十壽辰。”

  梁書一聽這話,立時又拉下了臉:“還有七天就是正日子了,這時候才想起來請我?拿老子當什麽人了!趕緊給我轟走,老子不去!”

  回稟的小廝有些為難,正在躊躇時,王崇恩忽然老氣橫秋的拍了拍梁書的肩膀:“退之,杜如海畢竟是禮部尚書,他斷然沒有給你下請柬的道理,這事兒只怕是柳世才自己的主意,看來他是想要巴結你啊。”

  梁書的眉毛立時擰成了一個疙瘩:“又不是吃花酒……他舅舅做壽請我去做什麽……”

  話雖如此,可梁書也想看看柳世才的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便對小廝揮了揮手,讓他把柳世才請到涼亭這邊來。

  工夫不大,小廝便領著一個身穿竹青長衫的人走了過來。那人遠遠看見涼亭裡的幾人,便迫不及待地打起了招呼,江嶼一見,簡直以為是個螞蚱成了精。

  “一別數月梁大人依舊豐神俊朗!”

  梁書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柳世才大步流星進了涼亭,一眼看見王崇恩竟然也在,更是喜出望外,上前又是一陣寒暄。

  梁書耐著性子等他說完,便不耐煩的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

  柳世才十分做作的拍了拍額頭,哈哈一笑道:“哎呀呀,瞧我這記性,一見兩位賢弟竟然高興得連正事兒都忘了……”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請柬,恭恭敬敬的捧到了梁書的面前:“七日之後是舅父的壽辰,屆時還請梁兄賞光。”

  梁書接過請柬之後,便仔細研究起請柬的做工,再也不看柳世才一眼。柳世才倒也不覺得尷尬,看了看一旁的江嶼,見並不認識此人,便又轉向王崇恩。

  “賢弟莫怪!愚兄不知賢弟在此,沒有隨身攜帶請柬,回去之後自當前身前往府上拜會。”

  王崇恩輕輕擺手:“柳兄不必客套了,在下本來也會隨家父前往的,並不需要請柬。”

  柳世才哦了一聲,見王崇恩似乎也沒有談興,便又很做作的一拍額頭:“你瞧我這記性……”

  他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來一本書冊遞給王崇恩:“早就聽說賢弟喜好讀書,愚兄這裡剛好新得了一本奇書,這就贈與賢弟好了。”

  王崇恩接過書冊一看,竟赫然是一本《異事錄》。隨手翻開幾頁,竟是自己從沒看過的新章節,不由大喜。

  柳世才見王崇恩讀的津津有味,這才會心一笑。

  梁書看見異事錄,不由眯起了眼睛:“這異事錄發行極少,就連錢益和秦玉都搞不來,你是從哪兒找來的?”

  聽見這話,柳世才不由挺了挺胸,

嘴上卻道:“許多朋友都知道柳某愛書如命,每有新書出版總會想盡辦法搞來一本。”說著他又轉向王崇恩道:“既然知道延清賢弟也是同好,那就將此書贈與賢弟,也算得其所歸。”  梁書最膩味看他這幅樣子,見他不說實話,便點了點頭:“柳兄有心了,請柬我收下了,放心,到時候一定賞光。”

  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任誰也聽得出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雖然在梁書這裡吃了個軟釘子,可看王崇恩讀書入迷的樣子就知道他很喜歡這本異事錄,想來也算不虛此行。既然如此,與其賴在這裡不走還不如見好就收。

  柳世才啪的又一拍額頭,恍然道:“哎呦瞧我這記性,愚兄還要去一趟公主府,這就不多打擾了。二位留步,愚兄先走一步!”

  盡管涼亭中的三人誰都沒有起身,柳世才還是很客氣的勸他們不用送了,就這樣自說自話的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這人從出現到離開不過是兩盞茶的工夫,卻給江嶼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這人的心理素質真好,簡直好到連臉都不要了。

  柳世才的身影才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梁書便踢了踢王崇恩的鞋子:“延清,快別看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書不能看!”

  “你也看見了,這是柳世才送個我的,又不是我自己要看的。”王崇恩說話時,眼睛依舊僅僅盯在書頁上,只是把腳收到了梁書踢不到的位置上。

  梁書嘖了一聲:“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啊,都跟你說了,那書不能看!”

  他說著就要從王崇恩的手上搶書,可王崇恩卻扭過了身子:“別鬧,我就快找到了!”

  梁書一怔:“你找到什麽了?”

  王崇恩把手指點在書頁上移動得飛快,不多時便停在了其中一行上。梁書和江嶼也把頭湊了過來。

  “甘露二十八年七月丙戌,太白晝見經天,帝崩於福寧殿,年五十。有宮人見大慶殿有異光飛射而出,查之,玉璽已不在其位。秋八月,甘露降,有民見黃龍盤桓於慶陵之上。”

  王崇恩念書的聲音越來越小,念到最後幾個字時,梁書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畢竟書上的內容太過太過駭人,照他所說,仁宗趙桓駕崩的時候,大慶殿裡的玉璽也跟著不翼而飛了。這麽說來,趙錚、趙昀這兩代帝王豈非根本沒有得到玉璽?

  王崇恩默默合上了書本之後,十分乖巧的把異事錄遞到了梁書的面前,梁書的眼角抽了抽,搖頭道:“這是柳世才送你的,你好好收著吧……”

  王崇恩在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年紀還小,跟他又不熟,還是應該聽你的話,喏,這書就放在你這裡,隨你處置吧……”

  兩人你推我讓說了半天,還是江嶼一把搶過書冊翻看了起來,他一邊看一邊疑惑道:“你們不是說這是小說嗎,怎麽這幾篇寫得像是史書似的?”

  王崇恩點頭表示同意:“這確實是本小說,講的全是本朝的奇聞異事。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成了這樣……誒,退之,之前存在你這裡的那些異事錄你看過沒有?最後那兩本我都還沒看過呢。”

  梁書搖了搖頭:“我一直都忙著辦案子呢,哪有工夫看書啊。”

  江嶼把書冊翻到最後,撓了撓鼻子之後,神情鄭重的說道:“很奇怪啊,這本書講的全是代宗一生的功績,卻只在仁宗駕崩那一段寫的像是史書,仿佛是作者為了增加可信度才有意為之似的。”

  梁書默默點頭表示同意,而王崇恩卻搖了搖頭:“這一段並不是寫的‘像’是史書那麽簡單,祖父編纂國史的時候,我曾經幫他整理過資料。關於仁宗駕崩那一段的記述,除了沒有提及玉璽之外,簡直與異事錄上所寫的一般無二……”

  江嶼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王崇恩看看江嶼,又看看梁書,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或許玉璽真的不見了,而那副絲絹則是找到玉璽的地圖也說不定!”

  這本異事錄表面看來只是一本傳奇小說,描寫的都是些江湖異事與朝堂趣聞,許多民間百姓耳熟能詳的典故趣聞,在這本書裡都有了新的解讀,仿佛那些事件發生時,筆者就在眼前一般。

  為了驗證書中內容的真偽,梁書也曾找人做過一些求證,比如梁瑞的侍衛長梁奎,他就對書中對北境韃子的描寫十分肯定,並一直追問梁書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兒的。由此看來,書中所寫的事情並非全是作者杜撰,可也正因如此,才讓讀者更加無從分辨其中真假。

  梁書越想越式頭疼,起身在亭子裡來回踱了幾步,聲音中多少顯出幾分急躁:“這簡直是一派胡言!從甘露二十八年到今天差不多快三十年了,怎麽可能一直都沒有玉璽!”

  王崇恩卻神情凝重地緩緩搖了搖頭:“退之,這事兒還真的不是沒有可能!”

  朝廷日常的公文都有六部發往中樞,若非關系國本的大事,只需幾位宰輔重臣同意之後蓋上各部的大印即可生效,尋常的小事甚至都不需要驚動他們。皇帝璽印只在每年祭天時用上一次,之後便一把火燒了,就算玉璽真的丟了或者有假, 也絕少有機會被人發現。

  王崇恩說完,見梁書還在猶豫,便學著柳世才的樣子,很做作的拍了拍額頭,裝作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你瞧我這記性,差點兒忘了,我那幾本異事錄不是正好就在你家嗎,趕緊拿出來啊。”

  梁書衝外面招了招手,吩咐梁才把他櫃子裡的書拿過來,又要了幾碟點心之後,三個人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梁書手上的異事錄一共五本,從本朝見過寫起,最新的一冊已經寫到了鹹平元年。

  其中前兩冊的筆法幹練、生動有趣,寥寥數千言便把太祖起兵到仁宗繼位這百余年的歷史變革寫得清清楚楚。

  可從甘露一朝開始,文風筆法卻又迥然不同,滿滿一冊記錄的不過是仁宗在位短短的二十八年。先對仁宗做了一番神話,諸如降生之時天有異象,登基之後各地頻現祥瑞雲雲。此後便開始記述仁宗的德政,從他興修水利、疏浚河道,到他賑濟災民、免除賦稅,一個仁義君王的形象躍然紙上。而這一冊的結尾,則是司天監莫問天與仁宗的一段對話。

  “帝問天下蒼生如何,莫問天答,尚有十年太平,之後北境將生靈塗炭。帝問,江山社稷如何,莫問天答,三十年後穩如泰山。帝問及子嗣因何不旺,莫問天答,陛下與太子都是星宿下凡,二人同朝必當相衝,可譴人將皇子送入民間,取見龍在田之意,日後可為。”

  念完這段話後,王崇恩便直接丟了書本。

  梁書和江嶼對視一眼,同聲驚呼道:“仁宗有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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