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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雨水 9
  此言一出,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又好似一言點醒夢中人。短暫的寂靜過後,人群開始議論。

  方怡白和江嶼對了個眼神,想不到這件事兒還有人知道。江嶼一直都很好奇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的身份,可方怡白的原則卻是從不打聽旁人的秘密,知道的秘密越多,自己的仇家也就越多。現在可好,就算自己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段志毅木然轉身,看向齊懷遠的眼神有些空洞。段成君墊步竄到齊懷遠身前,寒光一閃,便有一柄曲線優美的長刀架在了齊懷遠的肩上。和煦的春風吹動了齊懷遠的頭髮,發絲碰到刀刃登時斷為兩截。

  直到此時才有人發出一兩聲驚呼。

  朝隮於西,崇朝其雨,這刀的名字就叫朝雨,是齊懷遠親手打製送給妻舅段成君的他做夢也想不到這麽快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此時的段成君不僅雙目血紅,就連握刀的手也開始哆嗦。

  齊懷遠生怕他一時衝動抹了自己的脖子,趕緊喊了一聲:“成君!”

  段成君呸了一聲,咬牙問出兩個字:“是誰!”

  齊懷遠一動也不敢動,只是一個勁兒的擺手:“沒有!真沒有!”

  “沒有……難道還有人給你栽贓不成?”

  常言道無風不起浪,這人敢在齊家的地面上當眾說出這種話,怎麽也得有些根據,一開始還有人不信,等看到齊懷遠這幅張皇失措的神情後便都不做聲了。人滿開始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齊懷遠身上,反倒沒人在意到底是誰喊的那句話。

  齊如山眼見愛子被人用刀架住早就是了方寸,眼見段成君的刀越壓越低,情急之下便對齊懷遠大聲喊道:“成君,誤會呀,那是誤會!”

  這句話一喊出來,所有人心中都“哦豁”了一聲——看來這事兒齊老爺子也知道啊?

  段志毅神色木然的轉向齊如山,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誤會?”

  齊如山再不理會段志毅的滔天殺意,急忙解釋:“那女人跟懷遠沒有關系的!”

  段成君看著齊懷遠冷笑道:“沒關系?那為什麽還要瞞著大家?”

  齊懷遠的頸上已經顯出了血痕,可他依舊只是搖頭:“真的沒關系的,我發誓!”

  忽然有笛聲傳來,笛聲悠揚而起宛如天籟,竟是從木樓傳來的。順著歌聲的方向看去,木樓頂上竟有一個白衣女子正在吹著笛子。白衣和白綾混在一處,襯得笛聲都多出了幾分愁緒。

  江湖中人都好熱鬧,風平浪靜的日志過得久了,都盼著水面上能濺起些水花兒,誰也沒想到清明山的江湖簡直是一浪接著一浪,大戲一出接著一出。到了此時,賓客心中都有了不虛此行的感覺。方怡白先還納悶,一向話多的江嶼怎麽突然這麽安靜,扭頭一看他竟是早就看得癡了。

  方怡白一臉嫌棄的往旁邊挪開兩步。

  段成君見那女子竟然站在自己妹妹殞命的地方吹笛子,再一想到齊懷遠在成婚之前還和這女子私會過,心中冷笑一聲,收回朝雨長刀便往木樓方向縱去。那女子也不理會段成君的叫罵,任由白衣青絲被春風撫弄,兀自站在樓頂靜心吹笛。

  一曲吹罷女子緩緩睜開那雙秋水眸子,見段成君距離木樓已經不足兩丈,微微一笑,輕輕一躍便如仙女下凡一般躍下了木樓。段成君見那女子身在空中無法躲避頓時殺心大起。足下猛然發力躍起,一式抽刀斷水隨手劃出,凜冽殺意直奔女子即將落地的位置而去。

  江嶼忽然醒了神,

一見段成君使出殺招便大叫一聲不好:“當心啊!”  段成君心中冷笑——現在才提醒那女人當心?哼,晚了!他這一刀盡得父親真傳,更別說還佔著地利,這一刀要是不把那女人砍成兩半,他段成君就不姓……

  “當心啊!”

  又是一聲當心,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怎麽聽著像是自己爹爹的聲音?爹這是怎麽了,老糊塗了嗎,幹嘛要提醒自己的對手!

  斷水刀法素以殺招凌厲著稱於世,講究借勢而為一擊必殺,段成君已經算準了女子落腳的位置,這一刀他有十足的把握,啊不,應該說他本來有十足的把握。他對時機的把握非常準確,朝雨長刀恰在女子落地時砍在了計劃好的位置上,可問題是那個位置現在沒人。還沒等他做出反應,自己的右手已經被一柄手指粗細的軟劍纏住了。

  段成君驚呼一聲:“繞指柔!”

  這柄劍太有名了,他是齊懷遠的成名之作,乃是化五金之精才鍛煉而成的絕世軟劍,一指寬的劍身輕薄柔軟卻又鋒利異常,雖不能削鐵如泥,可用來殺人卻是再合適不過。聽說這柄劍因為難於使用,所以一直被封在齊家劍閣之內,不知怎的竟會落到這女子的手裡。

  更要命的是,狹長的劍刃纏在了段成君的手腕上,只要對方願意可以毫不費力的把他的右手切下來。直到此時段成君才明白,江嶼和爹爹是在讓自己當心。

  白衣女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藏在人群中的江嶼,輕聲吐出六個字:“要刀還是要手?”

  要刀還是要手——要臉還是要命。

  刀客視刀為命,將棄刀視為奇恥大辱。可刀棄了還能撿起來,手要是沒了……那就等於命也沒了。

  這筆帳不難算,段成君立時答道:“要手!”

  話音隨著長刀同時落地。

  女子輕哼一聲,繞指柔似有靈性一般松開了段成君的手腕。玉足挑起地上的朝雨隨手向上一拋,長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後穩穩的插在了木樓頂上。

  “你不配用它。”白衣女子說完便走,隻給段成君留下一陣古怪的香氣。

  齊懷遠看著女子有些失神,及至近前,他終於輕輕吐出來兩個字:“若曦……”

  女子忽然笑了:“我們又沒什麽關系,齊公子還請自重。”

  手裡拿著齊懷遠的劍,站在齊懷遠房頂上吹笛子,現在你說你們倆沒關系?就連向來不湊熱鬧的方怡白也來了興趣,因為“若曦”這個名字讓他忽然想了一個人——唐若曦。唐若曦鮮少出山走動所以名聲不顯,可她的母親卻是大大的有名,霎那芳華唐瑩雪,唐門七秀排名第四堪稱暗器無雙。

  江湖就這麽大,想到唐若曦的人自然不止方怡白一個。蘭若曦對身後的議論之聲視而不見,只是目中含笑的看著齊懷遠。

  “若曦你……你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這幾天我已經看清楚了,我這次來就是要把這柄劍還給你的。”

  唐若曦一揮長袖,狹長軟劍筆直而出,劍尖微微顫抖著發出令人不安的嗡嗡聲。江嶼暗讚了一聲好內力!

  “若曦,你何必……”齊懷遠的話才出口,便見唐若曦手中的軟劍直直向著自己的胸口刺來。

  “因為,這柄劍配不上我。”她刺的很慢,表情很認真。

  齊懷遠面色驚恐的往後倒退,卻怎麽也甩不脫唐若曦手中的劍。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被自己打造的兵刃威脅性命了,一念及此,他竟然有些沮喪。就是這一失神的工夫,他竟然沒發覺自己已經退無可退。等他發現身後已無退路的時候,軟劍已經刺中了他的心口。

  在一眾驚呼聲中,齊懷遠閉上了眼睛,一想到能死在最得意的作品之下,他竟然有些釋然。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繞指柔竟然這般輕薄,雖然身體越來越軟,可他卻連半點疼痛都沒感覺到,果然只有瑩雪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用這樣的劍。

  熟悉的香味越來越濃,濃到他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齊懷遠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所見,是唐若曦清麗的臉,那張臉上滿是憐憫的表情。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依然沒有半點疼痛。長劍穿身不該很疼才對嗎,還是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感覺不到疼痛了?

  唐若曦飄然後退兩步,走到齊如山身前款款施禮:“門主讓我給您傳話,唐家委托清明山打造的東西萬萬不能落到旁人手裡,若是出了差池……只怕大家都不好過。”

  齊如山連連點頭稱是。

  唐若曦又走到段志毅身前施了一禮:“段掌門,晚輩勸您趁早收了旁的心思,清明山不可能歸附南七門。您還是安心去找殺害令愛的凶手吧。”

  段志毅目光陰鬱的看著眼前的清麗女子,冷聲問道:“老夫怎知不是你暗中下手呢?”

  唐若曦挑了挑眉:“段成霜頭上分明就是抓傷,我唐門才不會把人殺的那麽難看。”

  說完之後,竟是看也不看段志毅的表情,徑直走到江嶼身邊,江嶼被她看得發毛,不自覺的往方怡白身邊挪了挪。唐若曦一見便笑了:“你怕我幹嘛?”

  江嶼啊了一聲,十分靦腆的說道:“我沒怕你,我只是最怕女人盯著我看……一般都沒好事兒……”

  唐若曦呵呵一笑:“既然這樣,那我們三日後再見,放心,我能找到你。”

  一言及此,也不等江嶼回話轉身便走。唐若曦的一襲白衣好似雲朵般消失在視野裡。而齊懷遠則看著自己腳下一地的碎片怔怔出神,那是唐若曦用內力震碎了的繞指柔。

  齊懷遠撿起劍柄仔細收好,嘴裡不斷重複著一句:“我配不上你。”

  江嶼則盯著木樓頂上的朝雨長刀喃喃自語:“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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