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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立夏 2
  隨著一聲重重的關門聲,梁書大踏步走出了刑部後堂。王崇恩見他出來,便快步跟了上去。

  “老劉又跟你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催我破案唄!”

  梁書一想起劉培中那張老狐狸一樣的臉,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主動調查京城的怪事兒,不過是梁書為了接近大理寺斂房的托辭。原本還想著過不多久事情便能自己平息,可誰能想到,事情竟然越發地複雜詭異。

  一開始也不過是些扭腰崴腳的倒霉事兒,後來便發展成驚馬、墜樓這類的意外,若不是錢通一口咬定,是有人趁他咀嚼的時候捅了自己的咯吱窩,只怕那些破事兒至今也只能被歸類為尋常的意外。

  梁書和王崇恩也算盡職盡責,一番調查後,終於找到了李彥召的這條線索。姓孟的女人就是李彥召帶去春香閣的,滿場賓客中也只有李彥召與那人說過話,事情到這裡簡直再簡單不過,只要找到李彥召盤問一番,自然便能知道那個姓孟的女人是否就是孟九娘,即便不能確定身份,總也能得到一些線索。

  可還沒等梁書過去問話,李彥召的屍體便出現在了自己家的大門前。不僅體表盡是從高處墜落時留下的傷痕,全身的骨頭也碎了大半,整個人軟塌塌的,被摔得像個肉餅。

  四五個仵作湊在一起研究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認定,這李彥召至少是從二十丈的高處墜落才能死成這副模樣。

  可事發地附近根本就找不到那麽高的所在,最高的地方離地也不過三丈,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人摔成肉餅。

  而且大家都還記得,事發時才剛下過雨,即便如此,驗屍的時候,屍體的傷處還隱隱有鮮血冒出來。這麽看來,要說是有人移屍至此便也有些說不通了。

  “你說這劉老頭是不是誠心跟我過不去,就這種怪力論神的案子,竟然還給我限期!”

  梁書大步踏進值房,撲通一聲坐到椅子上便開始跟王崇恩發起了牢騷。

  王崇恩深表同情的拍了拍梁書的肩膀,卻被梁書很不耐煩地給甩開了:“你拍我幹嘛,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啊!”

  王崇恩聽得直撇嘴:“這種話也真虧你說得出口……我只是個見習的推官,見習你懂吧?照理說,我是來刑部跟你這個刑部的主事,學習的好不好……”

  梁書最不耐聽人絮叨,趕忙揮手讓他閉嘴。王崇恩倒也聽話,真的就乖乖閉上了嘴,跑到一邊兒去翻案卷了。

  梁書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腦子裡想的卻全是江嶼額角的那一縷新生的白發——這家夥到底跑哪兒去了?要是有他在該多好,這家夥總能看破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麽長的。

  想他梁小侯爺身材偉岸相貌英俊家世又好,就連公主殿下都對自己青眼有加,要是再有個好腦子,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王崇恩當然不知道梁書在想什麽,看他趴在桌上一幅裝死狗的樣子,便放下了手中的紙筆,出言道:“大哥,你不是快要大婚了嗎,要是你真的不想查這個案子,不如跟劉部堂告假吧。”

  本以為梁書聽了會很高興,誰成想,此話一出,梁書竟乾脆把臉買進了袖子裡,發出了長長的一聲歎息。

  “唉……”

  認識梁書這麽多年,王崇恩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轉念一想,聽說他的聘妻是藏劍山莊的大小姐,即非名門望族也非官宦世家,難怪堂堂的梁小侯爺會覺得憋屈。

  於是,

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調笑道:“我可聽說白家世代出美人,怎麽也要先給梁兄賀一聲喜。今晚要不要去小酌幾杯?等你日後你嬌妻在側時,咱們兄弟再想喝酒可就難嘍~”  “去你大爺的!屁的嬌妻!”

  王崇恩著實被梁書的這一聲斷喝給嚇了一跳,像隻受驚的兔子似的連跳兩步,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遠遠看著梁書。

  “你吼什麽啊,要嚇死人啊你!”

  梁書此時的臉孔已經漲得通紅,啪的一聲,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怒道:“以後別再跟我說什麽白家!”

  王崇恩深吸了口氣,也不再理梁書,一拂衣袖轉身就往外走。

  “好心沒好報,你就自己在這兒生悶氣吧,氣死活該!”

  王崇恩氣呼呼的往外走,走得又急又快,走到門口時,剛好有個人買不要往裡走,兩人都是才邁開步的姿勢,‘嘭’的一聲撞在一起,便各自向後倒去。

  梁書只聽得門口有兩聲哎呦,抬頭看時,王崇恩已經捂著額頭躺在地上了。梁書本就在氣頭上,眼見自己的小兄弟吃了虧,那裡還肯罷休,大踏步走到門前扶起了王崇恩,見他並沒受什麽傷後,便邁步出門準備罵街。

  “是哪個不……”

  原本想罵一句: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刑部橫衝直撞?可話才出口,他便看清了,此刻躺在地上正手腳抽搐的人,不正是刑部尚書劉培中又是何人。

  見此情形,梁書的魂兒都要飛了。這老頭平日雖然總算計自己,可自己惹禍的時候也全是這個老頭在一力為自己開脫,眼見他手腳抽搐的模樣,就知道他一定是撞得不輕,趕緊喊過王崇恩來,兩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總算是把劉老頭兒給弄醒了。

  兩人這才一左一右把劉培中扶進了值房,劉培中緩了好一會兒才算把這口氣給順過來,睜眼一看,眼前並排站著梁書和王崇恩,似乎還有些茫然。

  “誒,退之,延清,你們在這兒幹嘛?”

  王崇恩做賊心虛,聽見問話也不敢答話,反而默默地往梁書身後挪了挪。梁書見狀便搶先答道:“劉大人,這兒是值房,今天是我跟延清當值。”

  劉培中哦了一聲,繼而疑惑道:“哦,是了,這兒是值房,誒,那我來這兒幹嘛?哎呦,我這頭怎麽這麽暈啊……”

  王崇恩一聽這話,立時便以為劉培中是被自己給撞傻了,大眼睛裡立時便噙滿了淚花,梁書的臉頰也是一陣抽搐,不過還是迎著頭皮答道:“適才下官正要出門,剛好跟您撞上了……您現在感覺如何,要不要叫個郎中過來給您看看?”

  劉培中又哦了一聲,發出一串呻吟聲後,他的身子便往椅子下面滑下幾分。

  “哦,我說的呢……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差點兒給老夫撞死……”

  梁書見他這副模樣,不由也有些緊張,有些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後,再次問道:“劉大人,我去給您尋個郎中來吧?”

  劉培中卻似沒聽見這句話似的,只是一個勁兒的自言自語:“誒,我來這兒是要幹嘛來著?我怎麽想不起來了……嗯……好像是有人找我……找我幹嘛來著?”

  梁書和王崇恩互相對了個眼神,兩人都從對方目光中讀出了兩個大字:要壞!這老頭兒怕是真的給撞出毛病來了!

  王崇恩畢竟才是‘真凶’,見此情景,也不敢再做耽擱,悄悄轉身要往外面去尋郎中過來,可就在此時,劉培中卻似靈光一閃,啪的一拍手掌:“哎呦,我想起來了,皇上尋我入宮呢!誒呦……頭暈……頭暈……”

  王崇恩一聽這話,立時便如三九天洗了冷水澡,真正的透體生寒。梁書也覺得大事不好,一見王崇恩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就想著看看能否補救一下, 便追問道:“不知陛下傳您入宮所為何事啊?”

  劉培中以手扶額,呻吟一聲後才緩緩開口:“太白池裡死了人,陛下傳我進宮調查……哎呦,頭暈……頭暈……”

  先還以為陛下傳劉培中進宮是要談些政事,可沒想到竟然是要查案,談及政事,他梁書自然還不夠格,可要是查案的話,他堂堂刑部正六品主事還是有些資格的!

  一念及此,他便躬身拱手道:“既然大人您身體抱恙,不如就讓下官去吧?”

  劉培中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梁書,又微微搖了搖頭:“不妥啊……你一個人恐怕難當大任呀……”

  老頭說著,又看了看站在梁書身後的王崇恩,王崇恩見劉培中看向自己,便也連忙躬身拱手道:“下官也隨梁大人一同前往,可好?”

  劉培中輕輕哼了一聲,微微點頭:“要是你二人同去的話,那老夫倒是放心了……”

  說著,他便從袖子裡抽出一份案卷放在了桌上。

  “這是案卷,你們倆先看看,看完了就趕快進宮吧,別讓陛下等急了……哎呦……頭暈……頭暈……我先回去休息了……”

  劉培中說著,便起身要往外走,王崇恩趕忙上前攙扶,卻被劉培中一把給甩開了:“老夫沒事兒……不過是有些頭暈而已,你們趕緊看案卷吧。”

  劉培中說完,便顫巍巍的走出了值房。梁、王二人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一樣的感覺。

  梁書的眼角沒來由的一陣抽搐:“延清,你說咱倆是不是又被這老家夥給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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