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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霜降 10 玉佛的秘密
  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尊前江漢闊,後會且深期。

  江嶼的關子賣的天怒人怨,連太夫人都忍不住輕哼了一聲。為了不擔上讓老人家著急的罪名,江嶼趕緊開始解說。

  “我們手上有兩把刀,一把是楚兄丟出來唬人的,另一把則是金刀門的殺器。原本我也以為楚兄背後還藏了一隻黃雀,可是剛才劉大人提及往事的時候好像也提到了一把飛刀。”

  “他們說我娘用飛刀傳書送來了絕情信……呵呵呵……可笑啊,以我娘的身份怎麽會去練什麽飛刀呢……”

  “所以,在這個故事裡原本就出現過兩把飛刀,於是我猜測行凶的這把飛刀或許就是當年用來傳書的那一把。”

  梁書皺眉道:“既然這是魏培真的刀,那為什麽就不可能是他在背後暗中搗鬼呢?剛才你就一直為他開脫……”說到這裡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遲疑著問道:“你不會又想說魏培真也死了,也是死在你面前的吧?”

  江嶼撓了撓鼻子,斟酌了一下詞句後才道:“其實你說的也對,江湖上的魏培真確實死了,他被秦四風砍斷了右臂,傷愈之後跑到五台山做了和尚……”

  李公甫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獨臂枯禪慧明大師?”

  江嶼笑著點頭:“不錯不錯,正是後來的慧明大師。”

  梁書眨眨眼:“就是那個枯禪三十年,結果一粒舍利子也沒燒出來的慧明大師??”

  江湖人都知道五台山有過一個獨臂枯禪慧明大師。慧明大師在達摩洞修習枯禪三十年,因為長坐不臥,所以看起來呆若枯木。三十年後突然破關而出,在法會上與四方高僧講經辯佛,風光一時五兩。可法會結束時他卻突然宣布自己即將圓寂,並且預言自己將燒出五顆舍利子。和尚們不敢怠慢,用的全是上等柴火,大火燒了一整天,結果卻連半顆舍利子也沒燒出來。惹得弘法方丈好幾天沒吃下飯,一直嘀咕是不是火燒的太旺了。

  江嶼苦笑著點頭:“所以我說魏培真絕不可能是背後的凶手。”

  梁書點了點頭道:“這麽說的話那確實不可能是魏培真了,可當時沒有人了呀。對了,那玉佛現在又在什麽地方?”

  江嶼笑眯眯的看向李公甫,李公甫會意,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梁大人剛才說,事發之前你們正一起研究玉佛,然後你們三個人又是一起上的二樓。楚天聲當先下樓,然後你又去追,等你看見楚天聲的時候他已經跑到窗口,而等你追到他的時候,他又已經受傷躺在了地上,是這樣嗎?”

  梁書點頭:“對啊,他的身法很快我追不上他,不過他倒下的位置倒也不遠,可能……相差也就十幾個呼吸而已。”

  李公甫松了口氣:“那佛像十有八九就在他倒地的地方。這也是賊人慣用的手法,名為燈下黑。”

  楚天聲嘿嘿笑了兩聲,讚道:“李捕頭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某一個清白。”

  梁書冷哼一聲:“且不說你是否傷人這件事目前還沒有結論,單論盜竊你也逃不脫國法的製裁。”

  “若是盜竊那某自然認罪,可……若果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楚天生的話猶如驚雷。久未言語的太夫人神情激動,其他人也沒料到楚天聲會這麽說。江嶼心裡的震動最大,畢竟他的懷裡就揣著一張唐門的機關陣圖。難道楚天聲竟與唐門有關不成?

  楚天聲自然猜不透別人心中所想,

他自顧自的說道:“劉從雲說過他有一個家傳的玉佛,傳說裡面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他要跟我娘一起解開這個秘密,然後浪跡江湖。劉從雲作為你們劉家的嫡長子,他說要把玉佛送給我娘,這話可還算話?”  江嶼暗自吐了口氣,原來這廝還在糾結自己娘親的往事。

  李公甫從來都是公事公辦,此時肅容道:“若是劉從雲留有書信、文書曾說明要把此物贈與他人的話那自然沒有問題,不知道楚公子這裡可有……”

  “哈哈哈哈哈,自然沒有,他還說過要與我娘白頭偕老,還不是跟放屁一樣……”

  太夫人聽他笑的心煩,終於忍無可忍的跺了跺腳,恨聲問道:“我不管那什麽勞什子的玉佛,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了我的青鸞!”

  江嶼歎了口氣:“大夫人幾十年潛心修佛,能傷她的……只怕是魔。”

  房中眾人俱都皺眉,蕙娘更是嚇得往太夫人的懷裡鑽了鑽。

  “江先生,老身活了近百歲,本也是相信因果報應的,可你說這凶手是魔,這魔又無形質,怎麽能動手殺人呢。”

  房門再次被推開,當先進來的是劉從雨,他身後跟著的竟然是被人攙扶著的魏青鸞。

  太夫人一見是她便激動道:“青鸞你醒啦!你怎麽過來了,你的身體……”

  魏青鸞的臉色蒼白,嘴唇上也沒什麽血色,不過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她走到太夫人身前想要蹲身施禮,動作才大了些便牽動了傷口,疼的哎呦一聲。老夫人看得心疼,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江嶼急忙給大夫人搬過一把椅子。

  大夫人投給江嶼一個苦澀的微笑:“還沒謝過江先生的救命之恩,聽說您給我用了不少靈藥……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激您才好。”

  江嶼還給大夫人一個十分陽光的笑臉:“夫人這話就客氣了。醫者仁心還說什麽感激不感激的話。診金的事兒在下自會去找劉大人商量,夫人安心靜養才好。”

  梁書聽江嶼說道診金便忍不住發笑,這位神醫果然是被鮑春冉坑怕了,所以處處把話說在前頭。劉從雨趕緊對江嶼點頭示意在這裡就不要提錢的事兒了。

  大夫人或許是多年寡居佛堂的緣故,竟似沒聽出江嶼話中的世俗氣,面上笑容不減,語音平和地說道:“先生的靈藥當真神效。”

  江嶼低眉斂目,看向大夫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悲憫:“藥石隻可醫治身體上的傷病,心裡的心魔只怕還要親自解開才好啊。”

  梁書瞪大了雙眼看向大夫人,李公甫則眯著眼看向江嶼,太夫人聽到心魔兩個字時猛然想起片刻之前江嶼所說的那個魔,手上不由得用力,捏的蕙娘哎呦一聲。只有劉從雨和魏青鸞兩個人看不懂為何氣氛突然變得如此古怪。

  江嶼轉頭對劉從雨和李公甫說道:“剛才劉大人不在的這段時間,李捕頭推斷出了玉佛所在的位置,不如劉大人和李捕頭一起去找找?”

  劉從雨大喜,拉著一臉不舍的李公甫就往外走。李公甫明知江嶼後面的故事定然更加精彩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跟著劉從雨去找那個見都沒見過的玉佛,他隻盼著能盡快找到,回來能聽到個結果也好。

  太夫人人老卻不糊塗,見劉從雨帶著李公甫出去之後,便問道:“江先生可是有什麽私密的話要說嘛?”

  她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看了梁書一眼。梁書索性裝作沒看見也不接話,轉身走到窗前裝作賞景。

  魏青鸞的目光在太夫人和江嶼的臉上依次掃過,最終停留在楚天聲的臉上,她的目光深沉的像一泓無波的清水。

  “你是從雲的兒子吧?”

  楚天聲別過頭,既不看她也不說話。魏青鸞繼續道:“第一眼瞅見你我就覺得你長得真像從雲,可是你長得比他英俊。想必你娘一定是個美人吧。江先生說得對,雖然我的罪孽此生已經沒有機會去贖了,可我的心魔只有我自己才能解開。既然你是她的兒子,那我就把三十年前的往事說給你聽吧。”

  楚天聲依舊不說話,只是他的胸前開始劇烈起伏。

  魏青鸞突然轉向太夫人的方向跪下,沉聲道:“祖母,孫媳婦先向您告罪了,這麽多年都沒能把真相告訴您。”

  太夫人顫抖著手要去扶她起來,她卻十分堅決地搖了搖頭,然後緩緩開口道:“三十年前,我和您一起送從雲趕考。您說等他回來就給我們完婚,可等來的卻是他路遇強人生死不明的消息,當時我覺得天都要塌了。婆婆當時曾經親自上門來談退婚的事兒,可是……我的祖父……他說魏家是書香門第世代賢良,就算從雲已經死了他也不能接受退婚,他說我已經是劉家的人了。那時候我還小,終身大事自然全憑長輩做主。吳大人聽說此事之後,還要回京奏請表彰我們魏家。”

  太夫人顫抖著點頭。

  “後來,從雲竟然回來了!我真心感謝上蒼把從雲全須全尾的帶了回來,可是……可是他……他竟然要退婚,他要娶一個江湖女子。從那一刻起我的心就碎了,我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我的祖父聽說此事之後便召集了全家所有能動用的資源,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他竟然截獲了一封秦姑娘寫個從雲的信,他仿照秦姑娘的筆跡給從雲寫了一封絕情書,又仿著從雲的筆跡給秦姑娘回了一封絕情書。後來為了徹底了結後患,他還讓我的堂弟想辦法對付秦姑娘。這些都是他們背著我做的,我也是在成婚之後才聽父親提起。那時候我還向父親哭訴說從雲為何碰都不肯碰我……想不到……”

  “青……鸞……!”太夫人瞪大了雙眼,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一般。

  “錚!”

  “從雲把自己困在了那間書齋裡,而我就在佛堂的二樓遠遠地看著他。有時候他會在院子裡散散步,曬曬太陽。我看著他的頭髮漸漸變白,看著他那一日欣喜若狂的圍著石桌狂奔,再後來,他好幾日沒有走出來,我就知道我終於徹底失去了他。”

  “錚!”

  “我每天都在佛堂祈求他和秦姑娘能早日投胎,來生再做一對夫妻,我也祈求自己長命百歲,讓我的來生不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錚!”

  銀針一根接一根的迸射而出,楚天聲霍然坐起,他雙眼血紅怒吼道:“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狼!我要殺盡魏家人為我娘報仇!”

  異變陡生,楚天聲全力一擊直向魏青鸞的面門,梁書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他抽出腰間扶風寶劍直刺而下,讓他吃驚的是楚天聲對他的劍招竟然不閃不必,寧願長劍穿身也要一拳打死面前的女人。

  “住手!”

  隨著門板破碎的聲音,李公甫一隻大腳重重的踹在楚天聲的腰肋處。等楚天聲站穩身形時,他已經被梁書和李公甫兩人圍在牆角動彈不得。兩人各持刀劍,楚天聲的拳頭握得咯吱吱響卻也只能忍耐。

  江嶼站在梁書的身後面現悲憫:“楚兄,事已至此你為何就不能放下呢,大夫人這一生已經夠苦了,她有什麽罪過,要受這樣的懲罰?她看透了你的算計想要幫你脫身,為此她甘願放棄自己的性命。我相信大夫人不怕死,死對她來說是個解脫,可在下不得不說的是,她承受了本不該她承受的罪孽和懲罰!”

  “不管你娘有什麽冤屈,現在對不起他的人都已經死了,你面前站著的所有人,沒人對不起你和你娘。這個你想要就拿去,我真的不稀罕。”

  劉從雨手裡捧著那尊玉佛,胖胖的臉上滿是不屑,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尊說不上什麽風格的雕塑後,便隨手拋給了楚天聲。楚天聲下意識地接過了玉佛,與那神情古怪的彌勒對視了片刻之後,他眼中的血紅漸漸消退,把玉佛舉得老高。

  “這個是他欠我娘的,就讓它去陪我娘好了。”

  下一刻,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那尊滿是秘密的玉佛砸向了地面。玉佛與地磚碰撞的聲音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大,只是嘭的一聲之後便化為了齏粉,唯一還算完整的東西是一個被砸扁了的蠟丸。江嶼對那東西再熟悉不過了,他的懷裡就有一份從蠟丸裡取出來的機關陣圖,難道這裡還有一份,或者陣圖本就分為上下兩部分?

  所有人都注視著那個蠟丸,他們都意識到了,這就是玉佛最終的秘密。劉從雨顫抖著手撿起了那枚蠟丸輕輕一捏便打開了,包括太夫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注視著劉從雨的動作。他撥開蠟丸,從裡面取出了一團薄薄的絲絹。絲絹上密密麻麻的寫著許多字。江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或許這是機關陣圖的說明?

  絲絹極薄,劉從雨把它平鋪到桌面上才看清上面寫的文字: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楚天聲緩緩跪倒在地上,放聲痛哭道:“娘啊!您安心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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