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正峰頓時一窒,想想小菲就有些頭大,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俞正峰的話沒錯,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
雖然女兵集訓營的標準已經降低了,可地獄周的難度依舊很大,撐不下來的,或者受傷而不得不淘汰的人也越來越多。
看著方陣越來越小,但小菲依舊還是堅持著,這讓俞正峰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不知是該替她開心的好,還是心疼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苦苦堅持著。
不過不知是不是譚曉琳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她自己真的釋然了,每每吃飯的時候,不管俞正峰怎麽折騰他們,就是其他人都受不了的時候,她已經可以閉上眼睛什麽也不管,該吃就吃了。
而除了小菲,大多數人也慢慢適應了他們這種隨處是食堂的習慣,也不知是已經習慣了,還是真的餓的不行,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一場訓練結束,早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田果不知都嘮叨多少次了。
而終於訓練暫時停了下來,幾個蓋著迷彩布的大箱子被抬了出來。
讓他們意外的是,今天即沒有泥潭也沒有髒水,更不用站在水裡邊遊邊吃。
田果見了頓時叫出來,“這不會是看我們辛苦給我們準備什麽好吃的吧?”
“這怎麽感覺不太對勁,他們會這麽好心嗎?”對於選拔營的得性他們已經習慣了,所以現在沒什麽異樣,反而才讓人覺得奇怪。
在他們的猜測中,卻只有歐陽倩帶著幾分恐懼的神情,指著前面的箱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小菲看出她的異樣,輕拍了拍她,“怎麽了?”
歐陽倩的表情更是難看,“小菲姐,他們還是那個狼牙,真的是沒有一點改變。
卻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閻王笑著走過來,手裡拿著匕首掂量著,看他們直接說道,“你們已經在地獄周幾天了,都覺得自己吃過了難吃的東西,經歷了曾經經歷不了的苦。”
“但是今天,也一定會是你們人生中,最為難忘的一天!”
聽到他的這句話,眾人的臉色便有些難看,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以狼牙的習慣,是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的。
“是不是都餓了?接下來我要交給你們的是,如何吃飯?”閻王的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打一個冷戰。
可卻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心思的,在聽到他的話後,田果險些沒跳起來,“閻王爺,吃飯就不用你教了,我別的不行,但吃飯絕對比你在行!”
閻王看到她這麽沒心沒肺的模樣,卻笑的更開心,他到是有些等不急看到他們一會的神情了。
而知道今天有這樣的節目,藍色突擊隊難得的整齊,都站在不遠處看著。
見他們此時還能笑得出來,唐心怡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們過會會是什麽樣精彩的表情。”
安然卻有些不忍,“你說這平時讓他們看到這些都得尖叫吧,現在卻要吃進去……”
“你們不也是一樣?”俞正峰看了兩人一眼,“當兵之前瓶蓋都擰不開,看到老鼠尖叫的聲音能把它們嚇死,可現在呢?”
“這種事就不要總提了好不好?”安然也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俞正峰頓時失笑,搖了搖頭,“我現在……還真有些期待看到他們接下來是什麽神情。”
閻王抬頭看了看田果,“你當真不用我教你嗎?”
田果一臉興奮之色,說到吃一下就來了精神,“當然,您老就歇歇吧,要說吃西餐咱們有歐陽倩,那一手使刀叉可是絕活,要說東北菜,那就要看我的了,青菜蘿卜你得生著吃,蘸著醬放在嘴角....”
說到吃,田果能把她吃的每一種美食都能一一說出來,一邊說著還一邊陶醉的神情。
“很好!”閻王用匕首緩緩地推了推帽簷,打斷了滔滔不絕的田果,“那看樣子我就不用多說什麽了,你們已經準備好了。”
在閻王唰的下,將布掀開。
“媽呀!”唐笑笑看著布下面的玻璃箱裡的東西,險些沒跳起來。
尖叫聲也隨之響起,眾人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下。
而驚嚇之後,卻想到剛剛閻王的話,眾人頓時叫不出來了。
小菲和小影相視了一眼,“不會吧……”
小影搖了搖頭,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那迷彩布下幾個玻璃箱子,赫然是活生生的青蛇、活蹦亂跳的老鼠、新鮮的蠶蛹、樹林中的昆蟲……他們一個個都在透明的盒子中緩緩地爬動著,看著更加的刺激人的感官。
“好惡心,這是要幹嘛?”唐笑笑一臉慘白,滿臉懼意,似早忘了剛剛閻王的話。
看著他們神情大變,顯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看著他們這樣的表現,卻沒有人笑話。
特種部隊的選拔營,可以說有好多關,對於他們來說,每一關都是艱難的。
“怎麽樣?驚不驚喜?”閻王深深地看了一眼此時臉色變得慘白,早說不出話的田果,“不是說不用我教嗎?”
不等她回答,閻王就笑著打開一個箱子,帶著厚厚作戰手套的直接伸進去拿出一隻螞蚱。
看著他的動作,眾人下意識的避開視線,可想了下,又忍不住看過業。
而閻王沒有理會他們的神情,只是冷笑了下,在眾女的目光下,毫不猶豫地把這個昆蟲給大口地塞入了嘴中。
“唔……”看到蟲子在他的嘴中慢慢的咀嚼著,那種不適感也就愈發的強烈。
“嘖嘖嘖,高營養,高蛋白,味道真不錯啊!”一臉淡定的吃完之後,閻王看著他們越是這樣,他吃的反而越開心,還故意發出嚼碎東西的聲音。
頓時間,吐的人更多了,吐不出東西,但酸水,反胃,還有那種毛骨悚然,嘔吐的衝動。
“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吃這些東西吧?”譚曉琳此時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頭皮炸裂,聲音乾澀,這個時候早沒了之前的氣勢了。
“沒錯,還是教導員聰明,這些都得吃,在作戰的時候有這個吃就不錯了。”閻王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過一絲冷芒,讓眾女再次想起剛剛那個咀嚼的場景,胃袋裡又是一陣翻滾。
“更何況這都是常人吃不到的美味佳肴。”閻王掃視他們,冷笑了聲。
而這聲音,在眾女的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陰冷而又可怕,不得不承認,這次他們真的怕了。
“我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是有壓縮乾糧嗎?”葉寸心這一刻忍不住反駁道,從顫抖的聲音中能聽得出來,她也是怕的。
“壓縮乾糧,你懂的不少啊!”閻王看了她一眼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個音調,“我告訴你,壓縮乾糧是用來最後不時之需的,不到絕境是不允許使用的,你知道嗎?”
“特種部隊經常在敵後作戰,如果不及時的補充維生素和蛋白質,光靠一個破壓縮乾糧,在你們沒有打敵人之前,你們就先完蛋,你們知道什麽叫生存嗎?這就是生存!”
說著指了指他們,“你們,還你們,如果連這一關都受不了,那你們不管作戰能力有多厲害,都不可能具備敵後作戰的能力!”
而說到這裡,見他們還沒有人動,便有些不耐煩了,“我之所以有耐心,那是因為你們是女兵,如果要是男兵,我哪來的這麽多廢話。”
聽到他的話,小菲看著眼前的箱子,想向前一步,卻幾乎同時,箱子裡的老鼠突然動了一下,讓她一個激靈又退了回去。
拉著小影的手已經冰涼,心也一點點的往下沉去。
見沒有人動作,俞正峰終於動了。
看著他們慢慢的走過來,掃視了他們一眼,“看來是沒有人能做得到,那我勸你們還是該退出退出,沒有人逼你們做這些,女孩子家來這裡受什麽罪,退出吧,你們不適合走這條路。”
這次到真的不是俞正峰故意為難他們,所有的特種兵都要過這一關。
每個特戰小隊,都少不了敵後作戰,不要說敵後作戰,就像他們之前的沙漠、雨林訓練,基本上靠的就是這些來補給。
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真的沒必要留下來了。
現場一片寂靜,眾人看了看俞正峰,臉色有些難看,可卻怎麽也狠不下這個心,可以說這道坎子還是要她們自己過。
沒有再看他們的反應,閻王直接從最中間的大玻璃缸中挑選出了一隻肥大的老鼠,在他的手裡還在亂動著。
而他就這樣拿著還在動的老鼠在他們的眼前晃著。
似覺得示范的不夠一樣,手裡的匕首一刀刺中老鼠的身上,利落的切出幾片,自己先拿出一塊,扔到嘴裡,還帶著血就咽了下去。
看著他嘴角還帶著血跡的詭異笑容,女兵們不禁打個了冷戰,已經躲到角落裡的幾個女兵,直接癱坐在地上。
阿卓強忍住惡心,小心的拉了下小菲,“小菲姐,你不是在集訓過嗎,也……吃過老鼠嗎?”
“沒有,我們……沒那麽誇張。”小菲搖了搖頭,不禁想到當時集訓隊的人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俞正峰特別帶她單獨離開,在外面抓了野雞、野兔,還烤給她吃。
所以在她的印象中,野外生存的訓練似乎還是個很不錯的回憶。
可讓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真正的特種部隊野外生存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現在想來當時俞正峰應該是為了保護她,看都不忍心讓她看到的。
可現在,她成為了真正的選拔營人員,那就不是說想躲就能躲開的,再抬頭看向前面的那些東西,心情不禁有些異樣。
看著籠子裡的老鼠還在吱吱亂叫,葉寸心突然大聲問道,“為什麽要吃老鼠?”
“因為老鼠是隨處可見的最好的肉食補充。”俞正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山林裡面有山鼠,田野裡面有田鼠,城市裡面呢,就是這種大老鼠!你們現在覺得惡心了?”
“這一關都過不了,還想成為特種兵?特種兵是什麽?是在任何惡劣條件下都能生存的王者!我看該走的還是走吧,我好不容易抓到這麽多活物,可不想白白浪費!”
而邊說著,俞正峰接過閻王手中的老鼠,看了看他們,直接搖頭說道,“好了,現在有答案了——全部退出!”
一聽到他的話,頓時有人忍不住了。
小菲和譚曉琳幾乎同時叫道,“等等!”
俞正峰掃視兩人,輕笑了下,“說什麽也沒用,這是規矩。”
聽到他的話,小菲抬頭正色的盯著他,“我也不是想說什麽,我想……吃!”
見她竟然第一個站出來。
俞正峰深吸了口氣,看著她平靜下來,直接說道,“千萬別勉強自己啊,這可不是能勉強的。”
“小菲,要不……我先來。”譚曉琳看了看她,也咬著牙說道。
“這種事不用爭,老鼠管夠。”俞正峰說著給了閻王一個眼神,“只要想留下來,誰也躲不了。”
閻王馬上會意,從籠子裡挑了一隻更肥的老鼠,拎著走到了兩人面前,“殺過生嗎?”
兩人相視了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白。
而閻王顯然要的不是他們的回答,直接扔在地上,隨後飛出匕首,直接扎在剛要逃跑的老鼠身上。
小菲低頭看了眼還動著的老鼠,深吸了口氣,伸出去的手都在抖。
“小菲……”小影此時也嚇壞了, 看著上前的小菲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時的小菲也明白,這一關如果不過,那也就意味著沒有繼續的可能,她不想現在就離開。
“放棄吧,這裡不適合你們。”俞正峰看到她此時的模樣有幾分不忍。
可沒想到,他的這句話反而激起小菲的逆反心理。
猛的抬頭看向俞正峰,突的大喊一聲,“我不放棄!”
說完便一步上前,一把拔下匕首狠狠的又刺了下去。
一塊帶著血的生肉被塞進嘴裡,小菲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