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寂生是被趕來的。
“宋君言!護……”
宋君言慵懶一笑,把書緩緩放回書架:“怎麽……”
“司影!”
“靠!”宋君言出口成髒,折扇“太華”急出,青衫不動,光影已然飛落,順勢將“太華”寶扇急提,司影神色如常,兩柄黑劍一架,宋君言被震退。
“叛墀的老家夥,還有臉用‘詛’和‘詭’?”狼狽的夏寂生一抬身,嘲諷道。宋君言微頷首,“太華”攻出。夏寂生一聲清嘯,似龍吟,如麟歌,洵山震響。順勢跟上,絕技“冰風一指”接融雪身法配合的融雪掌勢,偕宋君言同擊來者刺客雨劍墀創墀廿七老之一,前百刃樓主,叛墀者:司影!
“手感好。”裹在一身黑裘裡的司影牽起一絲詭笑,“殺你們的師傅父親亦足。”
夏寂生神色不變,飛身二樓,陡急轉而下,雲水劍寒光磨礪,劍光霍霍,司影的“鳴幽”寶裘已被割裂。而鳴幽一抖,“詛”反刺宋君言,“詭”遞向夏寂生,二人齊齊中劍。
宋君言反退,太華一翻,又刺。
夏寂生悶哼一聲,雲水劍不退反進,一式“翠屏逆”遞出。宋君言臉色一白,扇子連揮,擋下司影“詛”一記回手劍勢“歸”。
司影冷笑,“詭”劍斜劃,“詛”劍彎刺,黑光大閃:“寂!煙!”
這兩勢,正是司影為刺殺夏寂生與宋君言所精粹成的兩式!氣勢洶洶,一身鬼氣,嘶嘶之聲大作!
雲水劍起,太華扇落。
錚錚之聲,黑白雙劍碰撞;嘶嘶之聲,詭詛二刃齊劃;霍霍之聲,太華風起雲湧……!
兩口黑血齊溢。
宋君言揮扇。青衫不動。
“老夏別噴了,你也不怕貧血……主要是我宋某人懶得掃地……”
“青衫不動四重!”司影面前一口汙血。面上漠然,然掩不住詫異之色,道。
“小宋子……”夏寂生拄劍,飛速提氣起身,一劍!
身隨劍走。
司影手一張,“詛”入手,劃劍陣躲下一擊,回手出劍!宋君言微笑,扇擋!不料“詛”中幻出一道紅光,劍氣大漲,
“小宋砸,你也別吐了,你也不怕貧血……”夏寂生一抹血,笑道。
“咳咳,你挨一下試試……,不愧是司氏絕技‘血浮屠’!……”
“呵。”司影一笑,鬼氣大顯,身後鳴幽鬥篷無風而展,人影激似一分為四,鬼魅身法大展,一人圍二人,夏寂生宋君言已落下風!
“呵呵。”司影再笑,袍袖一展:
“天地鬼!”
黑色漫上。劍影漫上。
白光爆閃。勁風狂卷。
司影身形似鬼,穿插於宋君言夏寂生二人強攻之間。夏寂生劍光一起,劍脊橫抹向司影雙眼,正是夏氏劍法“一夜障目”!宋君言青衫不動,飄然而至司影身後,扇、掌聯出,正是一式宋拳中的“如隔三秋”!
在這一式下,司影不動,則為劍脊所撞,失明,加以一拳之威,氣血震蕩;前衝則撞上劍脊,變瞽;後撤則中宋君言宋拳,內傷,左右為劍勢掌勢所封,衝不得出,乃二人共創神技“青衣白影”,真是絕技!
然卻看司影面色不變,詭詛齊出,雙劍陣躲下二人招式,詭劍急出,鷹死之擊!
“好!”宋君言一嚇,扇舞,手腕為軸急轉,扇化青光一圈護於身前,夏寂生雲水劍光穿出,合璧一擊!
“天賦不錯呵。
”司影詭笑一聲,“可惜已經無用武之地了。夏寂生,追隨你師父的步伐去吧。”話雖多,劍上不停,陡然雙劍齊劃強攻逼開宋君言,詭詛卻似融為一體,“卻邪咒!寂!” 兩式齊出,前雖無物,然烏錚烏錚之聲宛似鬼泣,其聲嗚嗚然,司影身隨劍走,一聲長嘯,如暗雷震響,使人耳中震顫,挾全身內勁, 似黑龍怒吼,挾吞天地之勢悍然而至!
夏寂生隻覺一股極大勁風之力急襲身前,頓覺無法呼吸,強行提氣,舉雲水劍,全身內勁聚於手上,不退反進(實因劍勢所封,無處可退),全力一劍,融雪之下,似白龍出海,亦然身隨劍走,揮劍奮然一擊!
“蚍蜉撼樹。”司影輕歎,劍勢仍悍然而至,三劍交叉,徵然之聲大響,司影隻覺手上一股大力傳來,劍卻不動,夏寂生虎口震裂,雲水劍飛空而起,劍勢未衰,直衝雲天,急切間,已是下不來了。
宋君言站在夏寂生旁邊。
一步距離。
然而他並沒有出手。
他可以擋住司影這一記已被夏寂生雲水一擋消去五成劍氣的絕世一擊。
最多二人共被震飛。
他也知道,沒了夏寂生,即使司影全力一擊已交到了夏寂生身上,但他還是擋不住司影。
甚至逃不掉。
但然而他依舊並沒有出手。
“詭”“詛”雙至,已即將刺至夏寂生身前。
夏寂生奮盡余力,全身殘勁蓄於一記“冰風一指”之中。
宋君言陡然想起了,那一十六年前,夏寂生尚僅二歲,自己五歲之時……
夏寂生陡然想起了,那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如今僅一步,卻不肯邁過,救自己……
冰風一指,點出。
心卻無法控住真氣。
唯具勢,無氣。
軟弱無力。
似流沙,瞬為劍勢所破。
劍已至……
(本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