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易群的問話,他也沒急著回答,嘴張開又閉著,緊接著就是不停的歎氣。
“老五,你說啊,怎麽怕三哥混得比你好。”
“三哥,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怕我說了,你又以為我在使喚你,以為我又受了你爸的托。”
“我相信你不是,剛剛那些話,要是我爸指喚,決對不會說。”
易群顯然是心動了,所以找了個他自認為可以說服自己,同樣說服所有人的理由來證明。
他端起杯灌了一口,吐著氣說道:
“都是一家人,既然你們相信我,那我們就先乾點苦的,三哥,我說實話,你們荒得久,不磨磨性子,去城裡也沒用。”
“廢什麽話,你就說怎麽做?”
“先跟我把大棚建起來,堅持下來,證明你們能成事,能做到,我就帶你們到城裡,總會有自己當老板的一天。”
易群人雖不怎的,但管理能力不錯,五個小弟都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等著他表態。
他也不催,不然現在答應了,明天起來還是一攤爛泥。
易群抬頭看著幾個小弟,舉起杯子說道:
“這樣混下去確實不行,看來是路子錯了,不能一輩子都光棍,我們就信了老五,你們以為呢?”
“聽你的。”
眾人齊口答道。
他也舉起杯子,豪氣的說道:
“我們不比誰能乾,我們就比誰娶的老婆漂亮怎麽樣?”
“好!”
這下氣氛更是熱了少許,都是一群荷爾朦過盛的年輕人,想到女人渾身是勁。
“我先說好,誰再打退堂鼓,可就不配在跟我們混了。”
他先打個預防針,他相信只要幹了一周以上,就算有一兩個人退出,他也有把握至少拉起來一半人。
清早他還沒起床,幾個人倒先來了。
“今天劈竹子,你們一天5塊錢,一天一結,看誰有本事存得住不花,月底存得最多的,我再獎勵20塊。”
這幫人必須要急時地,讓他們看到勞動的變現能力,如果一個月一發錢,起不到刺激作用。
花錢要到鎮上,他又怕這幫人,今天得了5塊,明天就跑鎮上瀟灑去了,所以又加了個激勵。
沒有嗷嗷叫衝到田裡,但至少都動起了手,沒讓他催促。
叔爺站在旁邊看了會,確定這幫人不是樣子貨,是真的在乾,他更是好奇起來,不知道他給這些人灌得什麽迷混湯。
問了他半天也不說,最後只能在他屁股上來一腳,不過卻是臉上帶著笑。
第一天他還要不停的去給他們打氣,灌點雞湯啥的,三天后,他發現這幫人漸漸有些習慣起來,喊累的次數少了許多。
他家裡又收了一堆東西,都是這幫人的父母所送,沒有什麽比兒子能走正道,更讓他們心喜的啦。
為此二伯回來,還專門請他吃了頓飯,倒是讓二伯家享受皇帝待遇般的公雞遭了毒手。
村裡人也會抽空來幫一兩天的忙,所以進度很快,大棚已經初步落成,剩下的就是鋪薄膜。
薄膜不光是上面鋪,地面也要鋪,兩保險之下,苗的存活率會高很多。
“大伯,村裡有人說編草簾子嗎?天氣太冷,這個薄膜保溫不夠,外面還要鋪層草簾子。”
“這個簡單,我就會,幾分鍾就能教會他們。”
“那你跟村裡說,剛好稻草收上來了,用稻草編,我5毛錢一條收。
” 大伯性子急,就打算轉身安排,他叫住後,接著說道:
“這個棚子,我們施兩種肥,東邊棚子用複合肥,西邊的用家糞。”
“連糞都要收?”
“首批收,等豬圈和鵝搞好,牲口的糞就夠用了。”
看著大伯走遠,他開始準備另外一件事。
來才哥已經從省城帶回來菜種,他要著手培苗。
培苗前要準備營養缽,準備木格子,每個格子放一株苗,然後架到相對溫差小的地方,保證日曬。
工具準備沒有難度,溫差較少就比較難,只能先鋪一個薄膜棚,晚上將苗放進棚裡。
叔爺油菜種得少,就他一個人,所以種個一兩分田,保證夠來年吃油就行。
自從大棚開始建造,叔爺整天基本就耗在這裡,看到孩子往這邊跑,離著老遠,他就開始大聲喝罵,生怕他們搗亂,弄壞東西,都是花了錢的,就是平整地,老五也給了村民錢,他心裡如是想著。
要不是易凡極力阻攔,叔爺就打算晚上住在這裡看著了,現在看到開始培苗,他知道這一步很重要,不過看到培苗過程,叔爺發現自己看不懂。
“這什麽菜種?這麽精貴,還得一人住個小房子?”
叔爺將那些小格子,稱之為小房子,倒是挺貼切。
“叔爺,這不一樣,冬天太冷,想讓它們活,還能結果,就要長得比平常的苗更壯實。”
“就像是胖子不怕冷是吧?”
“您老精明。”
他豎起拇指給叔爺的總結點了個讚。
第一天他在乾,第二天叔爺也加入進來,第三天易群一夥也加入進來,他們加入,叔爺就不再動手,成為了合格的監工。
“笨手笨腳的,這會你都搞壞三個小袋了。”
“你放肥了嗎?”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得到了最真切的體現。
一周後,營養缽裡的苗,露出了微黃的兩片嫩芽,叔爺看到後,高興的像個孩子,終於相信這事能成。
壩埂上一排的連體別墅也已經建好,每個上面都用稻草壓實鋪平,保證不會漏雨。
大伯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四裡八鄉算是給他轉了個遍,小別墅豬仔數量也在飛速的增長。
“小豬差不多夠了,不過鵝現在沒有,鎮上的焐房要到開年才開,附近一般都是二月逮鵝喂。”
前世他經常不鄉收貨,這些他倒是知道。
“鵝蛋呢?”
“鵝蛋4毛一個,倒是收了不少,不過天見著冷了,那焐房聽說要花不少錢。”
大伯這段時間被他花錢的本事嚇著了,一個農稅,加上大棚的花費,在大伯眼中就是天文數字,現在最怕的就是他提要乾事,認為他歇著,就這樣發展挺好。
“焐房還真花不到啥錢,大伯你會起炕嗎?”
“不會,那玩意我們這用不上。”
其實這裡天氣冬天也挺冷,冬天的溫度達到零下10度也很正常,但整個中原地帶,用炕的都很少。
他雖睡過炕,但叫他自己起,還真起不好。
第四天,來才哥從省城帶來一人,說是會起炕,三個炕,工料自己準備,一天30塊,找人配合他,差不多要十天左右。
“這玩意不難,你叫他起一個,我跟著後面看看就會了,你要再起,我就能乾。”
來才哥一臉埋怨的說著,他倒沒有誇張。
來才雖識字不多,但學習能力、動手能力都非常強,很多事還真看一遍就懂,是個被貧窮落後耽誤的工科苗子。
“來才哥,他一天30塊,你現在一天可不止30塊,我們總要核算成本,保證利益最大化吧。”
聽他如此說,來才不再說了,畢竟跑趟省城,帶的貨至少賺好幾百。
簡單的孵化室很簡單,一個炕,一個水袋,幾床被子,再加上個溫度表就行。
大媽坐在那,跟安兒兩人,拿著盆,一個洗,一個擦,叔爺拿著手電,每個洗淨的鵝蛋,他都要照一下,就著光能看出好壞,壞的根本不用孵,直接明天下肚子就行。
他對這些還真不懂,坐那無聊,拿著本子筆,開始畫起畫來。
現在最喜歡往他身前湊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易群,另一個則是易坤。
“你畫的是什麽?這高高的一根線是什麽?”
易坤好奇的問著。
“我畫的是我們村子。”
“嗤”
旁邊易群笑了出來,而後解釋道:
“你明明畫的是城市,我們村哪有樓?”
“我畫的是五年後我們的村子,我們要努力,讓村子變成這樣。”
剛好叔爺照完蛋,聽到他的話後,直接拿過圖紙看到。
“說說是什麽樣?”
叔爺拿著圖左看不對, 換個方發現似乎也不對。
“嗤。”
這下連易坤都笑了起來,叔爺明顯看不懂圖紙。
“再笑把你腿打斷。”
自從幾人學好後,叔爺在他們心中的威嚴再次樹立了起來,他們聽了易凡的話,自詡這叫尊重。
“小坤剛剛說的線,是旗竿,圍繞著旗竿的是我們的學校,還有醫院,前面的兩排房子是我們的家,後面一排是澡堂和老年活動中心,這個最高的樓,就是我們村部和商業中心,還有……”
圖紙是他自己沒事時,想著畫的,前世的愛好除了釣魚,就是寫寫畫畫。
“伢啊,你說五年我們就能變成這樣?”
“叔爺,肯定能的,村子今年不是比去年好多了,明年肯定會比今年好更多。”
他沒辦法告訴眾人,啥叫量變引發質變,只能用身邊鮮活、可見的事舉例子。
“哈哈…,那我能見得著。”
“你老長命百歲。”
老頭聽到後,笑得更開心了些,年輕時再坦然的性格,到老了都怕一個死字,人人逃不過。
“這一排房子,倒是跟壩埂上的豬圈樣式差不多。”
叔爺的一句話,讓氣氛更是歡快。
鵝的孵化期是30天,日常只要注意溫度就行,這活交給了大媽和安兒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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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不算是爽文,但我真寫的很用心,想來肯定還會有與我志同道合的人,喜歡舒緩的節奏,喜歡鄉土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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