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受了驚嚇,亂竄的逃跳,水面上拍著浪的魚跳進細伢子坐著的腳盤裡,大多是幾斤重的鰱魚,晨晨在水面上搖阿搖著,要不是那些細伢子身體輕些,那腳盤是絕對撐不住,不過他們也有技巧不讓腳盤發生側翻的現象,水面上的浪和魚激起一番壯觀的場面,讓岸上的人為之驚歎,他們又不會忘記撿著細伢子丟上來的魚。
太塘的魚是源佳陂所以的村民平均放的,已經有幾年沒有抽過水抓魚,那些細伢子裡大部分是源佳陂村民親屬,同在雍溪小學上六年級的細伢子,也不知是哪個大膽的細伢子挑起來的。
他們激動興奮的聲音終於把住在塘邊不遠的村長鄧先康給招來了,“你們那些耙鋤頭的細伢子就會來死,待會跌塘裡淹死你們”鄧先康跑了出來對著太塘大叫,圍在池塘邊村民們聞見聲的箭一樣躥回家關上門。那細伢子聞聲也不敢再抓了,往對面岸上劃,鄧先康就在路口把他們收獲的魚全給繳了,又放回來太塘。接著一家家敲著門搜尋,他到了玉秀家門口,後面跟著晨晨,全濕的頭髮肩扛蓋著腳盤,見鄧先康停在門口,他也不敢回去,一溜煙跑了。
鄧先康直接回家了,他也沒去敲玉秀家的門去搜魚,晚上,玉秀家吃上了一缽青椒燜魚,鄧先元家的貓老遠就聞著味,跳在玉秀家瓦上喵喵的叫喚不停,晨晨生氣的走出去,拿起一塊碎瓦片,往那貓身上一丟,那貓又哀嚎的跳閃不見,一會兒狗吠聲想起來了,月亮明亮的照在一戶戶慢慢熄燈的人家屋頂,院子裡,田野,山間,倒映在太塘裡,還有撒在溝渠裡流走。
路長拿著一根兩頭尖尖的擔矛,準備去山上拾茅柴,兩個女兒坐在客廳裡寫作業,他忽的拿起擔矛往小女兒肚皮上一刺,“甭好呀,你這個妖怪還會吃人呀!”路長指著小女兒在那罵,小女兒吃痛的哭了起來,大女兒連滾帶爬的去廚房找母親肖春,“媽,媽,爸爸拿擔矛戳妹妹肚子,妹妹捂著肚子在客廳哭”肖春聞言,丟下手裡的瓢杓,瘋了一般往客廳,剛剛她正想去看看哭聲是誰的。
“你這個神經病,又發病了。”肖春跑過去把小女兒扶起來,撩起衣服,還好沒刺破,只是青紅了一塊,“要是戳死了你就是一個殺人犯,你這個神經病,一直好好的,今天又碰到了鬼”肖春走過去把路長罵的狗血淋頭,隨後走進房間裡拿出萬金油給小女兒擦上,牽著就往廚房,大女兒躲在茅塘裡抱著雙腿縮成一團,嚇壞了她,肖春走過去把兩個女兒擁入懷裡,拍著她們受驚的後背。
祠堂的墨塘一處竹叢下,毛谷蹲在建建旁邊,看著水面紅白的魚漂一沉一浮,毛谷咬著芝麻糕,“表叔,魚兒在吃,你怎麽還不拉上來”毛谷問道,“還沒有勾住,猛吃你的吃的,不要吵,等下魚兒嚇跑了”,建建也有些沒了耐心,魚漂浮沉了好幾次,他對一旁的毛谷做了個噓的動作,“嚇跑了就釣不到魚兒是不是?”毛谷又多此一問,這時候,那魚漂終於沉下去被拖著跟線一起往一個方向拉,建建見狀立馬提起竹竿,一條大魚掙扎著,建建又與它僵持的讓其頭出上面,終於順利的把魚提上來。
建建發下杆,把魚藏在後面一口廢棄堆滿竹葉的排水池裡,再用厚厚的竹葉蓋好,魚在翻滾的掙扎,一會兒,鄧先康胞弟鄧先建過來了,鄧先建家後門對著這墨塘碼頭,中間隔著一條坡,鄧先建家洗衣服洗菜都是墨塘,“爺爺”毛谷見鄧先建來了禮貌的叫著,毛谷爺爺鄧先正的老爸和鄧先建康兩兄弟的老爸是親兄弟,
所以他們是自家,還有鄧先元父親。 “還是毛谷啊,在這釣魚啊?有沒有釣到?”鄧先建蹲下來問著毛谷,“我表叔釣到了一條好大的魚兒”毛谷口無遮攔的高興炫耀,這墨塘本就是鄧先建管著,“細伢子,魚在哪?”鄧先建又對著還在看著漂浮的建建說道,建建心裡還在暗罵:毛谷這個蠢子!
“這是我家放的魚,不允許釣魚這裡”鄧先建說完就在附近搜尋,那魚蹦著,被鄧先建瞥到,魚估計再放下去是活不成,鄧先建提著魚嘴,對一旁呆呆看著自己的兩人說“不要再在這裡釣魚了,這是我家放的魚”,說完提著魚就回去了。建建傻了站在那,“表叔,爺爺把魚提回去了,他幫我們養著魚兒就不會死,等下我們回家的時候去他家拿”毛谷這話差點沒把建建憋出內傷,毛谷繼續咬著芝麻糕。“等下去拿你爺爺估計魚骨頭的不會跟你留一根,走,回去吧”建建說完牽著毛谷直接回去了,從鄧先建家門口路過,“表叔,我們可以去拿魚了”毛谷兩隻水汪汪等大眼睛看著建建。
“我怕你爺爺家的狗等下衝出來咬人”建建看了看狗洞屋裡爬著一隻虎視眈眈的松毛狗,“不會的,那狗狗認識我,不會咬的”毛谷吃完手裡的芝麻糕,舔了舔手指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自信的在大表叔建建面前炫耀,汪汪汪,話才剛說完,那隻灰色的大松毛狗在那吠,毛谷撒開腿丫子就跑,建建捂著肚子扛著竹竿跟在後面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路了。
建建回到家把這事跟大姨玉秀簡單說了一番,玉秀說“毛谷還小,不懂事,一條魚就算了,再說那個墨塘裡的魚不好吃,祠堂前面那顆彎樟樹,每年掉許多的香樟子,那魚兒吃那個長大的,有一股香樟子味”,建建才沒有覺得那麽可惜。
涼子沒事的時候就愛去找路長家兩個細伢子玩,玉秀見路長的神經病清醒多了現在,也就放心了,只是囑咐涼子過那木橋的時候要小心點。路長一家子去拋秧涼子也跟著去,她在岸上玩著實在是無聊,她也撩起褲腳去給路長家拋,上弦村的人見了,還問肖春:你家三個女兒呐?
路長家兩個細伢子教涼子折各種各樣的紙玩意,做各種遊戲,讓涼子十分喜歡跟她們玩。
雍溪村大隊村委會,肖務儼把情況說過大家聽了,關於修雍溪村一隊到源佳陂茶堂那段鄉道,國家政策下補貼,不過還是要自己掏部分錢。
“是一起補錢去修所有路,還是說修到各村的路段各村自己補?”上嶺村長問著肖務儼,“只要屬於鄉道大家就一起湊”肖務儼認真的解釋,“那不行,我們上嶺村才三百米,要修到鹽田陂,馬腳坑凹上村那兩條路那不得分出去兩三千米”,“不知道那算不算鄉道,務儼你看一下”雍溪村一村村長對肖務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