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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套十年回憶錄》第13章 老鷹劇組 上
  《激道》劇組每天就是炸啊、“噠噠”的,拍文戲基本不用群演,主要他自己跟組的群演也多。那天中午進景區,看見終於不是上海的那種老爺車,很老式的那種JEEP敞篷,當時眼前一亮,終於換了下新鮮的的車。上面還坐一個演員,叫周亞雯,很多人覺得他長的特別帥,把工廠的小妹妹迷的如癡如醉,她們叫我去找他找簽名,我很尷尬的回答道“我從來不找明星簽名”,周軍很嘚瑟的來了句“小KS”,小妹妹們又全去圍著周軍,周亞雯坐在車上看了我一眼,我當時心裡想“要是我有這麽帥,是不是也會有很多粉絲,小妹妹啥的”

  記得那時是夏天,天氣特別炎熱,去《老鷹》劇組,穿那種很厚的東北大棉襖,服裝還勒的很緊,這組的衣服都挺乾淨的,但是就是太厚了,還得裝作很冷的樣子,整個人的呼吸都困難,感覺隨時會倒在地上無法呼吸。也不知道那時是什麽原因,很多劇組都是冬天拍夏天的戲,夏天拍冬天的戲,大概路子廣,夏天拍的冬天就能賣掉吧。碰到這種劇組比每天“砰砰”還慘,因為這不是累的事情了,而是你站在那裡會不會突然倒在地上的事情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在炎熱的夏天穿個東北大棉襖曬下。

  後面很多群演都受不了,劇組才答應不勒衣服,大家頓時都感覺解放了,但是就是這樣,很多人都長痱子,所以很多人都怕來這個劇組。我從來不挑戲,心裡面實在受不了,也不會表露在臉上,怕王哥第二天不叫我,王哥也經常問我要不要休息幾天,但是我從來都拒絕,主要口袋沒錢,休息幾天對我來說簡直是災難。有這麽帥的演員,然後衣服什麽的都很講究,當時大家都覺得這部戲會火,我們每天都特別勤快,希望有天導演能注意到我能演個小角色。每次王哥一喊“兄弟們起來了”我馬上站起來,因為群眾演員都沒專門的凳子,穿的都是劇組的衣服,所以休息時,隨地而坐對群演來說都是常態。有的老油條已經達到無欲無求,經常就那麽往地上一躺,如果不是劇組叫,哪怕被遊客踩到都不起來。橫店群演現在都可以帶沙灘椅,劇組也必須配備專門的帳篷,以前你就是有錢買沙灘椅都不讓帶的。

  今天跟一個副導聊天,那副導還抱怨“現在群演太貴了,也太舒服,動不動就加錢,還各種歪瓜裂棗,220的群特也不怎的,超時還40塊一小時”,想想當時我在上海30塊一天,是一天啊!現在我有時我也想去走走大街,但是200斤的體重,留著長發,還滿臉的胡子,群頭看見我估計掉頭就跑,而且還有幾個群頭還是以前跟我跑戲的。主要以前我帶人時太凶,很多人現在對我還記仇,有個哥們跟我說“我那時都跑到最後一個去了,你還把我拉到前面去當兵,你當時在我眼裡就是坑貨”當然我們現在一切玩的很好,他也不跑群眾了,接些劇組外包活,一月賺幾萬吧,還帶了批徒弟。以前都成為故事了,一起跑戲的,或者跟我跑戲的,大多數都轉行了,有的孩子都好幾個了,留下來的基本都轉幕後,做做副導之類的、或者乾乾小戲的導演,或者乾小組長之類的,能在劇組常呆的、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反正沒人會再去劇組跑群演,畢竟讓自己小弟看見,是件很尷尬的事情。感覺他們都混的比我好,只有我還像一個無業遊民一樣四處遊蕩,在這行十年,十年內劇組我乾過場務、道具、製景、燈光攝影、執行導演什麽的、還有群眾領隊等等、甚至開著三輪跟劇組送盒飯,

但是至今都過不好自己的生活。  言歸正傳,那天在《老鷹》劇組,曬在大太亮,捂著東北大棉襖,王哥說不拍時,可以把衣服脫掉,頓時覺得好舒服,被這樣一折騰,晚上群演都疲憊不堪,劇組片場哪怕有人罵髒話都沒人搭理他們,也沒人起來。後面王哥過來“兄弟們辛苦下,馬上就收了”,然後群演在懶懶散散的站起來,晚上十二點時候,王哥說話也不好使了,王哥乾脆自己也躲起來。只有我一個人在那裡,執行導演叫我在周亞雯後面走x形路線,周亞雯和一個女演員在景區的步行街邊走邊說台詞,我一個人在他們身後走來走去,周亞雯期間還問執行導演“這樣一個人在後面走來走去會不會很怪”,執行導演對他使了個眼色,輕聲說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他們說啥,反正周亞雯沒說什麽,後面他們拍一次我就在後面走一次。有次我還特意去看了這部戲,也看到這個畫面, 我一個人在周亞雯後面走來走去,仔細看會覺得很怪,但是誰會仔細去看一個焦點都是虛的群演,還去思考怪不怪,那我是得多榮幸。

  《老鷹》講的是抗戰空軍題材的,當時這個劇組的攝影機是我見過最大的,他們說是索尼的,攝影師都是索尼公司配的。因為新家夥、很多人不會玩,也不知道是不是索尼的威尼斯或者F55,反正後面播出畫面比當時任何電視劇的畫質飽滿,但是我個人感覺有點太豔。既然是空軍題材,當然有空軍裝,如果東北大棉襖在夏天穿,可以把你捂到無法呼吸,那種厚厚的連體空軍裝,穿兩個小時,可以直接把你帶走,它不僅厚還沒透氣的地方。王哥那天問我空軍裝來不來,我很好奇回答道“有戲就來唄”,一個領隊笑呵呵對王哥說道“夏不行的,這瘦瘦的身板,拍一個小時就掛了”,我當時很嚴肅的看著領隊“只有別人能穿的,我也能穿,我要是倒了不要你一分錢”,王哥拍拍我的肩膀“牛逼,那就你吧”。第二天去,在綠布邊上,太陽高掛,穿著厚厚的連體空軍戰鬥服,一個演員說台詞時候,還叫我幫他接下一把匕首,心裡還有點小小的激動,說不定還能露臉,一開始還好好的,後面那演員直接倒在地上中暑了,群演經常中暑,我已經見怪不怪,演員中暑、還是第一次見,我們慌忙把他扶起來,導演說休息一小時再拍,大家趕緊脫下衣服,脫掉衣服那刻,我心裡有點後悔昨天答應王哥了,但是一想著以前空軍穿著這種連體衣、開著戰機跟敵人作戰,頓時覺得自己好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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