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在期盼著一些東西,在島上的這些日子裡,我總有著一種感覺,就是我必須要做一些事情,要去得到一些東西,雖然我並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做,因為我實在想不起來我所有的記憶,但是我並不著急,因為有阿難可以陪著我。
和阿難在島上的日子平淡的沒有波瀾,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天了,早在入冬前我每天都會出去撿上一些樹枝枯草,以備過冬,我們還存了許多果子,加工晾曬成果乾;又利用海水提純出來的鹽醃製了一些魚,這些食物也足夠我們過冬了。
唯一令我們有些束手無策的就是衣服的問題,我們來的時候穿的了衣服早就已經破爛掉了,我們前些日子還能利用島上的樹葉樹枝編制的衣服穿在身上,可是現在太冷了,編制的衣服根本無法禦寒,我在前些日子也嘗試過去捕獵一些動物,這島上也沒有什麽動物,除開什麽鳥蟲之外,我見過的哺乳動物也只有一些大約半米多長的大兔子和一種土黃色皮毛的鹿,我可以確定的就是它們肯定會有天敵,只不過現在我還沒有發現罷了。
它們都太機靈了,我根本就抓不到它們,唯一一次得到的獸皮還是我碰到的一隻死去的鹿,所以保暖問題也一直得不到解決,這也令我非常頭疼。
自從島上的溫度降下來後,我和阿難每天就是在山洞裡圍著火堆發呆,即使是出去也並沒有什麽收獲了,還特別的冷。
阿難睡著了,我看著窩在草墊上熟睡著的阿難,沒有太大的動靜,輕輕走到了洞口,看了洞外依舊飄落著的雪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因為天氣太冷了,我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是我咬了咬牙,還是準備朝洞外走。
有著些許涼意的纖纖玉指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我扭頭看向身旁的阿難。
“阿難,你不要在洞口了,前些日子剛生了病,這才剛有好轉,這洞口又不如洞裡暖和,聽話,你先回過去火堆旁”
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阿難的頭,看著睡眼朦朧的阿難,比起前些日子阿難又消瘦了許多,因為跟著我在海邊抓魚的阿難吹了一天的海風,晚上回來就有些發燒了,我看著渾身癱軟的阿難也是著急,倚靠記憶中的學到的物理降溫的辦法忙活了一夜才把阿難的燒退了下來,在那以後,我連下海也不怎麽的讓阿難跟著了,即使是跟著,也必須用我那一張唯一的獸皮把阿難裹起來。
“你要幹嘛去?”
阿難抬頭看著我,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事,握住我的手的力氣又更加大了一些。
“我去洞後的小泉取些水,我看到我們的水也不多了。”
我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
“阿苦,你不要騙我,你連裝水的葫蘆都沒有拿,何況外邊那麽冷,小泉不都上凍了嗎?你要是破開冰,得費多大勁啊,行,你去吧,我也不介意在那麽冷的天再在嘴裡放上兩塊冰”
阿難看得出來我在說謊,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我最不願意錯過的就是阿難的笑,阿難一笑起來仿佛連洞外的寒風都不那麽冷了。
我尷尬的乾咳一聲,不知道說什麽了。
阿難拉著我的手就往回走,我感受著火堆散發的熱氣,也是一陣愜意
“沒事的,洞門口不是有很多雪嘛,我們多弄一些雪回來,等雪融化了不就好了嘛(●°u°●)?」”
我眯了眯眼睛,誇張性的恍然大悟般一樣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引的阿難又發笑
“還是阿難聰明,
我這笨腦子,怎麽就沒有想起來這個事情呀” 我輕輕的握住阿難的手,向著火堆靠近,盡量讓阿難不感覺到冷
“阿苦,你以後出去,一定要告訴我,一定一定,如果你不見了,那麽請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反正我是不知道我究竟應該怎麽做才能讓見不到你的我保持不難過”
我看著阿難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不由得一陣心疼,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我獨自丟下阿難出去抓魚阿難慌亂的尋找我的場景
對於阿難,阿難對於我,我們彼此不顧,樂此不彼的雙向奔赴,我們毫無怨言,阿難告訴我,直至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上阿難了
對於阿難,我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就好像我們是很多年的老友一樣,做什麽事情都有一種莫名的默契,我們兩個能夠在一起,好像就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輕輕把阿難攬入懷中
“阿難,我不會丟下你的,除非這島上的太陽西升東落,這不是做夢,是一首歌,是一朵花,是我的承諾。”
阿難在我懷中動了動
“我愛你”
她說,或者是我說
阿難在我懷中輕輕動了動
“阿難,我不是故意騙你,我剛才想出去,我就是想碰碰運氣,我想我能否還能再碰到一些鹿或者兔子,現在天氣太冷了,即使是在洞裡,離開火堆也很冷,這一整個冬天,總不能我們的兩個就一直坐在火堆旁邊吧,我無所謂,我怕你冷”
我不忍心阿難冷,如果運氣好可以抓到一兩隻,但是現在動物們大多數都在冬眠,其實我心裡也沒有底。
“阿苦,我不冷,沒有事情的,你不要去了吧,外邊那麽冷,你出去我會很擔心的,除非我能和你一起出去”
我知道阿難擔心我,我想出去,但是我不想要阿難和我一起出去,所以我和阿難爭執不休
洞外的雪又大了起來了,風也吹了進來,火堆的火搖曳著,映襯的是阿難倔強的模樣
正當我和阿難爭執不休的時候,一個土灰色的小鹿鹿突然闖進來洞裡來,令得我和阿難都愣了一下,不約而同的看向小鹿,
看得出來這隻鹿受了傷,因為它的後腿和腹部有著幾道血痕,再加上洞外寒冷的天氣,它跌跌撞撞瑟瑟發抖著闖進了山洞,之後就看到了我和阿難,就想要往洞外跑,但沒有跑了兩步就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發出了似乎是悲傷的嗚咽的聲音,似乎是在求救,又似乎是在求饒
我輕輕拿起來木棍,心裡暗想著,削尖了的那一端足夠殺死奄奄一息的它了
我躊躇著慢慢的向著它靠近,它趴伏在地上,兩隻眼睛眯著,似乎是喪失掉了最後的力氣,只剩下了最後低聲的嗚咽和悲鳴
但是阿難過來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阿苦,它還沒有死掉啊,你要殺死它嗎?”
我看向阿難眼睛裡滿是恐懼或者說是可憐
我知道阿難心軟,善良,但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只能這樣選擇,我只能這樣做,我輕輕松開了阿難的手
“阿難,殺死了它,我們也有食物了,也有獸皮了”
我眼睛中散發出了興奮的光芒
“阿苦,我們把它放掉吧,它太可憐了”
我看得出來阿難不忍心殺死它
“阿難,即使我們放走它,它也活不長,你看外邊那麽冷,它又怎麽堅持下去呢?”
“我不,你不要殺它”
阿難語氣大了起來,緊緊皺著眉頭,堅定的站在了鹿的前面,護住了鹿
我愣了一愣,還是第一次見到阿難如此模樣,不由得也心軟了下來
“好了好了,阿難你不要生氣,我不殺他,我們把它養好傷把它放走好不好”
我看得阿難如此固執的模樣,無奈的攤開手,我只能應下阿難的要求
“好(?▽?)”
阿難聽得我的話,也高興了起來,眉目也舒展開來,對於阿難,我真的是毫無辦法,正當我看著阿難傻笑的時候
“小心!阿難”
我一個健步衝到阿難身前把她拉開,但是突然闖進洞口的另一隻鹿並沒有攻擊我們,而是衝到趴在地上的那隻奄奄一息的鹿的面前,就驟然停了下來,它前腿跪在地上,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著那隻小鹿的臉,一會兒,它也閉上了眼睛,和那隻受傷的小鹿鹿躺在了一起。
我和阿難靜靜的站在一邊,由疑惑到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自從人類從學會相愛的那一刻起,他們就選擇了可以不顧生命,不止人類可以,它們都可以,就像是,它們為了愛,抱著赴死的決心互相奔去用整個自己去愛,甘願做一隻不懼灰飛煙滅的果蠅,放棄規則,放縱去愛,不止我們學會相愛,這世間萬物,都會相愛,即使不能呼吸,也要和愛的人在一起。
我和阿難看見如此場景,對視而笑,有點震撼,於是互相攥著的手力氣又大了一些
我輕輕走到兩隻鹿的前面,拿著用阿難采的一些山藥給鹿處理著傷口,那隻鹿掙扎了一下,看清楚我的意圖之後,驚恐的眼神也變的柔和了起來了
另一隻小鹿沒過多大會兒,跑向洞外去了,我不知道它去幹什麽了,可能是看到我對於它受傷的愛人沒有惡意就放心的離去了吧
“動物終究是動物啊”
我搖了搖頭, 低頭笑了笑
忙活了一陣子,處理好一切後,我拿了一些枯草圍墊在小鹿的身旁
我走到一旁坐下來了,看著靜靜的一個畫面,阿難笑著看著我,忙活著手中的活計,時而轉頭看一下小鹿,然後再看我,其實在這裡一直這樣也不錯,我有這樣一種念頭。
阿難走來遞給我一些果乾
“累了吧,吃點東西”
阿難明明是很開心,看到阿難開心,我也就開心
“不累”
我嘴裡咀嚼著果乾,咧著嘴對著阿難笑著,我敢肯定我這個樣子肯定很傻,但是我一見到阿難我就抑製不住。
“阿苦,你看”
阿難用手指向洞口,我看到了又再次跑來的那隻已經離開的小鹿,它走到了躺著的另一隻小鹿的身旁,低頭看著它,發出一陣嗚咽
緊接著就向著我我跑來,我這才看清楚它的嘴裡叼著一個東西
待得它走了近我,我這才看得清楚它嘴裡是一張獸皮
它輕輕走到我的身旁,把獸皮放到我的腳下,嘩啦啦的又露出來一堆乾果,我知道,它這是在對我表示感謝。
它跪在我身旁,輕聲叫著,是在感謝我,令得我心頭一凌,一時之間竟然對於剛才想要殺死小鹿的年頭感到愧疚。
“阿難,我給你說一件事,你千萬不要怕,我昨天,在夢中的海邊看到了一個美人魚!”
“那個美人魚有多美”
“像你一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