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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奇譚》第29回 狐狸太婆
  風聲呼呼,諸物過眼,呼嘯而過,

  公輸步醒來,發現自己坐在一隻靈獸身上,那靈獸腳踏著一片祥雲,馳騁天際,天底下的景物一覽無余。

  難不成在空中?

  什麽靈獸能騰空?

  公輸步細細觀來,

  那靈獸附彩鱗,龍頭馬身,正是八通勾陳。

  他身前坐著一個俊朗的背影,那背影他朝思暮想,繚繞於心。

  麒麟禦?麒麟禦!

  公輸步心情激蕩,一下從身後抱住他,那背影忽然轉過身來,他看見的卻是螳螂公,對著他狂笑不已,扭頭就來吸他的血。

  公輸步一個驚醒,原來全是在做夢......

  他眼前一片模糊,黑暗。

  耳邊竟發出吟吟的聲音,非常細微。

  緩緩睜大眼睛,周身竟是潮濕不已,

  觸手之處,

  皆是石卵。

  四周黑壓壓的一片,不知所在。

  便在這時,

  卻有亮光透入,那亮光雖弱,但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卻是光華奪目,

  公輸步才知,自己竟然身處在一個山洞內。

  但覺四周靈氣湧動異常,公輸步微微抬起頭,雙目漸漸適應周圍的黑暗。

  借著微弱的亮光,忽然發現自己身旁躺著數人,

  三男一女,

  螳螂公,

  黑蛛女,

  沙蠍客,

  還有一個卻是歸百余,

  四人紋絲不動,顯然都已經昏迷了。

  此事大是蹊蹺!

  眾人憑空消失,卻又突然出現在這山洞內。

  公輸步隻覺此事怪誕不經。

  就在此時,

  忽又一綠光亮起,轉眼一看,一個枯瘦的身影跪在石壁旁,側身而對。

  一個長發女子雙手拖著一個老者的臉腮,嘴巴微張,那老者身上散發出綠色的靈氣,正從他的雙眼和口中緩緩流轉而出,流向那跪在石壁一旁的女子雙眼及口中。

  那靈氣微弱,洞中光亮正是出自那些靈氣。公輸步定睛一瞧,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的竇讎。

  此時正躺在那個女子面前,任靈氣盡數被她吸走。

  借著那綠光,女子面貌呼出,臉色乾枯,面目猙獰,

  卻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

  尖耳狐爪,背後生尾,一搖一擺。

  公輸步身子一個哆嗦。

  那老太婆聚精會神,並未留意他。

  又過了片刻,竇讎身上的靈氣漸漸衰弱,最後在黑暗中消散殆盡。那老太婆又轉到螳螂公面前,雙眼放光,嘴巴微張,臉部輕揚,螳螂公體內的靈氣好似得了號召,紛紛上竄,從口鼻眼中鑽出,流向老太婆的體內。

  螳螂公也為歸命,靈氣為綠色,映在老太婆的臉上。

  奇怪的是,老太婆的臉卻比先前飽滿了幾分。

  老太婆吸了個飽,隨後又轉向黑蛛女。

  靈氣一照,她臉色越發白潤光澤,

  卻已似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

  吸完黑蛛女,又轉向沙蠍客,

  靈氣再照,容貌端的是俏麗,

  隻三十來歲。

  再轉向歸百余,

  容貌便隻二十有余。

  公輸步緊閉雙眼,

  他知道,

  歸百余一完,

  即刻就輪到他了。

  頃刻,

  一雙嫩滑的手將他的小臉拖起,鼻尖嗅到一股奇異芬芳的香味,竟情不自禁地將嘴巴張開了,好似自己情願貢獻出自己的一切一般。

  就在這時,

  胸口掛鏈顫動,躍躍欲試,

  公輸步腦中猛然一陣清醒,

  雙眼一睜,

  看見一雙猶似水月一般的眼睛,散發著湛藍色的光芒,一個初發芙蓉般的少女,

  小嘴微張,

  粉唇正對,

  不及數寸,

  其間綠色的靈氣從自己嘴裡流出,煞是好看。

  這時她的容貌只有十來歲!

  公輸步雖然年幼,但他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少女,只看得目瞪口呆。

  那少女雖見公輸步睜開了雙眼,卻無動於衷,

  四目相對,

  少女吸食,

  靈氣不斷,

  就在這時,

  胸口間的掛鏈一個勁上躥下跳,嗡嗡直響,竟然開始發出了亮光。

  少女身體一陣震顫,

  從公輸步體內流出的靈氣忽然倒轉而回,快速地流向公輸步胸口,

  一發不可收拾,

  那少女見勢不對,

  “嚶”地一聲,

  猛將他推開,倒退數步。

  公輸步胸口一物飛出,正是那似碗似杯的器具。

  盈盈發亮,好似比以前大了一些。

  “天王巨鼎?”

  “哼!”

  少女秀眉微揚,嘴巴一嘟,端地站起身來。

  忽然身上靈氣大放,背後多出來數條似真似幻的尾巴,靈氣之強,這一下隻把公輸步看得驚惑不定。

  這少女是誰?

  怎麽會有如此高強的法力,不僅將竇掌門俘虜了,還同時抓走了沙蠍客、螳螂公、黑蛛女、歸百余四個高手。

  少女眨了眨眼,直視公輸步,

  小嘴一翹,

  微露笑意,

  纖手輕揚,

  再次湊近公輸步,這次她靈氣大盛,

  微啟朱唇,

  竟似強行要將公輸步體內的靈氣吸走。

  公輸步毫無抵抗之力,任由她擺布。

  說來也奇怪,那家族遺物竟是快速旋轉起來,流走的靈氣又紛紛卷回。

  少女輕嗯一聲,眉頭大皺,用力相抗,

  靈氣又轉向她。

  一人一物,

  爭相爭鬥,

  擊搏挽裂,誰也不讓誰。

  家族遺物忽然巨顫不止,

  皎如日星,

  霎時流轉在空氣中的靈氣盡數回轉,奇快無比,猶如奔騰的江河傾泄而出,勢不可擋。

  那少女意料不及,竟然也一起被卷進了那器具之中,消失不見了。

  公輸步嚇得魂體不附,

  此情此景,

  堪比曾經的凌風犬。

  那器具膨脹了數倍,跌落在地,竟是嗡嗡直響,左翻右滾,顫動不已,一刻也不停息。

  這少女難不成被吸進去了?

  公輸步暗自思索,

  剛念及此,

  金光一閃,

  一個老太婆蹦了出來。

  家族遺物將她困不住,一口吐出,跌落在地。

  鼎口流著熒光,想來她吸食的靈氣,全部都留在這器物之中。

  那老太婆前身伏地,

  咬牙切齒,

  尾巴直豎,

  逼視器具,

  目含凶光,

  形似狐狸。

  “你......你是什麽?”

  公輸步一陣哆嗦,茫然無措,卻不知怎生啟口。

  這時又見那狐狸太婆額頭上竟多了一塊綠色印記,像是個奇文,並非漢字。

  公輸步額頭一亮,也多了塊印記。

  公輸步驚奇的是,他體內竟能清晰地感覺到“狐狸太婆”微弱的氣息。

  他能體會到那“狐狸太婆”身上的傲氣與憤怒,就好似上次在後山遇見螳螂公時那隻凌風犬。

  公輸步曾聽師兄提起過,

  人獸締結,額印為契。

  可讓公輸步想不透的是,說她是靈獸吧,一會兒為太婆,一會兒為少女,還能說人言。

  《萬獸本綱》記載,

  能言的靈獸只有兩種,

  一為白澤,

  二為訛獸。

  二獸均能言,

  卻無人形。

  天赤有一神獸,

  名神語千玉,

  可化作人形,

  但書中也不曾提及過它會說人言。

  說她是妖吧,卻又無妖氣,

  公輸步學識尚淺,猜想不透,隻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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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品

  天王巨鼎為天下一等一的神器,不僅可以尋訪各路奇珍異品,還能吞食靈獸,與人締結,天下禦常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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