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玄在大殿裡聽的手一哆嗦，這要是讓老君知道了，他師尊就知道了，重點在於這兩位知道了，他師尊所有的化身就都知道了，這就相當於諸天萬界立刻就有了數不清的人知道這件事，這鬼故事講的……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別……”牧玄趕緊說道:“不需要，真的不用……”

“可是你這樣……”牧塵正在說著，就感覺到身邊有一陣奇怪的波動，夢境長河中，一道細小的水流從長河中噴射而出，化為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水晶台前。

“河神大人……”小紫趴在地上，緊貼著透明的水晶地磚對著來人行禮。牧塵看著來人也低頭問好:“河神前輩……”

楚塵看著小紫和牧塵都低頭問好，也站在一邊低頭說道:“河神前輩……”

來人扭頭看了一眼牧塵笑著說道:“不錯啊，竟然都已經證道太乙了，看來距離成就大羅也不遠了，你可要努力啊，爭取在純陽宮混元大典之前成就大神通者，到時候可有不少好處的。”

“是。”不同於牧玄和河神隨意談笑，牧玄畢竟是將要執掌命運長河的存在，如今半步混元修為也不弱，地位和混元教主已經無差。

更何況牧玄，秦玄的背景和河神的背景也差不了多少，在河神眼中，牧玄和祂是一個層次的人，所以才隨意交談。

但是，在牧塵眼中，河神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說河神的背景怎麽樣，河神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想要與河神隨意說話，牧塵做不到。

河神看著牧塵的反應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牧塵身後的楚塵，眉毛微微一挑，言語之中竟然有些驚訝:“咦?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有機緣的?”

河神伸指在楚塵眉心一點，一點流光落在河神手中，楚塵……楚塵根本沒有反應，他也不敢有反應，明知道河神拿走的他的東西，但是他一點也不緊張……

不說別的，有意見還能怎麽著?他還能衝上去和人家打一架不成?別說他，看著牧塵的模樣，就是他們兩個上去了估計也沒用。

不過……楚塵偷偷抬眼看著河神手裡的東西，他似乎什麽也看不見，但是卻又似乎看見了什麽，不只是河神手裡的東西，還有整個河神似乎也不太對勁，站在面前的不像是一個人，反而像是一條星河……

不，更像是河流概念的綜合體，眼前的河神就是一條河，一條看似普通的河流，一條看了一會卻又不普通的星河，以及一條只能用天河來形容的存在……楚塵似乎是要著迷了一樣。

“閉眼！”牧塵清喝了一聲，楚塵從那種莫名的狀態下回復過來，卻是後怕的驚出了一身冷汗，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要融入那條長河之中了，成為河流中的一滴水，星河中的一顆隕石，天河中的一個小世界的一顆塵土。

“河神道友……”聲音從大殿中傳來:“你也真是無聊的很，怎麽說也是陳塵之兄，得了那位的傳承，你就這麽不給面子?”

河神屈指一彈:“只不過是研究研究而已，算了，也不好白見一場，我在裡面留下了半部天河妙法，你要是能夠學個一二三分，成仙得道不是問題。”

“謝過河神前輩厚賜。”楚塵感受到那點光點再一次落回體內，看著心廟裡突然供著的《天河秘典》，卻怎麽也翻不開，不過這也足夠他興奮的了，畢竟這一趟不是全無收獲。

“嗯。”河神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牧塵:“你小子也太乙了，這次出來的急，沒帶什麽好東西，來，送你一瓶天河水。”

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瓶落在了牧塵手裡，

牧塵拱手躬身:“謝過河神前輩。”河神點頭，然後看向了大殿說道:“道友，我剛剛得了些許補藥，道友來不來點?”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了一顆翠綠中帶著一點紅色的人參，說是人參但是看上去還有一點龍形，側面看上去還有點鳳形。

“鳳血碧龍參?”大殿中牧玄看著河神手裡的東西說道，此物名為鳳血碧龍參，實際上乃是真名應是鳳血碧龍神，乃是鳳凰精血遇見了龍族精氣所凝聚的神物。

這鳳凰精血還得是先天鳳凰涅槃時候留下的，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參擁有先天鳳凰的一點涅槃之力，而龍族精氣自然也得是先天龍族留下的，唯有先天龍族的精氣才能補足太乙，大羅等道果修士的精氣虧空。

太乙，大羅等存在乃是道果境界，亙古唯一，投影諸天，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物質形態了，祂們的精氣便是本身所化大道長河裡的大道精華，位數先天，自然也只能有先天之物才能補充。

“罷了，既然如此，就都進來吧……”大殿的門打開，牧玄最後也不糾結這一點了，便讓眾人都直接進殿。

牧塵猶豫了一下，看向了河神，河神拿著這先天靈藥笑呵呵的進了大殿，牧塵才小聲對著楚塵說道:“一會進去少說，多聽，多看。”

“好。”正在研究《天河秘典》的楚塵點了點頭，跟在牧塵身後走進了這神秘的大殿。

大殿裡，仍然還是那些擺設，但是坐在大殿上的人……牧塵看了好幾眼才從震撼中驚醒，確定這並不是一場夢境:“我的乖乖，老弟你這是被哪個小妖精吸幹了?”

那水晶神座之上坐著的少年當時豐神俊朗，如今呢……臉色蒼白至極，似乎還有一點慘白，眼眶下是一圈烏黑，最可怕的還是體態枯瘦至極，幾乎就是完完全全的皮包骨頭，坐在那裡就仿佛一堆骨頭架子堆積在神座之上一樣。

“咳咳……哈哈哈……”河神爽朗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牧玄死的狠狠地從河神的手裡把鳳血碧龍參搶了過來，直接一口吞下，轉瞬間煉化完全，體內消失的大道精粹被先天精氣補充恢復了正常。

不過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牧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河神，隨後開口說道:“他說的那個小妖精不就是你嗎?河神，你竟然還好意思笑。”

“我……哈哈哈……我也沒想到……那東西……哈哈哈……竟然需要……哈哈哈哈哈哈……那麽多……的……精氣啊！！！哈哈哈哈………”“小妖精”河神笑的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雖然祂根本不用喘氣。

“呵呵呵……你真是夠了。”牧玄冷笑了幾聲，然後看向了牧塵解釋道:“之前河神邀請我去幫他煉丹，沒想到那丹藥有些邪門竟然吸人精氣，我一時沒控制住就……都是失誤，小失誤罷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牧塵在一邊想笑又不好笑，只能強忍著笑意周身一抽一抽的。

“想笑就笑吧。”牧玄淡然的說道:“不過說好了，你要是真的笑出聲了，算了，不管你笑沒笑出聲，一會兒你都留下和我練練手，我幫你掌控一下太乙道果的玄妙力量。”

“這……不用了吧。”牧塵頓時笑不出來了，練練手……怕是到最後是他自己被煉。

牧玄對著牧塵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絕對核善的笑容:“放心，作為兄弟，我一定會幫你的。說吧，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麽?”

“啊，對了，我證道太乙的時候楚塵幫了我不少忙，我說庇護他到金仙境界，不過很明顯他有了點機緣，金仙理應不是他的終點，所以來找你幫他完善一下他現在的功法。”牧塵毫不客氣的說道。

“完善功法?”牧玄看了楚塵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功法這東西只有自己完善才是最好的，在完善功法的過程中也是一種悟道的過程，等到他能夠將功法創出一個完整的體系，他也就知道了，知道才能得道，然後才能修道，最後才能證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是他真的能依靠著現在修行的這門出自《黃庭經》中的功法成仙得道，以後怎麽說也是一仙道祖師，比起你這借助老師所賜功法混功德的強多了。”

“嘿，老弟你怎麽能這麽說?我這次修行好歹找到了證道大羅的機會呢！”牧塵開口說道:“至少總比不知道後路怎麽走的要好吧。”

“對啊，小塵子，等你以後證道大羅諸聖阻道的時候記得叫我一個，我幫你湊個劫，反正你弟本尊暫時是出不來了。”河神興致衝衝的說道。

“那就有勞河神前輩了。”牧塵很高興，諸聖阻道他聽他弟弟說過，這些人要麽是和他有仇的借此和他了解因果，要麽是和他有緣的跑來幫他結個善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眾聖阻道中眾聖越多，來歷越深越厲害，他逆反先天的時候也會越容易，當然這只是小道消息而已。

“嗯，行了，來，楚塵是吧，你過來，我別的不能和你說，但是內丹法哥金丹大道我倒是可以和你說說，《黃庭經》我也可以給你講講。”牧玄開口說道。

“謝過前輩。”楚塵躬身一拜臉上有些喜色，河神笑到:“你這小子可是好福氣，要知道，你眼前這位可是諸天萬界中臨走的幾個能夠擁有仙道解釋權的存在，你聽他講仙準沒錯的，好好修煉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別啊。”牧玄阻止了河神的離去:“你也來給我兄弟講講煉氣法。”說著扭頭對著牧塵說道:“你想要傳道授法，也不能只靠著老君傳承，總得有一番自己的見解，拾人牙慧是不可取的。

河神乃是諸天萬界四大神書之一《練氣決》的修訂者，雖然煉氣法是二師叔開創而不是由河神開創的，但是煉氣法卻是由河神發揚光大的，河神集合我玄門三教煉氣法之大成，你且和他學學，必然有所得。”

“你這人，不從我身上刮點什麽心裡難受是不是?”河神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還是升起雲床坐下，很明顯的同意了牧玄的請求。

“多謝河神前輩了。”牧塵對著河神說道，河神隨手一點，看著牧塵身下升起雲床之後才才接著說道:“要說傳法有些過了，不過是給你一個思路而已，我的煉氣法創出這麽多年，早就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雖然殊途同歸，但是殊途才是成就仙道祖師的重點。

你不需要跟著我的煉氣法走，也不要跟著老君的煉氣法走，說著自己的路走就好了，你現在修行天地人三花，凝聚天地人三大靈丹，最後凝聚一顆大羅金丹之法就很不錯，不過你能借助權柄煉氣，普通人不行。

所以你要做的是將自己的法簡化下來，做到普適性強，煉氣法的優異就在此， 不需要悟性，沒有天賦門檻，全靠時間，全靠水磨功夫，我接下來的話，你真的是聽聽就好，煉氣之道……”

看著河神他們那邊步入正軌了，牧玄一揮手一道結界攔在了兩波人中間，隨後看向了楚塵笑到:“楚塵?”

“是，楚塵見過前輩。”楚塵又是一躬身，牧玄點頭，隨手一點，在神座腳下出現了一個蒲團，示意楚塵坐上。

河神讓牧塵坐雲床，是因為牧塵證得太乙道果，如今也算的他們這一個大層次中的人了，嚴格來說，有資格和他們互稱道友了。

而楚塵，連仙道都沒證，讓他和他們平起平坐，會折了楚塵的氣運和壽元的。

楚塵似乎也明白這一點，高高興興的坐下了，一臉期待的看著牧玄，等著牧玄給他講道。

牧玄輕笑:“你修行《黃庭經》所演化的功法，但是你應該也聽過，修行之法應該性命雙修……”

玄妙的道音在大殿中響起，河神那邊煉氣異象不絕，三朵巨大的蓮花聚頂吞吐著靈氣，神龍一般的五氣在蓮花下由靈氣凝聚的雲海中潛行。

另一邊，一尊巨大的人形烘爐煉化精氣神，仔細看去人形體內神火鍛造著一尊尊元君，朝拜中央元神，一副天庭氣象。

神仙道，就是神道與仙道合一之妙法，也是天庭群仙之玄妙。等到楚塵回過神的時候，牧塵那邊似乎還在講著。

“去吧，去吧。”牧玄一揮手，楚塵再次睜眼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家四弟陳塵正對著他笑呢，楚塵正要說什麽，就看著陳塵伸出手指擋在嘴唇上:“噓，不要說出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