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天羅地網?”呂樹皺了一下眉頭,心思卻是想著加入天羅地網這種組織之後究竟都有什麽好處,有什麽壞處。
在呂樹看來,最大的好處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有了一個官方的身份,以後不管在九州辦什麽事都能有官方通道,速度快捷,還省了不少麻煩。
而且他背後還有他家師父的存在,他家師父都已經加入了天羅地網,而且地位超然,比起那位第一天羅聶廷地位還要高一點,有著他家師父照顧,他總不至於出什麽事就是了。
但是,正是因為他和他師父之間的關系,他被強製性的下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任務,到時候他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去找他師父,最後不管他師父願不願意插手那件事,說不準為了他都得出手,然後麻煩纏身。
而且天羅地網的體制內是有制度的,到時候他的日子就不能這麽松散了,最重要的是……受製於人啊……
呂樹思考了一會兒,隨後突然想起來,現在是天羅地網找他換洗髓丹,他提出的條件不被滿足也就罷了,憑什麽人家還給他提條件。
他記得,天羅地網裡的人,本就可以隨便進入各種遺跡吧……呂樹冷哼了一聲,對著石學晉和聶廷拱了拱手:“我想了想,要不交易就算了吧,我師父加入天羅地網就足夠了……我就不進去給天羅地網添麻煩了,現在我最重要的事還是修煉,探索遺跡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最最重要的是石學晉絕對有問題,昨天聶廷也來了,在這裡幾乎呆了半個下午,和他師父相談甚歡,而且還比鬥了一場,說是比鬥,但是他師父也給聶廷不少指點。
而今天他家師父竟然閉門不見,早知道他師父連天羅地網的聘請都接了,絕對不是對九州官方有意見,也不是對天羅地網有意見,那被特殊對待的隻可能是石學晉。
若非是這個石學晉有大問題,就是這個石學晉是個大麻煩,他師父這等遠超A級的強者也不願意沾染的大麻煩,所以對於石學晉的建議,甚至於石學晉這個人他都是要敬而遠之的。
如今的呂樹還是那個隻想著和呂小魚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的呂樹,還不是那個經歷了無數之後,被家國大義撼動,為家國天下的和平安定付出的那個呂天羅。
石學晉能不能修行,說句實話和他的關系真的不大!畢竟論人脈,作為基金會的創始人之一,基金會的理事李弦一總不能對他視之不見。
論實力,他雖然弱,但是他師父強,A級在他師父面前和普通人在覺醒者面前區別不大。
他師父昨天說了一句話,哪怕是世界毀滅了他師父仍然不死不滅,這等存在,他就不信了,按照他師父的師徒傳承尤勝過父子血緣的想法,就算是世界毀滅的那一天,哪怕是看在師徒傳承情分上,他師父也得伸手拉他們兄妹倆一把。
至於遺跡什麽的,他師父一拳都能打破空間連接到未知的世界了,把他和呂小魚送去一個秘境之中還不是輕輕松松?為啥偏得去天羅地網找不自在?他又不是瘋子。他想要一個名額只不過是想要隨著天羅地網的人進入,有個組織也算是有個依靠而已。
而且他也不是特別想要麻煩他家師父就是了,不過石學晉想要的太多,那就不可能了,想通了這一點,呂樹看著欲言又止的石學晉拱了拱手邊不在搭理石學晉。
走到一邊,自然的隨手拔起昨晚上插在地上的重劍就去練劍了,呂小魚也拿起一邊的小木劍跑去打坐參悟木劍之中的劍意,對於石學晉更是理都不理。
看著兄妹倆的果斷,石學晉有些失笑,這都是什麽事啊。李弦一看著離開的呂樹和呂小魚兩兄妹,滿眼的滿意。
雖然他也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提倡者之一,但是他心中的俠卻是以武犯禁的那種自由自在的俠客,國家,民族有難他可以挺身而出,但是要是讓他為了自家利益跑去別的地方搗亂那是玩玩不可能的。
所以,哪怕當時他想要維持世界和平,他選擇的也不是在法度之中建立一個類似於天羅地網的組織,而是和幾位當時的同道中人建立了基金會,以此來保證覺醒者的安全,以及維持超凡者和普通人的界限,直到後來的靈氣複蘇。
若非如此,以他的實力若是要建立一個類似於天羅地網的組織很簡單,哪怕是後來沒受傷之前,以他的能力,以他的戰力加入天羅地網,現在的第一天羅是誰都說不準了。
以他的才情,有了九州的幫助絕對不會受到這種損害根基的強勢,而且說不準那時候他在靈氣複蘇的時候就可以突破A級了,哪裡用得著等到現在?
他最後為什麽建立基金會啊……李弦一搖了搖頭,隨後一副才想起來聶廷和石學晉還沒走的樣子,以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看向了天羅地網的兩大天羅:“二位,既然目的達到了一半,另一半目的雖然沒達到卻也有了答案,不如請吧……”
李弦一一副端茶送客的意思,聶廷和石學晉對視了一眼,隨後看著呂樹和呂小魚真的都不搭理他們了,便也只能對著李弦一拱了拱手離開了。
李弦一送聶廷二人出門,看著兩人走遠了才將大門關好,隨後慢騰騰的走回了飯桌邊上,果不其然等到他坐下的時候,他身邊的位置上已經出現了秦玄的身影。
“前輩出來了。”李弦一看著秦玄一副驚喜的模樣。秦玄感受著還在李弦一身上殘留的帶有著濃厚的太的氣息的道韻,搖了搖頭:“叫什麽前輩啊,咱們都這麽熟悉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托大,你叫我一聲道兄就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道兄有禮。”李弦一拱了拱手笑著說到,秦玄微微頷首:“你也太見外了一點。”說著秦玄看著面前桌子上的盤子卻是一愣,隨後揮動著道袍的長袖子對著桌面一掃,竟是連木桌都被掃到一邊剛剛聶廷和石學晉站立過的地方去了。
隨後李弦一隻覺得天上的太陽射出一道紅光,那一堆飯桌加餐碗都盡數被一道熾熱的赤紅色火焰包裹在其中,赤紅色的火焰猛烈的燃燒,李弦一甚至能夠感受到火焰中蘊含著的爆裂的能量。
明明哪怕是看著就給人一種極有侵略性的火焰,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在那裡燃燒著,一點也不會隨著地上的草皮蔓延,甚至哪怕是有乾燥的樹葉落在了火堆裡,也不會燃燒,而是仿佛那堆正在燃燒的東西不過是一道虛影一樣安靜的穿透過去,落在了地上。
看著秦玄的動作,李弦一是一愣一愣的,可是李弦一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就看著他面前的平地上升起了一張和剛剛一模一樣的餐桌,自己餐桌上同樣的碗筷,唯一的差距是原來碗筷上的油膩殘留都消失不見,就跟新買回來的一樣。
“道兄神通玄妙!”李弦一也只能這麽說,不過他的疑問卻越來越強烈:“道兄,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吧。”秦玄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李弦一點了點頭,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道:“道兄,那石學晉可是有什麽問題?”
秦玄沉默了一下,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因為他寫了一本《周易參同契》。”秦玄自然不能說石學晉的三教合一犯了多大的忌諱,這種東西和後台一樣,不到那個層次,知道了也沒用就是了。
三教合一有問題,那也只不過是針對太乙,大羅,混元這些證了道果的大神通者而已,石學晉一個連超凡力量都沒有的普通人,別說三教合一,就是五大體系合一都沒關系。
對於超凡者,修行者們那些大神通者們或許會在他們渡劫的時候加大點劫難的強度直接處理,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大多都是等到了地府以邪法亂正的名義審判一番,隨後多給點孟婆湯送去輪回就是了。
這東西粘在大神通者手裡才是大問題,因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普通的超凡者都沒有做成這一點的實力,而大神通者是可以超脫時空長河更改過去的,他們具有實現自己理念的可能性,這才是大問題。
所以,秦玄不想見石學晉,但是這個問題李弦一不能理解,所以他只能找另一個理由,雖然不算太大的事,但是卻也是一個理由。
“《周易參同契》?不就是一本三教合一的普通功法嗎?”李弦一一愣,這東西的低級篇章在他們九州的老修行圈子裡不是秘密,畢竟這本功法的創建還參考了不少九州以前傳承下來的古老體系裡的功法。
秦玄把玩著手裡剛剛創造出來的茶杯,笑呵呵的問道:“你剛剛問了我一個問題,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什麽是《周易參同契》?”
秦玄話音一落,李弦一的第一反應就是石學晉創造的功法,但是後來一想也不太對勁,這才忽然想起了傳說中的那本由上古修士雲牙子編著的那本《周易參同契》。
“那本丹書?”李弦一不確定的問道。秦玄笑而不語:“不錯就是那本丹書,那你可知道那本丹書是什麽嗎?”
李弦一出身劍閣,乃是一位劍修,諸天萬界的純正劍修多分為五大派別,也就是五大修行體系的劍道傳承,分別是仙道的劍仙,人道的劍客,佛門的心劍,魔道的劍魔,神道的劍神。
劍神一脈主張出劍如有神,人劍合一,以神靈化劍神;魔道一向舍人成我化魔頭,以魔祖羅睺血祭西方生靈地脈鑄就誅仙劍陣以後,魔道劍修多是以血祭為主,以人祭劍,以血祭劍,化為魔頭;佛門的劍修多為慧劍,心劍,斬斷雜念和情感,以保持自己的智慧和心境。
而剩下的劍仙和劍客才是劍道真正的源頭,劍客是人道體系,吸收容納了武道的劍法,劍術和黃帝軒轅氏的軒轅劍的道韻,凝聚出了人道劍客的修行之法,分為三類天子劍,諸侯劍和庶民劍。
而劍仙一道則是來自於三清仙祖體系,太清蜀山,純陽兩脈,玉清廣成,玉鼎兩脈,上清由青萍劍演化的青萍劍道和以誅仙劍陣演化的劍陣兩脈,六脈三源便是劍仙體系。
而李弦一的劍閣傳承正是仙道劍修體系下的一脈傳承,所以對於道經也多有研究,雖然不練金丹,卻對於這本在道家仙門中號稱丹鼎派之根源的《周易參同契》還是知道的。
說這位雲牙子可能沒人知道,但是雲牙子本名魏伯陽,而他引起的丹鼎派之中卻是在後來出了一位大能,按照仙道的算法卻是神仙一道的祖師之一,正是天庭四大天使之一的葛洪葛天師。
葛天師能夠飛升還是多虧了丹鼎一脈的傳承,這位可是神仙道中丹鼎派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
在李弦一的心裡,秦玄能活了兩三千年,那比他還年輕的傳說中成仙的葛洪葛天師未必真的不在人世間了,甚至於那位傳說中同樣成仙了的《周易參同契》的作者雲牙子說不準也在什麽空間裡躲著,要是知道了自己的丹書被改成這玩意……別說人家雲牙子仙人,就是李弦一自己也得打人。
石學晉那可不是更改,更不是注解,好好的一本仙道丹書裡面又是佛門命輪,又是儒家煉心,堪稱一片雜糅,不成樣子,也不怪秦玄不願意插手了。
“道兄辛苦了。”李弦一自己腦補好了一切的因果,秦玄也不出口解釋,他可沒說對錯,都是人家自己腦補的!
微笑著和李弦一談心,渾然不知道離開他家之後,聶廷無奈的搖了搖頭,作為一個腦力覺醒者,他自然清楚石學晉那麽說的原因,但是如今卻是功虧一簣,最重要的是沒什麽秦玄不肯見石學晉?
“別擔心。”石學晉拍了拍聶廷的肩膀:“我的三教合一理論一定會成功的,到時候就是我超凡之時!用不著洗髓丹。”
聶廷卻是沉著臉說道:“準備一下吧,咱們兩個家底湊一湊,那個拍賣會咱們去爭一爭吧,未嘗沒有機會!”
“哎……”知道聶廷決心已下,石學晉也不再勸,只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是他這次估計錯呂樹的性格了,當真是可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