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雖然坐在馬車的車廂裡,但天氣炎熱,車簾早已掀開。大將軍府的人過去,她也吃了不少灰塵。
望著前方的滾滾煙塵,袁冬初自語道:“大將軍府的動作挺快啊。”
陳子更已經不怪怨前方消失的幾人,用解恨的語氣說道:“見到大將軍府的人,崔三望怕是要嚇尿了吧?”
薑成華斜他一眼,當著一個姑娘家的面,說話如此粗俗,真是沒長進啊。
同時,他又有點遺憾,自己一方的速度實在慢了點,這都是因他們還帶了輛馬車。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他們自顧前來,袁冬初就得再找一家商隊同行。
商隊那速度,半天根本到不了津州,只能推到明天早上才能出發。
薑成華很知道自己和陳子更的分量,顧天成那廝,絕沒有“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衫”的想法。
怕是他們早一步過去,還得被顧天成埋怨嫌棄。
他這還各種想法呢,袁冬初那裡卻在催促:“咱這馬車,能不能再快些?”
薑成華很遲疑:“馬車倒是能快些,只不過會顛簸的厲害,恐怕袁姑娘你們受不了。”
袁冬初並不猶豫:“試試吧,若實在受不了, 咱們再慢下來便是。”
“那行。”薑陳二人當然也希望能快點。
當下車夫揚鞭, 拉車的兩匹馬小跑起來。
馬車果然很顛簸,但速度也的確提起來了。
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在傍晚時進了城。
熟門熟路的,他們直奔津州投遞行, 直接停在店鋪門外。
投遞行門前居然已經栓了六匹馬, 兩個彪悍的人站在傍晚的夕陽中照看馬匹。
袁冬初幾人隻稍稍愣了愣,便已明白。
這兩個人正是他們路上曾看到過的, 大將軍府的仆從。
正因為這些人的到來, 雖然天色已晚,投遞行卻未徹底關門。門板隻上了一半, 另一半還大敞著。
袁冬初一行人又是車輪滾滾, 又是馬匹嘶鳴,聲勢鬧得挺大。她還沒從馬車上下來,店裡便有人出來查看究竟。
旺升和店裡寫單的兩人當然認的袁冬初和薑成華、陳子更,一見是他們, 連忙迎了過來。
旺升神色變化較大, 看見袁冬初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樣, 快步就站到馬車了旁邊。
袁冬初見他雖有擔心之色, 但並不慌張, 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一半。
她一邊踩著腳蹬下車, 一邊問道:“大當家怎樣了?”
旺升情緒低落, 說道:“傷勢挺重的, 大夫說必須安心靜養, 刀口千萬不能崩開。”
一聽“刀口不能崩開”這幾個字,袁冬初放下一半的心又懸了起來。
傷口有崩開的危險, 刀傷怕是既深且長了。
她再不說話,緊緊地抿了嘴唇, 疾步穿過投遞行大堂,往後院而去。
薑成華、陳子更等人連忙跟上。
剛從後門邁進後院, 正巧二笙和星輝送大將軍府另四個人出來。
那四個人只看了袁冬初和薑成華、陳子更一眼,臉上沒任何表情, 邁開大步, 從他們身邊走過。
二笙想要說什麽,袁冬初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去送客。
她自己和薑陳兩人往顧天成房裡走去。
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坐在床邊的有金回頭, 看到是袁冬初,連忙站起, 眼圈立時就紅了。
顧天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不知昏迷還是睡著了。
袁冬初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看到面色發黃、緊閉雙眼的顧天成,她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霧氣。
她在往前一步,便能看到顧天成蓋著薄被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算均勻。雖然臉色不好,但沒有發燒的跡象。
薑成華上前查看, 低聲安慰道:“看起來還好。”
袁冬初伸了伸手, 想看看顧天成傷處如何,包扎的怎樣, 又怕把人吵醒,最終還是把手放下了。
薑成華大概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得冒汗。
這姑娘一點兒不懂男女大防啊, 她終究是女子,還未過門,走進顧天成房間已經逾越。看著樣子,好像還想那啥……膽子真大!
他對袁冬初說道:“讓天成睡著,袁姑娘先去洗漱歇息。一會兒天成醒了,我讓人喊你。”
袁冬初“嗯”了一聲,沒多想,臨出去時,問有金道:“什麽時候睡的?喝藥了嗎?”
有金輕聲說道:“半下晌時喝了藥,然後就睡了。大夫今日也來看過,說是情況還好。”
袁冬初出門,正巧二笙和星輝送客回來。
剛才沒注意, 現在看星輝, 似乎手臂有點問題, 走路也有點瘸。
“你的胳膊和腿怎麽回事?傷到了?”袁冬初問道。
星輝看著眼圈泛紅的袁冬初,臉上滿是愧疚:“只是劃破了點,我沒護好天成哥……”
袁冬初卻是打斷他:“別說這些, 那人本就衝著大當家去的,最難防備的也是第一擊。我們知道你盡力了。”
接著,她問道:“大將軍府來人問了些什麽?”
星輝趁著這個時候,把他們昨日遇襲的前後說了說。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也很短暫,星輝很快就說完。
大將軍府的兩個家將問的當然仔細,還把顧天成都和什麽人有過節,也都問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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