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持洋一看到回來的只有神代臨一，問:“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神代臨一:“大概等會就回來了。”

　　看著神代臨一的背影，倉持洋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確實，不久後由井薰就回來了，視線落在正在看書的神代臨一，猶豫:“神代學長……”

　　“什麽?”語氣平靜，側目。

　　由井薰回想起了禦幸一也說的話:“沒……”

　　倉持洋一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兩人。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

　　禦幸一也走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神代臨一。

　　“明天就要比賽了，你不打算投球了嗎?”他問。

　　神代臨一抬起目光，口裡還喊著一根糖，拿出來，視線落回正在訓練的人:“你想接嗎?”

　　禦幸一也微怔，甚至有點不明白神代臨一的意思。

　　“右手。”神代臨一補充。

　　禦幸一也抑製住什麽:“什麽右手?”

　　神代臨一沒去看他:“我右手也能投。”

　　“大概球速在160公裡以上，你能接住嗎?”

　　“你試試看就知道了。”禦幸一也笑著。

　　神代臨一抬頭:“我現在很不喜歡‘試試’兩個字。”

　　“……”

　　兩人走向牛棚，在路上，神代臨一順便把那根糖給咬碎，把小棍扔進垃圾桶裡。

　　“沒關系嗎……還是你打算明天就用右手投?”禦幸一也問。

　　“沒那個打算……”神代臨一思索了一會，“你接得到再說吧。”

　　“……”

　　去到牛棚，恰好所有投手捕手都在。

　　見到正捕和王牌，也只能騰位置了。

　　在一旁的奧村光舟敏銳地發現神代臨一是左手戴手套。

　　而由井薰直到神代臨一開始熱身才發現，神代臨一用的不是左手。

　　神代學長不是左投嗎?他這樣想著。

　　僅僅五球，禦幸一也就蹲下，擺好手套位置。

　　“事先說好，我右手可沒左手控球這麽厲害。”神代臨一說著，已經側身了。

　　聽到關鍵詞，奧村光舟雙手握成拳頭，表情陰沉地可怕。

　　禦幸一也笑著，雙眼認真:“來吧。”

　　第一球，從手套彈開了。

　　神代臨一又說:“我隻給你十球的機會。”

　　說著，已經開始投第二球，還是接不到。

　　由井薰意外，原來禦幸學長也在神代學長討不到多好。

　　第三球，也沒有任何分別。

　　第四球，球落入手套的聲音十分地大。

　　神代臨一意外。

　　站在旁邊的人眼底都浮現出了恐懼。

　　“好快，這有多少公裡?！”

　　“我可沒聽說神代學長右手也能投。”

　　而後，禦幸一也再也沒有漏接過。

　　興許神代臨一的心情變好了，恢復了點原本盛氣凌人的架勢，居高臨下:“想不到你還真能接到。”

　　——就跟阿征學長說的一樣。

　　“多謝誇獎。”禦幸一也大笑幾聲。

　　奧村光舟的表情更加陰沉了，甚至站在他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場。

　　“……”

　　“夏季大賽吧……算是給那些球隊一些驚喜，也趁還沒到夏季大賽前把它練穩。”神代臨一說。

　　他又思索:“直球、快速指叉球、變速球、螺旋球怎麽樣?”

　　“夠用嗎?”

　　雖然沒有特別明確，

但禦幸一也還是知道他說的這些，僅限於右手的“配置”。　　至於最後問他夠用嗎，是征求他配球夠用嗎。

　　“夠。”

　　然而接下來神代臨一說的話讓他的笑容僵住。

　　“那就這樣吧，我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再說吧。”說著，抬腳就要離開牛棚了。

　　禦幸一也:“……”

　　才投了幾球，就說要回去休息了。

　　球隊裡也就他敢這麽摸魚。

　　*

　　晚上，禦幸一也練揮棒，神代臨一就這麽坐在旁邊。

　　他忽然說:“你早就知道我右手能投吧?”

　　“誰告訴你?高島副部長?”

　　“既然都知道了，還裝作不知道。”

　　禦幸一也:“……”

　　“算了，看在你接著我右手投的球，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你了。”神代臨一笑得燦爛，“確實，本來因為小薰接不到我球把我心情搞垮的……很榮幸，你恰好在這關鍵的時候取悅我了。”

　　“我就勉強承認你這麽一個拍檔吧。”

　　禦幸一也停下揮棒:“那你知道什麽是拍檔嗎?”

　　“知道。”

　　“投手信任捕手的暗號，捕手信任投手的投球，兩人的想法能夠合二為一，這就是拍檔。”

　　神代臨一一副“你當我白癡嗎”表情。

　　禦幸一也:“……”

　　笑著:“確實。”

　　“然後……你讓由井來接你的球是怎麽想的?他才一年級。”

　　神代臨一收回視線:“聽到他‘世界隊長’的名號才讓他試試的……”

　　“我甚至懷疑他真的是‘世界隊長’?而且從小學開始就是捕手……居然還——”

　　話忽然頓住。

　　知道繼續說下去就不太好了。

　　“總而言之，失望至極。”

　　“那，奧村?他一開始就能接住你的球了?”禦幸一也問。

　　“沒……甚至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接到我的球，麻煩死了。”

　　“……”也不知道奧村光舟聽到這樣一番話會怎麽想。

　　“那個時候，我也沒別的選擇了……嘛，他比大部分捕手要聰明多就是了。”

　　“……”

　　總之，神代臨一嫌棄別人的話只能信一半。

　　“給你講個故事。”

　　“什麽?”神代臨一覺得莫名其妙的。

　　“從前有個王牌投手，因為三年級的捕手畢業了，不得不跟低一年級的後輩成為拍檔，但是那個王牌投手並不信任那個後輩捕手，一意孤行投了自己覺得可以的球，結果被打者出去，後這樣持續不斷造成失分，甚至造成了球隊的失敗。”

　　“……”怎麽感覺哪裡聽到過。

　　“你當我小孩嗎?”神代臨一不滿。

　　禦幸一也:“……”

　　“拿這種破故事來嚇唬我。”

　　“我之前都說了，我又不是鳴，我才不會犯他那種錯。”

　　“要是我來投球，配球肯定不會讓打者打出去。”

　　“所以，鳴就是一個蠢貨。”

　　禦幸一也:“……”

　　神代臨一起身:“我要回去了。”

　　“說這樣的故事人也是夠蠢的。”走時還不忘這麽嘀咕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