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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東廠督公》一百.旅途無聊(一)
  這是他們從臨清出發的第三天了,這次大鏢局倒是有點門路,大致走官道,但也會走一些安全、便利的小道,再加上一輛車分配4匹馬,自然是速度快、行的穩。

  而他這種算數都要掰一掰手指頭的做法,在許笙笙眼裡看來便是徹徹底底的老年癡呆了,女孩望著他面具下歪著的嘴,自己也不由欣喜地抿嘴,想到自己比起這個老太監多了幾十年的青春和進步機會,便是充滿了希望。

  魏泰權算了算,突然憂心忡忡道:“等一下,按照這個規劃,我們去雲南府的時候,剛好便是過年前後啊。”

  許笙笙沒搭理他,就當他是自言自語。

  而魏泰權的臉色自顧自地變的越來越難看,他終於忍不住悲愴地錘了一下大腿。

  “都,都快一年了,而且還沒有一絲回去、亦或是搞清楚事情前因後果的希望,這要怎麽辦啊,哎呦喂……”

  他自顧自地哀愁著,即使帶著面具,都難以掩飾那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有的唏噓慘叫了。

  許笙笙偷偷地歎息,覺得自己真的看不透這個人,而且是越來越看不透他。為什麽之前的他會給自己遙不可及、心狠手辣的印象,可是在隨著他出來後,便是一種全新的感受?

  不過,報仇的信念可不會因為這種相處的時光便被打消。

  她可是知道的,東廠是殘酷的代名詞,對待敵人是寒冷如冬,一絲情面不留,也給老百姓造成深重的災難。

  自己要殺了他,而且為了完成光榮的復仇,還得是在他活著的時候通過決鬥殺了他,那才叫最暢快!

  那個未來,當下看,遙遙無期。

  不過,她覺得會有這麽一天的。

  畢竟,許笙笙從小也受了極其艱苦、黑暗的訓練,雖然社會經驗缺乏,出來買點東西都得啃老,不過一碼歸一碼。

  她的手悄悄地撫摸著背後的劍匣,心想,自己起碼比後面那家夥有前途的多了吧。

  在這輛馬車的背後,是另一輛馬車。

  裡頭是那位朱彥。

  3日前,在經歷了無疾而終的比武之後,湊巧地也要去雲南的朱彥便是死纏爛打地跟著他們,也是上了這一波車隊。

  當然了,這只是許笙笙自己的理解,朱彥自然不算是靠著賴皮才上來的,她並不和自己乘坐同一輛馬車,也不算是同一批鏢局的客戶,她僅僅是跟到鏢局後給了鏢頭一筆錢,讓其加一輛馬車,自己跟在隊伍裡頭罷了。

  雖然許笙笙不知道為什麽那人也這麽湊巧的要去雲南,不過從臨清城去雲南,也確實只有為數不多的選項,她也只能選擇和自己同行。

  這次的隊伍倒是挺浩大的,畢竟是跨越全國的東西兩側的貨運人運工程,投入巨大,算上載人的馬車,總共動用了50多輛馬車,200多匹馬,除了運貨的人,還有負責武鬥的人、後勤的人、偵查的人,大家分工明確,進可攻退可守說鏢局就是民間的私人軍隊一點都不為過。

  也正是這樣的大陣仗,才能保證非官府的民間商隊能夠跨越千裡進行商業運作,否則半路的天氣、山賊、迷路等問題都是致命的。

  許笙笙不知道自己陪著督公去雲南這一路上要花多少時間,她靠著車廂隻覺得昏昏欲睡,索性閉目養神。

  魏泰權見這小妮子自顧著睡覺,便是及其小心眼地對著她小腿踢了一腳。

  許笙笙頓時驚醒,又氣又怕地瞪著魏泰權,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沒敢說什麽,

便是重新坐端正了,看向窗外,只要不看那面具人揚起的嘴角,就算看看一成不變的綠色樹林也是好的。  魏泰權奸賊地笑道:“好無聊啊。”

  “嗯……”

  許笙笙和他不一樣,她可是被關押過的,那才叫真正的無聊加絕望,當下坐馬車算什麽,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她根本不介意一晃便恍惚度過兩個月。

  魏泰權見她沒什麽興頭搭理自己,雖然知道她可能是舟車勞頓了沒有精氣神,可她終究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可不能得意忘形,便催促道:“那你還不給本座想想辦法找樂子。”

  這車廂排除掉前頭駕駛馬車的車夫,只有兩個人,魏泰權也是肆無忌憚地自稱本座,並不隱藏身份。

  許笙笙眼裡流露出一絲怒意和委屈,但她還是無奈地說:“可這荒郊野嶺的,也沒什麽好打發的啊。 ”

  魏泰權輕聲道:“誰說沒有的啊,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們廠裡的女子都是多才多藝的,否則怎麽混皇宮和大臣家?”

  某種意義上魏泰權說的沒錯,東廠對碟子的培訓是無微不至的,對於男女的培訓也各有側重,卻無一不是從培養出讓人滿意、無防備的出發點進行的培養,那些碟子根據自己的性別、面向、作用,接受的培訓也不一樣。

  如果是軍事方面的偵查,有的碟子會接收市井小攤販的培訓,做一個手藝人,東廠就曾經有一名碟子以燒餅攤主的身份在隴西某重鎮的軍營旁邊擺了10年的攤,靠著各種手段把那裡的淺層機密摸了個七七八八。而以仆從、小妾的身份進入到某些官員的家中就更是司空見慣了,他們可能是府邸裡頭最低調的存在,也可能是最耀眼的存在,卻都有著共同的目標:聽憑督公的差遣,為東廠全心全意效力。

  實際上,許笙笙和慕容玉這樣出賣色相的碟子也是相當多的,只不過大部分這樣的碟子都是被提前擊碎了自由的心智,讓他們變成無根浮萍,亦或是把柄在手,根本不可能生出反心,也不敢承擔其後果。而她們肩負著最高級別之一的任務,自然也接受最頂級的教育,可以說和她們同類的碟子還有不少,一個個的才華不輸於翰林院的那些同年紀的讀書人翹楚。

  當下,魏泰權便是詢問起許笙笙的才藝,讓她給自己的最高首領露一手。

  許笙笙的臉一紅,她的兩手指尖有些不安地對戳著。

  “我,我很久沒彈琴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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