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探子的匯報下,他聽聞了有人在京城聚集,而根據情報傳遞的速度,自己倒是勉強有時間趕赴現場處理,可那又有什麽意義?那些人瘋了不成?幾百人能做出什麽事情?說造反的話,也太搞笑了。
所以,魏泰權稍微判斷了一下,覺得那目的,就是調虎離山。
根據魏公公當前的處境,他覺得京城發生的任何意外的大事都有可能是針對自己的,否則就是針對皇上的,別無二致,因為大部分的大事都是自己做的,也是受自己操控的,沒有自己的意思,無人能在京城掀起風雨。
果然,今晚的行動,是針對自己的。只不過並非直接針對自己,針對的,似乎是本朝天子。
這些人用幾百個炮灰意圖調開自己然後刺殺皇帝。
魏泰權嘴角冷笑連連。
刀子即將落到他頭頂之際,魏泰權出手了。
他迅速欺身上前,一掌打在一名偽裝的禦林軍手腕上,在他痛地刀子脫手之際,一拳又轟在他的小腹,讓男人如同蝦子一般痛苦地弓腰。
即使魏泰權接近了對方的人,將其當作盾牌,其他的兵士也毫無猶豫,刀子齊刷刷地下落,連同自己人一起砍了,可見他們對魏泰權的殺意之果決。
魏泰權冷哼一聲,快速運行內力,身形鬼魅暴退,而那被奪刀的可憐人則被瞬間剔骨剁肉,發出慘叫後躺倒在血泊。
“哼,你們出手倒是不比東廠輕嘛。”
魏泰權譏諷著這些人,在那些人調整著陣型衝鋒而來之際,高高舉起刀。
手起,無非刀落。
內力浩然,刀氣浩蕩。
如同一頭被綿羊群圍獵的野牛,老太監身上肅殺的、自信的氣勢無人不知。而在那些人衝殺而來之際,魏泰權這才爆發出了第二波殺意。
他何止是一頭牛,他是一波大江,浪濤就能拍死綿羊。
手中的刀劃出弧線,一名兵士的腦袋就搬了家。
又是一刀,一人被攔腰斬斷。
再是一刀,一人從中間被劈斷。
一刀,一刀,一刀。
那些圍著魏泰權的兵士們逐漸絕望了,冰冷的氣息從腳底慢慢侵襲了他們,即使身經百戰,即使手頭沾滿了許多絕世高手的鮮血,此刻的他們依然覺得自己是如此地脆弱、無能。
魏泰權站在原地,撒然一笑。
他手上的刀,就像受傷了一樣,不斷流淌出鮮血,刀口也因為激烈的砍殺而裂了好幾個口子。
近20人的隊伍,只剩下三四人能站在原地了。
這個老魔頭,是超越一切人想象的存在,強大的無以複加。
“你們,速速來領死。”
魏泰權面帶嗜血的微笑,眼神光彩熠熠,不同於平時的晦暗不明,被鮮血激發了殺意的他,像是年輕了40歲。
男人們臉上都露出了畏懼的表情。
他們終於知道,什麽是絕對的實力差距了。僅僅這麽幾分鍾,自己的兄弟們就十不剩三,更可怕的是,那位接近花甲之年的老人,在收割了十幾條人命後,竟是一絲倦意都沒有露出,他氣也不喘,僅僅是渾身煞氣地站在原地,用諷刺的表情看著自己。
一個人後退,兩個人後退,最後前排的3人齊齊後退。
他們丟掉手裡的武器,拚了命的想要逃跑。
3聲咣當響過之後,又是一聲。
一刀喪魂!
魏泰權的刀,簡簡單單地橫起,對著3人甩了出去。
空中旋轉的飛刀竟是飛出了一個詭異的弧線,從3 人的背後輪流劃過,最後那3人皆是在背後劃開了個大口子,死於血泊之中。 今日,月朗星稀,地面上橫七豎八的死屍被月光映射地格外清晰和惹眼,血液匯聚成了一網湖面,血色的背景下反射出的月亮也是血色的。
“啊,還好留了個活口,現在輪到你說了,你們的指使者是誰?”
魏泰權眯起眼,看向遠處最後一名站定的人。
在確認到那個人的臉之後,他更是揚起嘴角微笑:
“總不會是你區區一個貴妃吧,你就好好和為父說說看,許笙笙。”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那人才緩緩地抬起低垂的頭。
清朗的月光下,一襲宮裝的許笙笙如同午夜曇花,嫣然一笑。
“哎呀呀,居然被抓到了啊,不愧是義父呢。”
當世最受矚目、最被皇帝寵愛的女人,同時也是東廠安排進皇帝后宮充當碟子的女人,正站在東廠督公之前。
很明顯,她是個叛徒,不但背叛了東廠、背叛了魏泰權,更是要做背叛整個國家的大逆不道之事——刺殺皇帝。除了這個結論,魏泰權實在不知道許笙笙為何要帶著一群殺手入宮。
此時的貴妃,身穿精工細雕的藏青色抹胸、白色的底衣和一襲薄如蟬翼的雪紡低胸襦裙,裙上繡滿了熱情如火的藏紅花,像是燃燒的火焰,又像是……血。
“為什麽?”
魏泰權彎腰,順勢從一具屍體的邊上再度拿起一把刀。
他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許笙笙不對勁,她身上散發出的戾氣,絕非簡簡單單的對自己的恨那麽簡單,那是有根之水,是有強悍實力作為後盾的,源源不斷的煞氣。
他有些慶幸,自己選擇了正確的路線,派錦衣衛守宮門,自己進宮去皇帝旁邊保護他,這才到半路呢就幸運地抓到了意圖行刺的一夥人。
“為什麽?你這個老閹賊,還有膽子問我為什麽?”
許笙笙在被問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她臉上露出了徹骨的寒意。
“從小,你,你那個罪惡的組織,到底對我,還有一群無辜的人都做了什麽,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哼,就這個啊。”
魏泰權心念一動,表情不屑道。
而許笙笙驟然瞪大眼睛,她憤恨不已地叫道:“就這?什麽叫做就這?你這個閹賊知道什麽?從小,我可就在那個地獄般的地方長大的啊!什麽也沒有,只有絕望和黑暗,那裡的孩子,有幾個能夠活到我這個年紀的?你用灌輸歪曲的理念的方式給那麽多人洗腦,源源不斷的補充你東廠的死士,罪惡滔天,萬死不足惜!”
魏泰權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