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俊俏的白衣公子哥被狼狽地不斷打壓的時候,下頭的觀眾們也爆發出了不一樣的熱情,他們本來就沒有堅定的支持一方,僅僅是對精彩的劍鬥表現出認可罷了,當下便是掌聲如雷,對那陸佰投以極其熱烈的歡呼聲,遠處的麥小姐一看自己情郎如此威風,也是面若桃花,喜不自禁。
朱佑嘉就苦了,她在苦苦抵抗之際,聽見了那陸佰對自己發出了小小聲音:“區區鼠輩也敢和我爭奪娘子,你真的是熊心豹子膽!”
“我……才沒有……”
“切,現在認輸也太晚了。”
“我才沒有想認輸呢!”
“真是個沒出息的娘娘腔啊,直到現在都看的人好笑呢……呵呵,那就好,如果你敢認輸的話,我就在你張嘴的時候一劍刺進嘴裡。”
陸佰殘忍地說道。
朱佑嘉大吃一驚,她憤怒於這個人的囂張,便是在苦苦防守的空隙抽出一次時機,對著他肩膀砍了下去。
鐺!
陸佰漫不經心地抬起手腕用劍的中央抵擋,金屬碰撞的巨響在空氣中震蕩開來。
朱佑嘉瞪圓了眼睛,懊悔地意識到了自己和這個人的差距,不但是力道上、內力上,還有技巧上。
這種無力的感覺,雖不如之前自己行刺魏泰權那個極其危險的宦官,卻遠比那次危險,那次的自己,挾公主的頭銜刺殺他,讓他投鼠忌器,並沒有做好受傷的準備。
而這次,這個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乎還帶有天然的敵意,因此對自己相當不友好,那種殺氣是肉眼可見的,之前他就弄傷了不少人了。
越這麽想,朱佑嘉就越是驚慌。
她……沒想過死在這裡啊,可這人明顯是要先把自己玩耍一遍讓自己公開出醜然後再重傷自己才罷休了。
怎麽可能有這種事……
她咬緊了牙關,額頭出汗,在這時候想到了大哥交給自己的法術,便是狠狠地切入一個角度震向陸佰,逼退了對方三步,便快速用手指沾了口水在手心寫字。
那人是在做啥呢?
朱彥不同尋常的動作讓觀眾都蒙了,不知道他神秘兮兮地對著自己手心在做什麽,竟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做了個和比武不相乾的動作。
大家都為他惋惜,覺得這人是不是太緊張都不知所措了。
“找死!!!”
陸佰皺眉,也沒道理在對方放棄攻守的時候陪著他玩,於是冷喝一聲,一劍刺向朱彥的胸口。
劍,炸雷般的轟向了朱佑嘉。
眼看著,便是要香消玉殞了。
朱佑嘉的眼瞳猛然緊縮,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麽突然的施法,竟是終結自己生命的一招臭棋。
江湖險惡,她直到現在都沒能領悟清楚。
風起。
空氣中炸裂出巨響,不是劍和劍的碰撞,而是劍和手的碰撞。
巨響之後,才是一陣陣空谷回音一般的回響。
鐺………………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連連揉眼睛、眨眼睛,無法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情。
一位黑衣面具人,在人群中飄然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了那朱彥身前,以兩手手掌合二為一的空手入白刃姿勢擋住了這一劍……是用手掌夾住的!
“哎?”
朱佑嘉猛然發出了驚叫,看著那人的背影,表情困惑。
魏泰權颯然地站在擂台,用不那麽帥氣的雙手接劍姿勢死死地壓住了陸佰的劍。之所以不用兩指頭接,是怕這過於驚世駭俗,讓自己的名聲從許州傳出去傳的太厲害罷了。只不過,僅僅是當下的這個程度,他便直接讓一眾人都發出了驚呼。
“天!那個人……”
“用手接住了劍?太不可思議了吧!”
“高手,是絕對的高手啊。”
看客們議論紛紛,而最驚訝的莫過於那位灰衣陸佰劍了。
他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麽用玄乎其玄的身法來到擂台上的,更不知道他的手法如何、內力有多麽離譜。
“哎,哎,哎!?”而他在連續用力幾次還是抽不出劍之後,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對此,魏泰權也只是淡淡的說道:“比武而已,見血還能添個彩頭,可是這比武招親對著心臟刺,也太浮誇了吧,你們素不相識,僅僅是打一場的交情罷了。”
朱佑嘉一聽,有些恍然大悟。
那時候,自己有一種生死之間的驚悚感,原來就是因為這人那時候想取走自己性命而爆發出了過於醒目的殺氣啊。
聞言的陸佰臉不紅心不跳,只是理所當然地說道:“刀劍無眼,每個上來的人,都是簽了生死狀的。”
魏泰權點點頭。
“是啊。”
陸佰一見到這人似乎還有點講道理,便得寸進尺地耍起了心思:“那你還不下去?你沒有簽生死狀,是不能上來的!你干擾了我們的比武,現在我可以不追究,你下去後我和他繼續打!”
魏泰權揚起了嘴角,露出了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笑容。
“哦,你要生死狀啊?沒問題,我現在就能寫給你。”
“你……”
“就算是要聖旨,我都可以寫給你。”
魏泰權說著一般人聽來大逆不道,在東廠卻屬於事實的話。
這陸佰氣壞了,知道自己沒辦法讓那個陰柔公子哥半死不活,好像也在這人這裡討不到好,可是放不下劍客的尊嚴,便是松開手讓那人自己夾著劍,同時內力灌輸在手掌,直直的對著他胸口拍去。
魏泰權表情變得微妙,像是在憋笑。
陸佰心裡想著該不會是有詐,卻還是硬著頭皮一掌拍了過去。
一瞬間,男人的氣海大亂,強悍的氣息開始無規則的翻滾湧動,讓人苦不堪言,明明是偷襲得手,陸佰卻像是自己全身被毆打了一遍,表情扭曲,最後甚至吐出一口鮮血,連連後退去。
“嘔……”
他最後跪在地上,開始繼續咳血。
這詭異的景象讓人群騷動了起來。
這名神秘出現的面具人,竟是把這位許州的青年才俊給傷的如此重、如此詭異,很難讓人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