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識相。

　陳牧羽微微一笑，甚是滿意。

　回到洞府，陳牧羽先是把這兩人給搜刮了一遍。

　讓陳牧羽意外的是，這倆人，都可以說是窮得叮當響。

　商順倒還可以理解，畢竟這廝打劫那麽多強者，就光想要人家的肉身血肉，但其他財物，可是被東來老祖給搜刮了的。

　從東來老祖身上，陳牧羽搜刮到的各種法寶靈石，加起來也才區區10京而已。

　“你不老實！”

　陳牧羽哪裡肯信，洞府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東來老祖，眼神相當的平淡。

　“主人！”

　東來老祖撲通一聲跪在了陳牧羽的面前，“老奴，老奴不敢不老實，主人明鑒……”

　“你搶掠而來的那麽多財富，都去哪兒了?”陳牧羽直接問道。

　東來老祖道，“主人，這也不怪我呀，每次劫掠，商順下手都沒個輕重，財物多數被毀，而且，我們獵殺的，多數都是聖主境以下的修士，聖主境以上很少，加上老奴是個貪圖享樂之人，所得財富，大多都被揮霍……”

　“行了……”

　陳牧羽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這老東西，再讓他說下去，估計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免得說我剝削！”

　那三毛兩毛的，陳牧羽也不在意了，原本只是想從他們身上找回一點收購他們損失的。

　……

　——

　讓東來老祖和商順休養了兩日，身體大概恢復了一些，讓他們自己說，戰力恢復了七成左右。

　陳牧羽不想等了，恢復可以在路上恢復，此去西大陸，以他們的速度，快的話也要一個月。

　所以，陳牧羽和奎能他們一合計，翌日便踏上了去往西方大陸的飛舟。

　……

　——

　北境，凜冬城。

　城外廝殺聲震天爍地，一個個巨大的身影，宛如一座座大山般，不停的倒下，又如潮水般不停的出現。

　黑壓壓的一片連著一片，整個戰場充斥著血光，血紅色，映著天上的晚霞，天和地，像是一只露著獠牙的凶獸，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一切吞噬。

　城牆上，琥月單人隻影的站著。

　目光冷峻的看著城外的戰場。

　戎北城的和談談崩了之後，東境的戰事又開始了，天啟神國本是被壓著打的局面，但是，有了鴻蒙宮派出的高手助陣，圍殺了對方一名百重境強者之後，巨戎大軍便開始潰退，一路退出了天啟國境。

　不過短短數日，想不到，巨戎大軍又來了。

　這一次，巨戎又從斷魂淵偷襲，而且，有至少六位百重境強者隨軍出征。

　還好鴻蒙宮消息靈通，不然的話，真有可能讓他們得逞。

　這一次，除了六位隨軍的百重境強者之外，百重以下，超品境修士近千人。

　加上30億北疆聯軍，這樣的陣容，在聖主境強者不下場的情況下，北境諸國，恐怕是沒幾個能抵擋得住的。

　更何況，連番的大戰，讓天啟神國的國力受損嚴重，現在，駐守在東境的大軍，也不過區區十億。

　這仗是沒法打的。

　幸好的是，有鴻蒙宮的介入。

　雖然鴻蒙宮暫時沒有派大軍直接介入戰鬥，但是他們派了不少高手過來。

　現在，

加入戰鬥的百重境強者有八位，超品境千余人。 這陣容，也是不小的，至少在巔峰陣列中，足以和巨戎一方對標。

　大戰開始時，琥月就給他們下了命令，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重創巨戎大軍中的那些頂尖修士。

　只有這樣，對方才有可能退兵。

　不然，拖的時間越久，對他們來說，損失就越大。

　此時，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個時辰了，雖然巨戎兵在一個一個的倒下，但是，他們天啟一方的士兵也在倒下。

　戰鬥卻還在持續，對方那六位百重境強者，還在堅挺著。

　整個戰場的情況，對於天啟神國來說，依舊不利。

　琥月站在城牆上，手抓在牆磚上，手指已經摳進了牆磚裡。

　她很緊張，這一戰，不能輸，如果輸了，天啟神國可就真的完了。

　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一旦輸掉這一戰，北疆聯軍長驅直入，天啟神國方面已經無力抵抗，到時候，為了不被滅國，勢必會有聖主境強者下場。

　如此一來，北疆方面同樣也會有聖主境下場，戰場規則被打破，等待天啟神國的，也就只有一個結局。

　琥月深吸了一口氣。

　平複著內心的躁動，她很想直接下去，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

　但是，不行，她不可以。

　她現在已經聖主境了，聖主境不能下場。

　現在的她，有些後悔，如果當初不那麽急著突破聖主境的話，她現在的處境也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此刻，她只能做一個旁觀者，無論這一戰打成什麽結果，他也只能乾看著。

　“可惡！”

　琥月貝齒緊咬著。

　“怎麽這麽大的怨念?”

　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琥月回頭一看，愣了一下。

　“師伯?”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牧甲。

　琥月趕緊行禮，“師伯何時來的?”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這個師伯，居然會來這裡。

　“剛來！”

　牧甲莞爾，“看起來，這北境的戰事，形勢頗為不妙呀！”

　說完，目光往遠處戰場看去，牧甲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琥月點了點頭，“此戰若敗，恐怕北境離淪陷不遠！”

　這話，也不完全是危言聳聽。

　畢竟，一旦天啟神國淪陷，周邊大虞大堯兩國勢必也將淪陷，到時候，北境諸國還不迎風倒?

　誰不知巨戎背後站著的是大靈山呀?

　“師伯，恐怕還得調一些百重境的高手過來！”琥月說道。

　牧甲歎了口氣，“調集高手，倒是簡單，只是，不宜過火……”

　“咱們可以增派強者，巨戎那邊也可以，畢竟，你也知道巨戎背後站著的是什麽存在，沒有實際的意義……”

　“可是，師伯……”

　琥月有些焦急，這麽打下去，她們天啟神國這十億大軍，恐怕遲早得給打沒了。

　牧甲沉吟，“你覺得，現在想贏這一戰，勝算幾何?”

　“恐怕不足三成！”

　琥月深吸了一口氣，“那六位百重強者，久攻不下，這麽打下去，只怕是必輸，如果沒有新的增援，除非我此時下場，聯手擊殺一兩位北疆百重強者，或許能拉回幾分勝面，可惜，我不能下場……”

　說到這兒，琥月十分的苦惱。

　如果她能下場的話，牧甲也能下場了，這一戰必贏。

　“有些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要想得那麽複雜！”牧甲卻是莞爾一笑。

　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琥月詫異的看著他，“還請師伯指教！”

　牧甲道，“聖主境強者不下場，只是說，與你們兩方有利益關系的聖主境強者不下場，換句話說，如果我是個散修，誰能管得了我呢?”

　嗯?

　琥月秀眉微蹙，仿佛被點化了一樣。

　聖主境強者不下場，還有這麽一個解釋?

　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如果此時戰場上來了一位聖主境散修，找北疆那幾位百重強者尋仇，把北疆聯軍給幹了。

　那他是聖主境強者又能如何呢?

　那是你們北疆點背，這人又不是我們天啟神國的強者，你們就算想找借口發飆，也絕對找不到理由。

　牧甲的話，給琥月打開一扇從未開過的窗。

　美眸中綻放出異樣的神采。

　不知道怎麽的，一說到散修，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人，就是陳牧羽。

　“師伯！”

　琥月回過神來，當即說道，“可是，現在一時之間，上哪兒找一個利益不相乾的散修去?”

　牧甲笑了笑，“你不去找他們，他們會來找你的！”

　“什麽意思?”琥月愕然。

　牧甲依舊那麽高深莫測，“雲頂兄，出來吧！”

　對著虛空喊了一聲。

　下一秒，一名老者，憑空出現在了城牆上。

　雲頂老祖?

　琥月愕然，這位存在，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琥月拜見雲頂老祖！”連忙見禮。

　雲頂老祖擺了擺手，“公主不必多禮！”

　琥月詫異的看著他，“師伯，你說的散修，便是雲頂前輩?”

　這可是聖主境巔峰的強者，跑這兒來，乾這事?

　感覺有點太魔幻了，讓他去對付那幫百重境，這不拿高射炮來打蚊子麽?

　“雲頂神國已經不複存在，老夫現在，的確是一位散修！”

　沒等牧甲回答，雲頂老祖摸了摸胡子，先說了一句。

　牧甲道，“這大靈山，可把雲頂兄折騰的不輕，雲頂兄此來，隻為報仇……”

　琥月有些呆滯，有點不太敢信。

　不過最近是聽說雲頂神國被滅了，這其中的因果也的確和大靈山有關。

　雲頂老祖和大靈山撕破臉，也是可以理解的事，跑來給大靈山搞破壞，更能理解。

　琥月道，“雲頂前輩是加入了鴻蒙宮了麽?”

　雲頂老祖沒有回答。

　牧甲道，“雲頂兄有著他自己的志向，他現在散修的身份更方便行事，並未加入鴻蒙宮！”

　牧甲也不傻，雲頂老祖這人，實力雖然是強，但也不是那麽容易掌握的。

　這家夥對大靈山有著極大的怨念，勢必會給大靈山製造各種麻煩。

　牧甲也沒有那麽傻，若是讓他加入鴻蒙宮，鴻蒙宮勢必要為他背鍋，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這樣的人，讓他一個人自由放蕩，可比吸收進鴻蒙宮要好。

　他是在半路遇到雲頂老祖的，心有所感，便帶他過來。

　或許，這人便是北境戰場破局的關鍵。

　“雲頂前輩，願意幫我們?”琥月看向雲頂老祖。

　雲頂老祖卻是哼了一聲，“什麽幫你們，我只是幫我自己，大靈山欺我太甚，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琥月一滯，但隨即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散修，他的所作所為，與天啟神國無關，也跟她無關。

　“那咱們可就看雲頂兄表演了！”

　牧甲笑了笑，“但雲頂兄要想好了，你的舉動，勢必會引來大靈山的仇視，別人還好，要是悟心親自出手捉拿，雲頂兄可想好了退路?”

　“哼！”

　雲頂冷哼了一聲，“大不了，遠遁海外，他悟心還能滿世界的追我去?”

　“這倒也是！”

　牧甲微微頷首，“那就有勞雲頂兄了。”

　“哼！”

　雲頂輕哼一聲，直接往戰場飛去。

　“轟隆隆！”

　只是頃刻，北疆的六位百重境強者直接就隕落了四個。

　超品境強者死傷大半。

　“啊?是聖主境?”

　“聖主境強者出手了?”

　“那是誰?”

　“是雲頂神國，雲頂老祖?”

　……

　戰場中，瞬間混亂，驚呼聲陣陣。

　“哼，爾等為大靈山爪牙，該死！”

　雲頂老祖的突然出現，直接讓戰場的形勢逆轉了。

　高階戰力的損失，直接讓北疆聯軍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

　北疆聯軍，迅速鳴金退兵。

　黑壓壓的一片，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一地的屍山血海。

　一人之力，改變戰場形勢。

　聖主境巔峰，恐怖如斯。

　雲頂老祖非但沒跑，反而還是一路追著敗退的北疆聯軍殺。

　那一幕，看的人心驚膽戰。

　整個天啟神國的修士，看得都是目瞪口呆。

　都以為今天得交代在這裡了，完全沒有想到，會突然來上這麽一個逆轉！

　那是雲頂老祖?

　他不是西方世界的麽，怎麽會突然跑到這裡來大殺四方?

　他要殺，也該是殺咱們呀，誰不知道北疆是大靈山支持的?

　……

　城牆上，琥月同樣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難怪不讓聖主境強者下場，這聖主境強者一下場，整個戰場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收兵吧！”

　還是牧甲在旁邊提醒了一句，琥月才回過神來，連忙讓人鳴金收兵！

　“師伯，不會有什麽其他問題吧?”琥月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能有什麽問題?”

　牧甲笑了笑，“把心放肚子裡吧，這是他們西方世界內部的事，雲頂報的是私仇，和其他勢力扯不上關系，與你們天啟神國更扯不上關聯。”

　琥月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再說什麽已經沒有用了。

　不管怎麽樣，這一戰，算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