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用袖子擦了擦。

　不擦還好，這一擦，滿手都是。

　陳牧羽一臉的囧色，這特麽叫個什麽事兒?

　女子側過身去，仰著脖子弄了好久，才把鼻血止住，勉強擦了乾淨。

　“這兩天修煉出了點問題，內傷未愈！”女子強行分辯。

　行吧，我信你了！

　陳牧羽腹誹著，這女人看著還挺美的，可這出場的方式，實在是有點跌分了。

　“你叫什麽?”女子連忙岔開話題。

　陳牧羽乾笑一聲，“陳牧羽！”

　為緩解尷尬，陳牧羽把自己剛剛的遭遇給那女子說了。

　女子聽完，輕哼了一聲，“我看你，也的確是個愣頭青，江湖上行走，居然沒點防備心，那熊妖乃是霸王熊異種，滋擾山下那個村落多年，小霸王村也由此而來，村裡每年都會給它上供獻祭，一開始是在村裡挑選，但村裡人越來越少，便把主意打到了外邊，像你們這種過路的人，正是他們最鍾情的對象……”

　陳牧羽狂汗，難怪昨晚那幫村民如此的熱情，自己還真當他們民風如此，熱情好客，見他們普遍都沒什麽修為，隻當普通村民看待，故而少了防備。

　果然，還是自己太年輕了，這裡不是地球，這裡可是仙界。

　仙界很多地方都還是茹毛飲血，尚未開化，妖魔橫行，弱肉強食的。

　“你應該慶幸你還有點修為在身上，不然的話，白白的死了，山裡又多一條冤魂！”女子說道。

　陳牧羽訕然，“你怎麽這麽清楚！”

　“我是山神，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女子傲嬌的說道。

　“呵呵！”陳牧羽笑了，“別扯了，山神哪裡有長你這樣的?”

　“怎麽，你有見過山神?”女子問道。

　陳牧羽語噎。

　好像沒見過真的。

　“你既然是山神，為何眼看村民被妖孽欺負?”陳牧羽問道。

　女子走到了火堆的旁邊，看著架子上的熊掌，“這可不能怪我，村民愚昧，把妖孽當成山神供奉祭祀，卻從未向我獻祭，我又有什麽義務去保護他們呢?”

　這話說得，是真的有道理。

　“山神不是受天庭敕封的麽?天庭法度，難道沒讓你們保護凡人，立功德?”

　“我這山神是自封的，天下那麽多山川，怎麽可能山神河伯都有天庭敕封?至於你說功德，虛無縹緲，我等修士，在意的只是隨性自由……”

　好吧，神特麽的自封的。

　原來也是個野仙！

　不對，興許還算不上仙，只能算個野妖。

　應該是山中野物成精，但不知是什麽野物，雖然系統掃描不到信息，但陳牧羽上下打量，覺得要麽是狐狸，要麽是黃仙。

　“你叫胡心月是吧?”

　陳牧羽訕訕，心想這人姓胡，多半會是狐狸一類了。

　女子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那油滋滋的熊掌上，“這黑熊在世的時候，倒是經常給我上供，可惜了，今日遭此大劫，你說，他不過就想吃點東西，能夠活下去，有什麽錯呢?”

　陳牧羽挑了挑眉，“它是沒錯，可我又有什麽錯呢，它要吃我，我要活下去，只能弄死它了！”

　女子點了點頭，“那你說，你也沒錯，它也沒錯，錯的究竟是誰，難道是山下那群村民麽?”

　陳牧羽想了想，“你問的這個問題，太深奧了點！”

　女子笑了笑，“他們也沒有錯，他們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為了生存，這是生命的本能，也怪不得他們……”

　陳牧羽挑了挑眉，“你這麽說，不會是不想讓我去找他們報仇吧?”

　女子道，“你找他們報仇，能得到什麽?有能怎麽個報法?屠村?把村裡人都殺了?”

　陳牧羽沒有說話。

　女子道，“那頭熊被你殺死，我受過他祭拜，因果牽連，本來應該我替他報仇的，但剛剛看到你，我猶豫了一下，這世間因果，冤冤相報，又何時了呢?”

　陳牧羽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女子，“你說你是山神，我看你怎麽更像菩薩呢?”

　“過獎了！”

　女子搖了搖頭，“我等不過一草芥，怎能和高高在上的西天菩薩相提並論！”

　敢情她還以為陳牧羽是在誇她。

　陳牧羽擺了擺手，來到架子邊，將烤好的熊掌取了下來，灑了點辣椒面，嚼了兩口，味道還將就。

　“要不要來點?”

　那女子沒有要走的意思，陳牧羽扭頭看向她。

　女子搖頭表示拒絕，蹲在陳牧羽旁邊，“從你身上，我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哦?”

　陳牧羽有些錯愕。

　同類?

　他身上怎麽會有這女子的同類氣息?

　石笙?

　不對，石笙應該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雖然藏在陳牧羽身上，卻也不見得隨便一個什麽人就能察覺到她的存在。

　那莫非是山靈?

　這女子自稱是山神，莫非她說的同類氣息，就是自己丹田內的山靈不成?

　“用不著這麽刻意的套近乎吧?”陳牧羽回了一句。

　女子搖了搖頭，目光始終在陳牧羽身上，並沒有回收。

　陳牧羽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這光天化日的，別是遇上了個女色魔。

　“我能感覺到你身體中的那個熟悉的氣息，雖然很弱小，但是很強大！”

　女子的一句話，說得沒頭沒腦，自相矛盾。

　什麽叫雖然弱小，但是強大?

　“你從哪兒來?”沒等陳牧羽多說，女子往陳牧羽身邊湊了湊。

　陳牧羽連忙捧著熊掌往旁蹲了兩步， “我從……從神都來！”

　“你這口音，可不像神都人！”女子問道。

　陳牧羽一滯，“我是西賀牛州人，路過神都而已！”

　女子並沒有懷疑他的意思，又往陳牧羽身邊蹲了蹲，“你來這兒做什麽?”

　“做……”

　陳牧羽想了想，“做點生意！”

　“什麽生意?”

　“小本生意！”

　陳牧羽多少有點敷衍，這個女人，怎麽像個查戶口的一樣?

　別是多久沒見過男的了吧?陳牧羽看她眼神，感覺有點害怕。

　趕緊吃完了撤，下山找那群村民麻煩去，不說屠村殺了他們，總得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