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瞟了一眼,陳牧羽的目光就被那人手裡提著的一個黑色箱子吸引。
那是一個密碼箱,看上去就像電影裡特工用的箱子差不多。
看起來,那幅齊白石的蝦圖,應該就在這箱子裡了。
搞得還挺正式,比起陳牧羽用個背包背著,那可顯得有排面多了。
不過也對,如果真是齊白石的蝦圖,價值上億的東西,別說用密碼箱裝著,正常情況下,估計還得請保鏢。
“許叔!”
那人來到近前,顯然是早已經熟絡了,直接對著許四海鞠了個躬,顯得彬彬有禮的樣子。
“小凱來啦!”
許四海臉上帶笑,和剛剛對待徐川的態度迥然不同,指了指旁邊的位子,示意他坐下聊。
王凱連連點頭,落座的時候才看到陳牧羽在那兒坐著,有些疑惑,“這位是……”
“別搭理他,一個無足輕重的家夥而已!”徐川在旁邊陰陽怪氣的道了一句。
“呃……”
王凱有些尷尬,畢竟當著許四海的面,他很拘束。
“陳牧羽!”
陳牧羽自報了姓名,徐川是徐川,其他人是其他人,這人又沒給自己臉色看,該有的修養還是要有的。
“王凱!”
王凱也連忙報了自己的姓名,他現在興許還弄不清楚陳牧羽的身份,還以為是許家的什麽子侄呢。
許四海有些好笑的看著王凱,“聽小川說,你帶了幅畫過來?”
王凱聞言,連忙起身,將箱子放到了桌上,“我早就聽說許叔你喜歡字畫,正好最近我家裡有這麽一幅,所以就拿了過來,厚著臉皮找許叔叔你給品鑒品鑒。”
他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本身就是為了討好許四海來的,許四海一上來就問畫的事,在王凱看來,這就是急不可耐,許四海對字畫的喜愛,果然是名不虛傳的。
當下,王凱也不含糊,當著三人的面輸了密碼,把箱子打開。
陳牧羽都把脖子伸了過去。
裡面是個造型古樸的紅木長盒,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用紅布抱著一卷畫軸。
王凱認真得很,慢慢的將那幅圖從紅布中抽了出來,那模樣簡直比偷地雷還要傳神。
旁邊徐川也不閑著,趕緊把酒杯撿開,把桌子空出來,紅布墊到了桌面上。
這般架勢,把陳牧羽都給瞧得激動了。
齊白石的蝦圖啊,實物即將展現在自己的面前,這是多麽令人亢奮的一件事情。
“許叔叔,齊白石的群蝦圖,請您賞鑒!”
泛黃的畫卷緩緩的展開在桌面上,王凱站直了身體,彬彬有禮,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微笑,看得出來,他對一幅畫非常的自信。
全體起立!
許四海起身看了看,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那表情,也說不出是驚訝還是失望。
反正啊,許四海這次沒戴手套,也沒戴老花鏡,隻張了張嘴巴,像是想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許叔叔,怎麽樣?”
沒有從許四海的臉上看到想象中的震驚,王凱突然感覺有些忐忑了。
許四海沒有答他,而是抬頭看了看站在他對面的陳牧羽,“小羽,你覺得呢?”
被許四海點了名,陳牧羽有些意外,畢竟他在這方面的功力並不深。
不過,既然許四海點了名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說兩句才對,畢竟,就算他看不明白,他腦海裡的收購站,
也是具有一定寶物鑒別功能的,這事難不倒他。 “哼!”
旁邊,徐川輕輕的冷哼了一聲,他不明白許四海為什麽會對這小子另眼相看,太特麽令人不爽了。
可不爽又能怎樣,還不是得忍著。
陳牧羽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幅圖,裝裱得很是華麗,大概有四平尺左右,泛黃的紙面上畫了八大蝦,每一隻都活靈活現,形態各異!
打眼一看,還挺像那麽回事,可仔細一瞧,卻又覺得不對勁,具體哪兒不對勁,陳牧羽說不上來,隻感覺哪哪兒都不對勁。
陳牧羽抬頭看向王凱,“能不能借問一下,這圖,你是怎麽得來的?”
王凱一聽,那可就有的說了,連忙笑道,“這是我爸的一個朋友,今年我爸過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爸的,我爸一直把它鎖在櫃子裡,沒敢拿出來給別人看,還好被我給發現了,就找了個機會給拿出來了……”
陳牧羽聞言,額頭黑線重重,心中吐槽不易,你爸不敢拿出來給別人看,恐怕不是怕丟,而是怕被行家笑話吧。
“怎麽樣?這圖,真麽?”王凱問道。
“不錯,這東西挺開門的!”
陳牧羽哭笑不得,雖然心中知道這圖不真,但也沒有當場揭破,畢竟許四海都還沒有說話,他頂多給點暗示,“只是,這圖怎麽沒有戳呢?”
這圖上面除了畫了8隻蝦,也就寫了幾個字,落了個款,作於庚子年秋,但卻並沒有蓋印。
齊白石何等名家,這等畫作,不該沒有蓋印才對。
“兄弟,行家啊,一眼就瞧出問題來了!”王凱一聽這話,反倒是樂呵呵的笑了,一臉的神秘兮兮,“其實,這圖不是沒蓋戳,而是沒來得及蓋,我聽我爸那個朋友說,這裡頭還有一段故事呢?”
故事?
陳牧羽一幅洗耳恭聽的表情,旁邊許四海也是在哪兒含笑搖頭,他也知道陳牧羽瞧出問題來了,只是陳牧羽不方便直接開口而已,這家夥倒好,還講起故事來了。
“凱哥,快給我們講講!”
徐川興致滿滿,立刻就化身成為了捧場王。
王凱清了清喉嚨,完全一副飽學之士的模樣,“我聽我爸那位朋友說,當年齊白石學畫蝦的時候,去了徽省找他畫蝦的師父,花了重金,他師父都不肯教他,結果你們才怎麽著,齊白石好說歹說,最後居然以兩碗雜碎面成交了,再他師父的教授下,齊白石當場就作畫一幅,就是咱們看到的這一幅圖!”
“當時正巧雜碎面煮好了,齊白石怕面沱了,趕著去吃麵,就忘了蓋戳,後來這幅圖就被那面館的老板給收了起來,輾轉多年,幾經易手,最後落在了我爸那個朋友的手上,然後我爸那個朋友又把它送給了我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