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
陳默從床上爬起來,拖拉著拖鞋,下樓前往信箱取信件。
等他來到大門前的郵箱旁邊時,郵遞員還沒有走,這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陳默總感覺他並不簡單,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卡塞爾學院的來信?
我並沒有報啊!”
看到封面上卡塞爾大學的世界樹徽章以及花紋,陳默疑惑地自言自語。
送信小哥看了他一眼,“不可能送錯,這確實是你的。”
陳默打開信封,拿出信紙,裡面是有關卡塞爾學院的介紹。
親愛的陳默同學:
恭喜你,你被卡塞爾大學錄取了。卡塞爾大學是一所優秀的高等學府......
如果有意,請撥打教授古德裡安的電話,電話號碼為:*******。
您誠摯的,
諾瑪
真是奇怪,我並沒有報考這所學校,甚至我連這所學校是什麽都不了解。
陳默看完信件,抬頭尋找郵遞員,但是發現郵遞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就在陳默打算把信件丟在一邊不管的時候,猛地想起,自己的好哥們兒楚子航所要報考的,就是這所卡塞爾學院。
他急忙他掏出手機,撥打楚子航的電話。
“喂?陳默,出什麽事兒了?”
“兄弟,我收到了卡塞爾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電話的另一頭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你在家等我,那都不要去。”
說完,楚子航掛了電話。
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真的知道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陳默聽從了楚子航的話,轉身進了家門。
待陳默進入到別墅以後,郵遞員小哥從一棵粗壯的樹後面冒頭,看了看四周,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信件已經送出,任務完成。”
說完撂了電話,騎著自己小摩托,一踩油門,離開了陳默的家。
誰也沒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金色。
陳默的家和楚子航同樣在孔雀府,只不過一個在最東頭,一個在最西頭罷了。
不到五分鍾,陳默就聽見了楚子航按門鈴的聲音。
陳默從門外迎進自己的鐵哥們,把他帶到客廳,給他拿了一瓶冰鎮可樂。
“你收到了卡塞爾學校的邀請函?”楚子航直奔主題。
陳默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把邀請函遞給了楚子航。
楚子航檢查的十分的仔細,不放過這上面的一個花紋。在他終於抬起頭來的時候,陳默在他的眼睛看到了悲傷。
是的,悲傷。刻骨的悲傷。
雖然陳默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楚子航並沒有和陳默說什麽太多的,只是要他給古德裡安打電話。
“明天和我去武道館報道,以後我們又將並肩作戰了。”
說完,楚子航離開了陳默的家,腳步有些沉重,他的身上縈繞著前所未有的濃稠的孤寂。
但不知道為什麽,陳默覺得,他和楚子航的距離反倒拉近了,一種我們可以並肩前行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間。
這令他十分開心。
因為前一段時間,他覺得他都碰不到楚子航的衣角了。
他總覺得,他們處在兩個世界。
盡管他們仍然結伴而行,盡管他們仍然是最鐵的哥們兒。
......
“你好,請問是古德裡安教授麽?
我是陳默。
” 克拉倫斯撥通了信件中的電話號碼,禮貌有加。
“啊!是陳默啊!
十分歡迎你加入卡塞爾學院這個大家庭......”
古德裡安操著一口略帶著德國口音的普通話,滔滔不絕的和陳默表示自己的激動地心情,完全不給陳默插話的余地。
這弄得很尷尬,陳默每想張口,都感覺被古德裡安教授噎了回去。
終於,陳默忍無可忍。
“教授!我還沒說要加入!
我需要了解卡塞爾學院的具體情況,明天可以見面聊聊麽?”陳默盡量壓製自己的火氣,但也是很咬牙切齒。
大條的古德裡安並沒有聽出來。
“當然可以,隨時歡迎。
你可以帶著楚子航一起過來。”古德裡安貼心的說。
“地點是麗晶酒店,早上七點半。”
“知道了,教授。
我和楚子航一定準時到。”陳默保證到。
撂了電話的陳默直接給楚子航發了消息,告訴了麗晶酒店卡塞爾學院的見面事宜。
楚子航就回復了三個字,“知道了。”
十分的簡潔明了。
看到自己兄弟的回復,盡管已經習慣,但還是嘴角抽搐。
......
陳默躺在床上,枕頭旁邊的是肥貓史塔克。
劉海被撩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目光空洞的死魚眼睛。
他不想入睡,主要是不想陷入夢中。
他每次夢醒都會感覺心裡空了一塊。
對,就是空了一塊兒。
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來的,重要的事情。
他就這樣睜著眼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就算在黑暗中,他也能看清天花板上的最細小的花紋和微弱不平的凹凸地方。
牆上的時鍾的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外面的天空已經變成淡藍色,太陽快出來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
陳默滕然睜著眼睛, 眼睛下面的嚴重的黑眼圈,就和熊貓似的。
終於撐不住了,眼皮重重的合上,大腦被強製關機,開啟了保護模式。
陷入黑暗的陳默又一次進入了自己的夢境。
這一次和前幾次都是不同。
這次的夢境是一個巨大的溫室,溫室中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植物。而最多的,不是什麽名貴的花朵,而是紫藤蘿和滿天星。
“哥哥。”
陳默猛地回過身,看到一個比他略矮的男孩子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朝他開心的揮著手。
無端的,從他的內心深處,升上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陳默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剛見面的少年有一種親近之感。
“哥哥,過來啊。”男孩在召喚他。
他自己下意識的動了,慢慢的走到男孩身前,和他面對面。
他看清了男孩的全貌:
他有些瘦弱,但是又看起來很強壯。
這很矛盾,但這又是事實。
他全身是一種蒼白,臉頰卻像熟透的蘋果一樣紅潤。
像擦在臉上的脂粉。
像吸血鬼為了遮掩臉上的蒼白故意染上血色一樣。
他有一雙和他形狀一模一樣的眼睛,但他的眼睛裡充滿了光彩。
“哥哥,好久不見了。”
看到如此乖巧的男孩,陳默忍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直接上手在男孩的腦袋上使勁兒揉了揉,揉的腦袋毛茸茸的。
這如此的嫻熟,好像是做了千八百回一樣。
這種怪異,在陳默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