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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國祚》第102章 翼國公
  秦懷道拉著蕭冉退出密室,正要關門,秦瓊就已經闖到門口了,無奈之下,兩人只能繼續往後,任由已經發病的秦瓊衝出來。

  “你爹發病要發多久?!”蕭冉急聲問道。

  “不知道,有時候幾刻鍾,有時候幾個時辰!”秦懷道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嘴裡大聲招呼著家將們趕快過來幫忙。

  兩人說話間秦瓊已經追了上來,嘴裡狂吼著往蕭冉這邊撲了過來!

  你妹啊!不追你兒子,怎麽來追我了?蕭冉翻著白眼就往樹上竄,都說秦瓊悍勇無雙,就是比起尉遲恭也不逞多讓,在沒有觀察清楚秦瓊到底是怎麽回事前,蕭冉還不敢貿然與之交手。

  躲在樹上觀察了好一會兒,蕭冉發現秦瓊並沒有特定的攻擊對象,只是單純的衝周圍的人發狂,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揮手阻止正拿著漁網悄悄接近的秦家家將,蕭冉從樹上跳了下來,打算稍微湊近一些聽聽秦瓊嘴裡到底在念叨些什麽。

  就在蕭冉打算與秦瓊鬥智鬥勇的時候,皇宮裡長孫的宮內卻是一片寧靜祥和,時不時還有悠揚的琴音從立政殿傳來。

  “陛下可還滿意?”長孫笑著問正在閉目聆聽琴曲的李世民。

  聽到長孫發問,李世民睜開了眼睛,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獨孤家的兒女有幾個不會演奏樂器的?”

  長孫有些疑惑,自己夫君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了,既有為人君主的氣度,又有容忍諫議的雅量,怎麽到了獨孤家就不那麽好說話了?

  “陛下若是對歷陽郡公有什麽不滿,大可下一道旨意申飭,只是莫要牽怒於小兒女。”長孫開始出言勸誡起李世民來,在她看來兩人不管發生了什麽,李世民都應該看在獨孤家為大唐鞍前馬後的份上,不要做出那種兔死狗亨的醃臢事。

  李世民搖搖頭,什麽也沒說,長孫隻好歎口氣,揮手讓正在撫琴的獨孤娑過來,拋去李世民的因素,長孫對獨孤娑很滿意。

  “臣女見過陛下,娘娘。”獨孤娑儀態極好,一看便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李世民忽然出言,讓長孫心中一怔,暗叫不好,莫非李世民對獨孤娑有意?

  李世民看著獨孤娑那張清麗秀雅的面孔忽然感概了一句:

  “倒是跟你娘長得很像。”

  話一出口,長孫就回過神來,饒有興趣的問道:“陛下認識歷陽郡公的夫人?”

  獨孤娑也連忙看向李世民,她母親去世多年,以致她對自己母親的音容笑貌早已模糊,心中十分好奇,連陛下都這麽說,難道自己真的和母親長得很像?

  李世民自知失言,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端起杯子飲了一口,岔開話題道:

  “上次朕沒來得及問,你父親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獨孤娑聞言稍微有些失望,連忙躬身答道:“謝陛下關心,家父如今身子泰康,已經能舞刀弄槍了。”

  李世民頷首說道:“看來那小子的開刀之術倒也有幾分神妙。”

  長孫狐疑的看著李世民,明明上回歷陽郡公臨走時還砸了人家的大門,身子骨自然沒問題,不明白李世民為何明知故問岔開話題,難道自己的夫君真的跟獨孤彥雲的發妻有什麽瓜葛不成?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非常可怕,就這麽一會兒長孫已經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

  “陛下說的可是蘭陵侯?臣女這次來長安還打算去蘭陵侯府登門致謝,

只是……”獨孤娑一邊說著一邊偷看長孫的臉色,自己本來真的打算去好好謝謝一下那位蘭陵侯蕭冉的,誰能成想已經被皇后金口玉言定下了親事,若自己明知此事卻仍厚顏拜訪,將來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麽呢。  李世民知道她想說什麽,不以為意的說道:

  “去去也無妨,他蘭陵侯府就沒那麽多規矩。”

  獨孤娑有些吃驚,父親不是說長安的高門大戶最重禮儀嗎?未過門就登門拜訪這種事情,已經算是極其失儀了。

  長孫沒好氣的衝李世民嗔怒道:“一個閨女家家的拋頭露面本就不該,陛下為何還出言慫恿。”

  李世民聞言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樂不可支的說道:“皇后是不是還沒告訴那小子?朕可是知道,蕭冉此子表面上看著順從,內心其實主意極正,皇后就不怕激起他的逆反之心?”

  “他敢!”長孫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

  獨孤娑嚇了一大跳,連忙跪在地上低著頭,沒想到看似溫柔恬靜的長孫發起怒來這麽可怕,難道這就是后宮之主的威嚴嗎?

  李世民把長孫拉回椅子上,笑道:“所以朕覺得應該讓青雀或者承乾先去探探他的口風。”

  長孫坐下後瞅了瞅低頭不語的獨孤娑,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李世民,一招手喚過蘭玉:

  “去把太子叫來!”

  …

  而此時的翼國公府裡,蕭冉和秦瓊的打鬥已經呈白熱化了,為了聽清楚秦瓊嘴裡究竟在念叨什麽,蕭冉冒險與這位絕世猛將纏鬥過招,也得虧秦瓊神志不清, 否則以蕭冉目前的武藝,還不是其對手。

  “義…義…父…叔寶…對…不住給您…報仇…”

  一連近身纏鬥好幾回,總算聽清了秦瓊在說什麽了,蕭冉連忙撤出戰圈,示意秦府家將趕快上漁網將秦瓊困住。

  義父?沒聽說過秦瓊的義父是誰啊,蕭冉連忙轉頭問正在指揮家將的秦懷道。

  “秦伯伯的義父是何人?”

  秦懷道一愣,顯然沒想到蕭冉會問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怪他,秦瓊發瘋時口裡念叨的是齊地方言,在這個十裡不同音,百裡不同俗的年代,秦府的人聽不懂也很正常,隻當自己老爹是在發癔症。

  在聽到秦瓊的義父是張須陀後,蕭冉心中已有所明悟,當年秦瓊最先就是在張須陀麾下效力,兩人在一起南征北戰多年,可以說秦瓊整個青年時期都是跟著張須陀的,感情必定深厚無比,若說拜了張須陀為義父也極為正常。

  只是後來張須陀被瓦崗軍所敗,更是死在李密手上,恰巧後來秦瓊又投靠了瓦崗軍……

  莫非這是秦瓊的心魔?

  “懷道,我問你,秦伯伯這病發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怎麽?”

  “發之前可有征兆?比如吃不好睡不好?”

  見蕭冉問得認真,秦懷道低頭思索回憶了好一陣,這才說道:

  “我爹那段時間確實如此,每日到了晚上便一個人在院子裡喝酒,還常常自言自語,這才請了道士來作法。”

  蕭冉點頭,心中已經有些確定了,這就是心中有道坎沒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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