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利益切身相關的人走了,不那麽看重這些虛名的人卻留了下來,因為在他眼中,無論蕭冉怎麽綢繆計劃,都不關他的事,教書先生,他不想當,掌櫃文書?堂堂皇子怎麽可能去幹這個?
所以李泰端著一杯葡萄釀顯得非常怡然自得,挺著大肚皮踱著方步悠閑的品嘗著酒宴上的各種美食。
今天宴會根本就是為了讓獨孤娑小試身手,即便中途走了不少客人,她也不會認為是自己操持不當,那麽些六七八品的小官,還入不了她的法眼,只要發改委的這群少年還在,能把宴會上的新鮮玩意兒帶回去告訴他們父母,獨孤娑就認為自己成功了。
所以一旦有什麽盤子的食物一直沒人動,她就立刻暗暗記在心裡,把那不招人喜歡的玩意從蕭家食譜上徹底劃掉,但如果有什麽食物一上桌就沒了,她就會喜笑顏開。
而李泰根本就是個不挑食的,尤其是面對蕭家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什麽雞蛋糕,豆沙包,都使命的往嘴裡塞,塞不下了還知道往袖籠子裡套,得虧他今天沒跟柴令武一樣穿著大學發的中山裝,否則還不知道怎麽偷帶點食物回宿舍!
“越王殿下,你要是覺得好吃,回頭便讓靈兒給你裝點帶走,袖子裡能裝多少?”
獨孤娑的話讓李泰胖臉一紅,在蕭冉面前他可以插科打諢,但在蕭冉夫人面前,他卻有些拘謹,認為自己的皇子的禮儀可不能被人輕看了。
“…唔…本王先行謝過了…”
放棄美食那是不可能的,但皇子禮儀也不能丟,尷尷尬尬的丟下一句話,李泰就捂著臉往回走,準備先往人堆裡躲一躲,一會兒再出來覓食。
“先生,您真要舉辦考試?這與前隋的科舉有何不同?我等能否也參加?”
十二歲的程務忠已經明白自己無法從自己老子程名振那裡獲得爵位了,他大哥程務挺不但是家中嫡長子,而且在南山的學業也是名列前茅,自己將來分家出去是板上釘釘的事,得趁早為自己的未來做好打算。
蕭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的跟他解釋道:
“前隋的科舉其目地是為了開科取士,充實朝廷官員,而咱們南山的考試則略有不同,你可以把它看作是對一個人學識層次的肯定………
當然可以參加,不過其實你們也沒必要參加,等你們從大學畢業後,最低都是五級學士,不過若是能豐富自己的學識,考一考也是可以的……”
“五級學士?”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驚呼,不少學生都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先生,當真是五級學士?”
“先生,為何不用品,而用級?為何一定要是九級為最高?跟朝廷一樣用一品來囊括飽學之士不是更好麽?”
蕭冉笑眯眯的按了按手,示意都先安靜下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悠悠說道:
“五級學士是大學畢業的最低標準,莊子雲: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你們不應該把目光放在區區一個稱呼上面,你們可以向更廣闊的天空翱翔,那麽多經義,文史,一個人如何能學得完?還不如隻鑽研一種學問,長孫渙,你來說說,飛天的學問你掌握了多少了?”
被點到名的長孫渙連忙出列恭恭敬敬的答道:
“回稟先生,學生前段時間研究過先生您給道門製作的降落傘,學生現在已經可以製作出一副一模一樣的降落傘,而且保證人要是背著降落傘從山上往下跳不會被摔死,如果能計算風力再加上些能控制方向的小裝置,
那麽能飄的更遠,而且若是傍晚或者……”長孫渙還沒說完,便被蕭冉抬手打斷:
“你們看,這就是刻苦鑽研一項學問的成果,即便他在文史經義上有所落後,可只要他長孫渙能繼續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那麽即便是將來畢業了,一個六七級的學士頭銜肯定是跑不了的,不說別的,就說飛天這一門學問,你們誰能比得過他?”
先生的話如同附著魔力,讓一乾少年神色變得亢奮起來,六七級學士?這還得了?一個個磨掌擦拳的就打算從長孫渙嘴裡套點飛天的學問出來一起鑽研鑽研。
蕭冉見把這群家夥帶到溝裡去了,苦笑著搖搖頭,重新說道:
“這天底下的學問有不少,你們要善於發現,並且結合自身的興趣愛好,比如農耕,也是一門學問,醫者,同樣也是一門學問,甚至經商等等,不要拘泥於現有的知識,真正的飽學之士,會懂得如何從無到有,自己創立一門學問出來!”
一席話讓所有人聽得埋頭沉思,對呀,古時候那些聖人不也是從無到有創建了一門學問麽?既然古人可以,那沒道理自己不行!
這時李泰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嘴裡還叼著豆沙包,神色非常不善的看著蕭冉問道:
“你還沒說為何不跟朝廷一樣,用九品製來區分學識呢?莫非你想跟朝廷對著乾?”
這死胖子,一天不維護一下他老子的權威就皮癢癢麽?
蕭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九級不是最高,萬一將來有的人學識超過了所有人怎麽辦?那不得整個十級大學士什麽的?”
李泰一聽,鼻孔裡頓時冒起了粗氣,一口吐掉嘴裡的豆沙包,指著周圍一圈同窗大聲說道:
“這十級學士的稱呼將來必定是我李泰的,你們誰也不許搶!搶我也不怕!”
好家夥…蕭冉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自己也就隨口一說而已,罷了,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泰身上,蕭冉悄悄的溜走了,後世那些先生課堂之外授課都是要另外收學費的,而且還不便宜,自己能在休息日跟這群家夥說這麽多,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獨孤娑見蕭冉得空過來,連忙迎了上去,想問問怎麽不見竇瑤人,這麽喜慶的日子就讓自己一個人負責招待,顯得有些冷清,剛走了沒兩步,聞著小綠端出來的熱包子就哇的一聲乾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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