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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續》韋1超的到來
  忙碌到令我這個老師都能忘卻時日的生活中,韋一超的到來算是個重要插曲。這家夥不讓人“打有準備之仗”,臨下火車的前一小時才告訴我消息,我反覆確認過這貨沒有在拿我開涮後,少不得編個“某韋姓老同學突發惡疾,身邊只有我能過去照顧”的昧良心理由,才得以抽身離開,還害得忙於在外做宣傳的老健,不得不“千裡奔襲”回公司幫我代課。

  他為這個為我準備的驚喜付出的代價是,下車後傻呵呵地在車站廣場上等了我一小時,在我終於風塵仆仆的找到他後,這孫子正用腳尖揉撚著腳下成片的煙蒂,再沒了剛才催我快點的時候的脾氣;而我也因為沒有準備、加上不習慣記憶生活瑣碎,一時間對於“去哪兒”這個問題拿不定主意,就這樣,本該久別重逢的融洽場景,逐漸換成一對活寶的滿大街踟躕。:

  先吃飯還是先玩?幾句以開心為背景的抱怨之後,我問他。

  聽你的,我都行。這片廣場讓他產生了點心理陰影,忙拽著我向出租車等待區走。

  那要不先吃?這兒離濱江道挺近,濱江道聽說過吧?天津最出名的商業街。不過具體有什麽好吃的我還真不清楚,我吃過的,總感覺味道馬馬虎虎,最後也都沒記住,咱們邊走邊看吧!

  之前跟我姐去過一趟,她在天津買了房,不過人還在老家,我跟著來過幾次。

  就是咱上學時開飯店的那個?下了晚自習,我沒少跟你去蹭。飯店名叫什麽來著……百加百?我笑道。

  虧你還記得,都關門好幾年了。不過你也是夠了,人家明明叫“面加面”,就因為招牌上是連筆字,你第一次沒認出來,就故意錯叫了兩年。他無奈道。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煙,還沒來得及問他要火,他就在吞雲吐霧後把火機揣進褲兜,我伸手作討要狀。

  他一臉不可置信道:怎的?真不抽了?

  我點著後把打火機還給他:是不大抽了,話說你怎抽這麽細的煙?娘們兒嘰嘰的……嗯,還帶甜味兒。

  別啊!你這就不厚道了,這抽煙還是跟你學的呢!他急道:你剛轉學到咱們班那會兒,全班統共就那麽幾個男的,一下課就能有一半讓你拽廁所裡,輪流嘬一根煙屁股,現在反倒……

  得了吧!這鍋我不背。回憶起高中時代,我笑道:你那時候可清純著呢,總是離我們遠遠的,生怕讓我們給帶壞了。結果呢,自己背地裡悄咪咪的學會了,怎麽,癮還不小?平常視頻見你總叼著,就等我的這會兒功夫,又多少根了?

  這不是想著就快見著你了,情緒激動嗎!平常也就一天半盒多。這家夥騷裡騷氣道:都四年了,你在天津,我在北京,離得不遠,始終沒能見上一面。

  沒那麽長,你忘啦?有次我假期結束回天津,路過朔州的時候,咱還見過呢!

  我這一說,他想了起來:對啊!是有那麽一次,我記得送你回車站時,下了不小的雨。

  好友之間不該只有吹牛打屁,一想起那次重逢,心裡就溫馨滿滿、基情肆意:那時我大二暑假結束,從老家忻州返回天津時,順帶跟同樣放假身在朔州的他知會了一聲,屆時會在朔州中轉候車兩個多小時。本來也沒想怎麽著,結果他得信兒後,忙不迭地從網吧趕了過來,生拉硬拽著大包小裹的我,去了離車站不算近的一家新開的火鍋店。初、高中時代都在朔州上學的我,看著兩年間這個“第二故鄉”的新變化,看著這個已經許久不見面的老同學,

一時間也放棄了對這個城市抱有的那一點刻意疏離,這一聊,就稍稍聊過了。  等到外面突然下起雨,發車時間也已經迫在眉睫的時候,菜還沒有上齊,我倆第一瓶啤酒還沒下去,沒辦法,隻好舍了這一桌,匆匆冒雨打的返回車站。之後的記憶不知是腦補、還是確切銘心的,我只能回憶起進站前他濕了頭髮衣服,在外面目送我的身影;回憶起我摘掉同樣打濕的外衣,躺在臥鋪上,一心想著有機會等到他來忻州或天津,我也一定要好好款待他……

  我說道:反正你暫時也沒工作,沒什麽可著急的,多待兩天,我帶你好好轉轉。

  不了!今晚就得回北京,票都訂好了,明天中午有個約好的面試。這段時間在老家待著,可憋屈壞了,今天過來就是想見見你。

  時間已臨近中午,步行在濱江道半個小時,我倆還是沒能敲定“吃什麽”這個話題。理由嘛,很簡單,同是身在他鄉又從不自己做飯的年輕人,已經吃慣了形形色色的餐館。火鍋燒烤小海鮮,再不像上學時期吃起來那麽稀罕;面食蓋飯家常菜,我再摳門也不會拿這種吃法招待朋友。沒辦法,他始終瞅不到中意的,我倆最後隻好逡巡於某個小吃城,挑挑揀揀,我的面筋、(烤)紅薯、加鮮啤;他則煎餅、奶茶、配豬蹄。我發誓,我真沒想這麽一頓“早餐”就“打發”他啊!我都做好了哪怕像上次一樣吃一點、剩多半的鋪張浪費的打算,可這貨怎麽就偏偏不給我機會呢?他捧著那個加雙蛋、加腸、加了果子雞柳的巨無霸煎餅,吃得不亦樂乎,我是笑得既無奈、又滿足,得!孩子大了,曉得了人間寒暑。

  吃飽喝足後,重新步足濱江道,時間說早還早,距他登車還有六個多小時;說不早也不早了,許多體驗過後覺得可以邀好友一起參與的活動,受限於路途和體驗時長也只能打消。兜兜轉轉,一家兒時記憶零食店勾起他的注意,他挑了些許久不見的物件,郵回北京住處。隨後,我們落座於一家星巴克。

  未來還長,我們好像都沒有怎麽去聊;過去有限,回憶不知不覺就到嘴邊。說起他的感情史,我少不了又是一通嘲諷;說起我轉學前的經歷,我仍是一如既往的瞎編;說起我們一起逃課去網吧的日子……說去就去。

  我們原本是《反恐部隊》裡最密切的“戰友”,但在我上大學遇到老丁後,他就逐漸從形單影隻,走向了棄遊。他向朋友借用了一個神級帳號,用比較蹩腳的技術和我玩了起來。

  可玩到最後,當年能在網吧泡一整天的他,竟然暈起了3D,轉去推塔;我也很快沒了興致,轉向了桌遊。

  送他去車站前夕,路過一片鬧哄哄的夜市,時間還不算晚,商量過後就一起吃了頓鹵煮。也不是我刻意排場浪費,點的並不太多,他卻隻吃了幾口,之後就一直等著我吃。再然後,就是臨別了。

  路上,坐在前排看著後座獨自擺弄手機的他,一直在想:反正他的面試在明天中午;反正北京離天津那麽近、車次又很多;反正原本都做好多請幾天假的準備了,那明天上午的課再拜托給老健,也沒什麽大不了吧;反正……對他的這份招待我心難安啊!他會不會也有一些落寞?我並非少了準備,我明明對他、以及他們的到來想過好多,但正像劉思文說的,想那麽多,卻缺了份斬釘截鐵的切割與抉擇。

  別走了,退票吧!在他進站前,我突然說:火急火燎地趕回去,還影響你舍友睡覺,不如就留下住一夜,嗯……帶你去逛逛天津之眼。

  去過了,他笑道。這個點回去確實有諸多不便,所以他沒有考慮太久,就退了票。

  那天塔呢?說實話,也沒什麽稀罕的,但總歸是個地標性的建築,去看看唄!

  行!那沒去過。

  抵達後才知道,這個點的天塔已經停止開放了,我們就在周邊轉了轉。訂了間酒店,買了點吃喝,聊著上次同屋(去北京看學校)的經歷,一覺天明。

  次日不願早起,叫一份奢華外賣,吃過後,便結束了這次會晤。

  匆匆而來匆匆而散的會晤,沒有盡歡,也談不上不歡。把他送上車後,我坐在返回的車上,突然好想問問他:我的招待,你滿意嗎?這一小段經歷, 你開心嗎?

  這番心思自然是不能付諸實踐的,抱著這份心思,我怏怏不樂。

  我們完全能適應彼此的變化,且不會對這些變化介意絲毫。但同時,我們還是刻意尋找尚未改變時我倆的影子。使我怏怏不樂的根本原因在於,為什麽要找那影子?我們重逢後礙於當下的改變,就只剩回憶往昔了嗎?老的朋友,就不會有新的故事?新的故事,續寫起來多難啊!原來不知不覺的,還擁有那麽多時間的我們,盡管再怎麽努力,都已經沒有時間為友情增加過多篇幅。

  就像這次我對他的款待,我只是在向後看,向兩年前他招待我的那次看。我希望他這次能像我那次一樣,感到同等程度的感動與滿足,可不論我再怎麽嘗試(或者不論他再怎麽配合),結果都說服不了我自己,畢竟過去的滿足很難滿足得了當下。那麽對於我來說,這次重逢相比上一次,就是失敗的;這次重逢的本質就是維系,而沒有達到升華的作用。

  下午的第一節課過後,我去衛生間吸煙的時候才想明白:最後確定不放他回京,這個主觀的切割與抉擇是沒錯的,這是我在潛意識地嘗試讓友情增加新的可能。但我們都不應該過多地拿這個新開始,一昧的與舊故事去做掛鉤、比較,一旦落入窠臼,總是新不如舊。而新的嘗試不論好壞,本質上總是發展和延續,總是值得期待的。

  斬釘截鐵、切割抉擇、不落窠臼,抱著這份發自劉思文和韋一超的道理,我在微信問了問他,得知他面試順利,應該只剩下靜候佳音,我扔掉煙頭回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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