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有些失望,從山洞中被困幾十年,雖然沒有死,但流逝了歲月,變成一個蒼髯老人,自己的一身衣缽並未找到傳人,心中不免遺憾。
剛才鄭屠將胡須給他粘接上,這一手是醫術中的上乘,也是他所學醫術中的一部分。
安道全歎了一口氣,一口老痰向鄭屠吐了去,鄭屠沒有躲閃,隻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痰竟然飛回自己臉上。
安道全這下不幹了,站起身就回閣樓。
“都怪你搶了老頭的茶水,不然他喝著茶怎麽會走?”
“哼!你拔了人家的胡須,人家不走才怪!”
“我拔了胡須,不是又粘上了嗎?都怪這個黑小子用痰吐那老頭!”
“喂,有沒有搞錯,我不去粘胡須,你不就責任大了,我好心幫你,你反而怪我,真不識好歹。”
“就是,鄭屠哥是好心,你卻反咬一口,是個白眼兒狼。”
三個人正在爭吵,兩個老頭走進屋裡,也戰在一起,一時硝煙迷漫,槍炮齊鳴。
過了些時候,幾個人也累了,索性拿出安道全的茶水喝了起來,全然不將自己當外人。
過了晌午,看病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並不見安道全出來看病。
外面的人等的久了,心中不免焦躁起來,也有個知其中緣故,索性將鄭屠等人一並轟了出去,幾個人只能怏怏地站在後面排隊。
如此一來,排得上隊已經天黑,安道全又回閣樓休息去了。
幾人返回帳篷之中犯起愁來,大家一琢磨,求人看病這件事,不能硬來,只能智取。
第二天一早,經過一番折騰金老漢和潘安排隊看病去了。
雖然排上了隊,很快就被趕了出來。
“你看那兩個老太太長得像小老頭,估計把安神醫嚇壞了,被趕出來。”
“我看是想給安神醫當老婆,把安神醫羞到了。”
兩個老頭的謀略失敗。
夜悄然而至,排隊看病的人也都散去,金翠蓮在小樓外做起了燒烤,香氣四溢。
這些食材都是金翠蓮在山裡找的,蘑菇,山參,野菜,還有鄭屠抓的野兔,野雞,山蛙。
夜已經很深,安道全並沒有被這些食物所動,小樓的門緊閉著,金翠蓮索性吆喝起來。
“烤串,香噴噴的烤串,醫術高的人免費吃!快來品嘗啊!”
或許味道真的是太香了,潘金連竟然毫不客氣地坐在地上吃起來,不但不給錢,還要將這些烤串吃個乾乾淨淨。
金翠蓮見狀火了,就跟他吵了起來,誰知就在這時候,駐扎在周圍看病的人,也都不再睡覺,湊了過來,不知誰起的頭,大家竟然哄搶一番,很快只剩下炭火。
潘金連對金翠蓮嘲笑不已,從身上拿出一條項鏈,上面掛著一顆夜明珠,大約值萬兩,大搖大擺地向小樓進發。
砰的一聲,樓門被他踹開,“安神醫,小爺這裡有一顆夜明珠,價值萬兩,只要你給我爺爺看病,它就是你的了!”
小樓內一片寂靜,“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安神醫,也是見錢眼開的人!”
金老漢搖著頭拉著金翠蓮向帳篷裡走,金翠蓮一臉的不甘心,努著小嘴,眼巴巴地看著鄭屠。
鄭屠心中也是氣憤,醫者父母心,怎麽能根據自身的喜惡來對待病人呢。
潘安呵呵一笑,“還是我孫兒有辦法,對不住了金老弟,為兄的病要先治好了!”
潘安神氣地邁著八字步向小樓走去。
鄭屠此時已經氣憤到了極點,他鼓了鼓勁,就打算去跟安道全理論,可還沒走幾步,就見藥童將潘金連和潘安一並驅趕出門外。
“呸,過河拆橋,早知道他這樣,就不救他。”潘金連憤憤地說道。
“哪裡是你救的,多虧鄭屠哥和磚頭俠才救了他,那時候你正被肉鬼捉去了!”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以後沒人娶你!”
“你!”金翠蓮嘴唇抽搐,被氣壞了。
鄭屠見他們這般說,心中有了主意,勸著金老漢父女倆回了帳篷。
月黑風高,夜深人靜,一條黑影飛快地潛進小樓。
只見那人一身白色睡衣,臉遮一帕黑布,眼角處白皙如雪,輕拂玉手,推開窗子跳了進去。
一陣嘈雜過後,夜又恢復寂靜,只聽見沙沙之聲,似風吹草葉之間擦動的聲音。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那人止住了腳步,將肩上的麻袋丟在地上,再看麻袋翻動,似有什麽在裡面掙扎。
那人很快離去,眼中盡是不懈,麻袋也許是累了,不再掙扎,就這樣待到天明。
金翠蓮起得早,出去尋找吃食,正好碰見潘金連出外溜彎,兩人不由鬥起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