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門打開,出來一位老態龍鍾的老人,雖然看上去年歲很大,但身體還算健碩。
有人議論道:“出來了,他的病果然好了,能走路了,真的是神醫啊!”
“就算病好了,看他這個樣子,已經變成老人,也沒幾年活頭了。”
“這樣總比受一輩子罪強一些吧,還能有幾年的好身板。”
鄭屠三人越聽越糊塗,怎麽變老跟病之間有什麽聯系。
“下一位!”藥童在門外傳喚著。
“媽,我怕!”排在前面的少年,面色蒼白,聲音有些發抖,眼神無助地看著他的媽媽。
“孩子,我們已經來這裡等了幾個月了,你的病不能再拖了,進去吧,媽陪著你!你無論變成什麽模樣,媽媽都愛你。”
一個生病的小男孩不願去看病,她媽媽一臉無奈地勸慰著生病的兒子。
小男孩點了點頭,順從跟著他媽走進去。
四周圍滿了看病的人,他們只是在這裡看熱鬧,可誰也不願意排隊看病。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門突然開了,剛才的那位媽媽領著一個奇醜無比的小孩走了出來,看衣著和身高,好像是剛才進去看病的小孩。
他媽媽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帶著小孩離開了。
鄭屠看到這裡,心中也明白了一個大概,原來木牌上的長得帥的不看,就是說只要醫好病,就會變老或者變醜。
“下一位!”藥童喊道。
“我明天再來看吧!”
“我的病不重,等等再說!”
鄭屠前面排隊的人一哄而散,轉到周圍看熱鬧,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看向他們三人。
“爹,這……?”金翠蓮欲言又止,她此時已經犯難,她的爹年歲已經很大,如果變得再老些,即使看好了病,也沒有幾天活頭。
“怎麽辦?”鄭屠也沒有了主意,他與金翠蓮對視了一眼,轉而看向金老漢。
“鄭屠兄弟,蓮兒,不如我進去試試,我老了也不怕變醜,即使活不了幾天,也少遭許多罪。”
“爹,我要讓你長命百歲,這麽多人住在這裡等機會,我們也住在這裡等幾天試試,說不定會碰到好運氣。”
“只是……。”
金老漢看向鄭屠。
鄭屠很快明白了金老漢的意思,“金伯伯,我來到忘穿市本就是遊玩的,在這裡住著也很不錯,這裡環境很好,是個休身養性的好地方。”
金翠蓮激動地點了點頭,“謝謝鄭屠哥!”
幾句交談下來金老漢還是猶豫不決,看病的人本就這麽多,如果等好的機會,指不定要住到哪一天,自己還不一定能排上隊,還是進去看病吧,這樣也少受許多罪。
“還有人來不來,如果沒人看病安神醫要休息了。”
金老漢急忙答應著,也不顧金翠蓮的阻攔,走進門去,鄭屠也跟了進去。
到了屋裡,鄭屠環視四周,盡管房間很大,並沒有什麽擺設,雖然有很多窗戶,外面陽光充足,屋裡卻昏暗不清。
屋子中間,有一人盤坐在蒲團上,看不清樣子,想必就是神醫安道全。
在他前面放著一隻蒲團,與他正對,想必是讓病人坐的。
“過來,坐下!”
聽到這沙啞的聲音,鄭屠不由打了個冷顫,總感覺這聲音猶如來自另一個世界一般。
金老漢的腿也哆嗦起來,顫巍巍地走過去,金翠蓮也滿是恐懼地摟著金老漢的胳膊。
金老漢坐下來說道:“安神醫,
你看我的病能治好嗎?” 安道全冷笑地說道:“笑話,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治不好的病,按規矩來總會治好的,不過我的診金很貴。”
“安神醫錢我們都帶來了,這是五兩銀子,如果不夠,我們過一段時間一定會補給您!”
安道全哈哈笑了幾聲,說道:“窮人看病只要湊齊2兩銀子就可以了,但你爹這病需要10兩銀子。”
安道全的話很堅決,容不下半點商量的余地,金老漢的無奈的眼神,金翠蓮的乞求的眼神,鄭屠憤怒的眼神,和安道全絕情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
“蓮兒我們回去吧!”
金老漢艱難地掙扎著,試圖站起身來,打算離開,鄭屠急忙將他攙扶起來。
金翠蓮依然淚流滿面地乞求著,這些錢她省吃儉用積攢了三年,這只是湊齊了一半,如果再等三年,金老漢又要多受三年罪。
所以她只能哀求,希望事情有所轉變,但安道全並不為其所動,命藥童傳喚下一位看病的人。
“蓮兒妹妹, 我們先回去吧,到家後再想想別的辦法,說不定會遇到不收分文就能把你爹病治好的神醫,總比這樣讓人用生命換健康來得強。”
“蓮兒鄭屠說得對,咱們走,就算我的病沒人能夠治得好,我也可以再陪你十幾年!”金老漢說完激烈地咳嗽起來。
鄭屠心中也滿是無奈,金翠蓮攢的錢和自己身上的錢,加起來也跟安道全要的錢所差甚多,反正都是不肯治病,這樣說也總能提一些志氣。
他突然想起在鬼窩,金老漢還送給自己一塊玉佩,作為以後照看金翠蓮的謝禮,如果將這塊玉給了安道全,說不定就能抵了看病的錢。
想到這些他突然變得輕松了很多,忙將手伸進衣兜裡去拿出那塊玉佩。
可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面莽莽撞撞地闖進來兩個人,撞了金老漢一個踉蹌,金翠蓮身子不穩直往後倒。
鄭屠急忙用手擋住那兩人,另一隻手拉住金翠蓮,這樣才使她免於摔在地上。
他定眼一看,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是那爺孫倆,看他們的樣子很狼狽,像是受了許多苦,但沒想到他們倆來的也挺快。
金翠蓮瞧見他們爺孫倆很是生氣,撇了一下嘴,並沒有說話,去扶金老漢打算離開。
誰知道潘金連卻冷嘲起來,“哎呦!我以為是撞見哪個門神了呢,原來是鄉野小丫頭,一個病老頭,還有一個黑小子,你們還來這裡看病,一定是拿不出錢來吧?我聽說安神醫醫術很高,但收費很貴,不是你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夠消費得起的,趕緊讓開,別擋了我爺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