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走到近前,見金老漢爬在一棵大樹上,他的腳站在一根碗口粗的樹乾上,身子在上面一顫一顫的,兩隻手死死地抱著樹乾。
再看樹下,一頭野豬仰視著金老漢,只是這隻野豬有點大。
如果鄭屠打死的那頭比作牛犢般大小,那麽眼前的這隻就是成年牛那麽大。
野豬呼哧呼哧喘息著,然後用力地撞向大樹,大樹傾斜,金老漢在樹上有些不穩,搖晃了幾下,差點掉下來。
“爹爹!”金翠蓮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失聲喊叫起來。
鄭屠急快捂住她的嘴巴,“蓮兒妹妹,不要擔心,你先躲起來,我來引開這頭野豬。”
“可是你會很危險的!”
“你既然喊我哥哥,就要相信我,金伯伯是你爹,也是我的親人!”
金翠蓮點了點頭,鄭屠將她扶到一塊巨石上,讓她不要下來,更不要出聲,自己拿著斧頭就衝了出去。
“鄭屠不要管我,快跑!”
“金伯伯,我將野豬引開,等我走遠了,你帶著蓮兒妹妹離開這裡!”
“可是孩子你……?”
“沒事,我跑得快,野豬追不上我!”
鄭屠的說話聲吸引了野豬,它轉過頭注視著鄭屠,犀利的眼神,尖銳的獠牙,粘稠的口水,粗重的喘息聲。
“野豬大哥,不要緊張,我們聊會兒天。”
野豬哪裡聽得懂這些,在它眼裡,鄭屠只不過是一根辣條,雖然眼前的人黑得太奇怪,但並不影響口感,比樹上的那位肯定好吃。
其實它並不傻,與其耗盡體力去撞樹,不如直接將地上的這位拿下比較穩妥。
想到這裡,它高興地哼了一聲,說不定吃了地上這一位,樹上的還沒跑,再來吃樹上的,怎麽想怎麽嫌。
冷靜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興奮,野豬開始進攻了,它用盡全力地向鄭屠衝了過去,想用獠牙一下子將他挑飛。
鄭屠見野豬氣勢如些雄壯,膽都碎了一地,撒丫子就跑。
野豬見狀,越發得意,眼前的獵物並沒有危險,只不過是溜溜腿而已,這樣更有助於消化。
鄭屠化身精神小夥,後面龐然大物死命追,不精神怎麽成,踏草,躍石,攀樹,跳灌,幾番逃離,幾番掙扎,耳朵除嗖嗖風聲,聽不到它物之聲。
他感覺奇怪,側目斜視,身後並沒有野豬追趕,心中暗自慶幸,野豬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他轉身往回趕,想看看金老漢父女回去了沒有,可接下來傳來救命聲,不由緊張起來。
原來野豬見鄭屠跑得飛快,自知追不上,便舍了他,再去攻擊金老漢,可金翠蓮呼喊爹爹的聲音,暴露了藏身之所。
野豬見是一水靈妹子,也知哪個香甜,但舍了金老漢衝金翠蓮而來。
“孽畜休得放肆,吃小爺一斧!”
這時野豬回過頭來,鄭屠拿著斧頭,狠命地向它頭上砍去,只聽哐當一聲,金光四射,他隻覺虎口發麻,再看手中的斧頭刃已經崩壞,出現了一個大口子,上面沾有稀薄的血跡。
鄭屠暗暗稱奇,好硬的頭啊,沒想到這畜生這般厲害,怪不得人們把它說得神乎奇神,能敗虎降熊。
野豬被斧頭震得連連後退,似乎它出道以來,從未遇到過敵手, 現在竟然被人傷了一層皮,以後在山裡哪還有半分面子,
豈不被同類笑掉大牙,壞了野豬的微風。 它用獠牙死命地向鄭屠身上碰去,只需一下,就能重震豬界神威,然而它的想法太單純了,鄭屠怎麽會讓它碰到自己。
鄭屠丟掉斧頭,撒腿就跑,他吸取了剛才的教訓,不能讓野豬跟丟了!
“鄭屠哥小心啊!”
“放心吧蓮兒妹妹!”
“大侄,晚上要回家吃飯啊!”
“回家燒鍋水,一會兒咱們宰野豬!”
鄭屠的聲音消失在樹林中。
“爹爹,鄭屠哥不會有事吧!”
金老漢將金翠蓮從巨石上攙扶下來。
“放心吧閏女,咱鄭屠不比磚頭俠差,他好像也有一塊磚頭!”
金翠蓮點了點頭,“鄭屠哥跟鍋底一樣黑,說明會做飯,磚頭俠白得像麵粉,只能被人擀成面條!”
金老漢撿起地上的斧頭,父女倆說笑著回家去了。
再說鄭屠,身手過於矯健,跑兩步還要等一步,自是輕閑,然而野豬追他,體力耗損的厲害,總是停下來休息,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鄭屠心中是樂,沒想到野豬的氣力也是有限的,他總是跑到野豬跟前撩它一下。
野豬自是心中氣憤難平,但苦於追不上,眼中冒著金星,只能歎息野豬界生威受損,折了許多威風,停下來想轉身回去。
然而鄭屠本無工作,上次賣了野豬肉,掙了幾十兩銀子,這隻比那一隻還要大出許多,簡直是銀子在山裡跑,怎麽會隨便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