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是在十號晚上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夜色中他們抵達了火車站，車站燈火輝煌，可他們顧不上欣賞夜景，回家的心情是迫切的。

　　車站候車室裡，摩肩接踵，人來人往。

　　他們只找到兩個空余候車座位，顧家姐妹分別坐到了涵曦與嘉琪腿上。

　　顧家姐妹一邊吃著芝士藍莓蛋糕，一邊興高采烈地聊天。

　　顧家姐姐回轉身喂了涵曦一口，涵曦開心地笑了。

　　顧家妹妹笑著說:“班長，這一口甜不甜?”

　　涵曦笑著說:“甜是甜，但是沒有你姐姐的小嘴甜。”

　　顧家姐姐說:“大流氓，大壞蛋。”

　　四人哈哈笑了。

　　由於趕上寒假，返鄉的學生特別多，這次他們沒有買到臥鋪票，硬座票也沒有買到一起。

　　涵曦離顧家姐姐近一些，嘉琪離顧家妹妹近一些。

　　上車以後，涵曦先把行李放好，然後陪著顧家姐姐找好座位安頓好，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非常幸運的是，涵曦與旁邊坐的男生聊天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男生也是大學生，居然是老鄉，是到省城下車的。

　　熟悉的鄉音，兩人聊起來特別的親切。

　　涵曦問他是哪所大學的。

　　那個男生說:“工大的，你呢?”

　　涵曦說:“工大是校園袖珍，各個專業厲害啊，我是師大的。”

　　那個男生笑著說:“師大幸福啊，美女如雲，你是考了多少分進入師大的?”

　　涵曦笑了，說了高考分數。

　　那個男生不笑了，非常驚訝，說:“不會吧，這分數可以排到全省前二十了。”

　　涵曦笑了:“第九。”

　　那個男生說:“牛啊，超級學霸了。”

　　涵曦笑著說:“我以前是某某外國語中學競賽班班長。”

　　那個男生說:“牛啊，那你怎麽進入師大了，可惜了。”

　　涵曦說:“我是提前保送的，已經簽了協議，所以只能去師大了。”

　　那個男生說:“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後來涵曦問他幾個人，那個男生反應非常快，笑著說:“你是想和女朋友坐在一起吧?”

　　其實他剛才已經看到涵曦與顧家姐姐一起的。

　　涵曦笑著說:“是的。”

　　那個男生說:“沒問題，我是一個人。”

　　涵曦還想跟著他一起去換座位，那個男生笑著說:“學霸哥，不用了，我剛才看到她坐在那裡了，我直接過去就行了。”

　　涵曦拱手表示了謝意。

　　那男生背著書包就過去了，不大功夫顧家姐姐笑嘻嘻就過來了。

　　她坐到了靠窗的座位。

　　顧家姐姐笑著說:“你知道他剛才對我說什麽?”

　　涵曦搖搖頭。

　　顧家姐姐笑著說:“他說你男朋友真帥，完全可以去參加大學生模特大賽，還提醒我要看緊你這個學霸男友呢。”

　　涵曦笑了。

　　顧家姐姐說:“我不想坐了，我想躺會。”

　　涵曦幫她把羽絨服脫了。

　　涵曦往外側移動一下，顧家姐姐頭枕在涵曦大腿上，蜷縮在座位上。

　　涵曦又把羽絨服蓋在了她身上，蓋的嚴嚴實實。

　　顧家姐姐轉了一下身，摟住了涵曦的腰。

　　涵曦則盡量把大腿伸的平直一些。以便顧家姐姐枕的舒服。

　　顧家姐姐感受到了涵曦的細心，心裡暖暖的。

　　雖然顧家姐姐知道涵曦在省城下車，但是她知道這時候不是反對，而是更加溫柔地對待涵曦。

　　她太了解涵曦了，比起以前，她更有信心贏得這個大男孩了。

　　顧家姐姐低聲說:“到家後我想給你買一件短大衣，剛才看到一個男生穿了一件比較帥氣，我覺得更適合你。”

　　涵曦說:“不用吧，我自己可以買的。”

　　顧家姐姐有點生氣了，說:“我就要給你買，要不要是你的事。”

　　涵曦笑著說:“要，怎麽不要了，我要是不要的話，小公主該哭鼻子了。”

　　顧家姐姐笑著說:“知道就行。”

　　列車飛快行駛著，顧家姐姐抱的更緊了。

　　涵曦的心卻已經飛到了秋雨的身邊。

　　隨著列車臨近省城，車上的旅客不斷減少，嘉琪與顧家妹妹坐到了他倆的對面。

　　看著熟睡的姐姐，顧家妹妹笑了，她也躺倒了嘉琪的身邊。

　　凌晨四點左右，涵曦要下車了，這時候顧家姐妹都醒了。

　　涵曦從行李架上取下了書包，顧家姐姐穿好鞋，站在他身邊幫他整理著衣服，整理完以後，緊緊抱著他。

　　她一句話也不說。

　　涵曦不敢看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要不然會動搖下車的決心。

　　後來她一直把他送到車廂門口，目送著他下了車。

　　涵曦轉身看到了顧家姐姐眼裡晶瑩的淚花。

　　他的眼睛也有些濕潤，站在站台上，目送著列車漸漸向西遠去。

　　有時候涵曦都痛恨自己，淚腺如此膚淺。

　　他跟著客流下了地下通道，然後走出了出站口。

　　他四處張望，到處尋找秋雨的身影。

　　遺憾的是沒有找到秋雨，他有些失望，因為他在書信裡已經告訴了秋雨火車到站時間。

　　出站口空曠的廣場上，幾乎沒人了，他來回踱步，期望秋雨能從某個角落裡跑出來。

　　寒風凜冽，身冷不如心冷，這與他之前期望的畫面差距太大了。

　　他以為秋雨一定會站在出站口，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本來因為顧家姐姐對秋雨有點愧疚，這會無影無蹤了。

　　這一晚，秋雨與母親正在醫院陪護秋雨父親。

　　秋雨父親在省城醫學院附屬醫院住院。

　　他的病情由於比較嚴重，從市一院轉到這裡住院了。

　　父親已經來了一周了，恢復得還不錯。

　　其實她心裡一直惦記著涵曦回來的日子，那是她的大男孩，怎能不惦記呢。

　　但是媽媽反對她去車站迎接涵曦。

　　母親認為夜裡去太不安全了。

　　秋雨說:“我可以坐出租車去，再說涵曦也不知道我在這裡啊。”

　　母親依然表示了反對，她認為涵曦見不到秋雨，一定會跑到秋雨姥姥家的。

　　母親說:“不要慣著男孩，女孩要穩重，要矜持。”

　　秋雨很是無奈，她完全可以想象到涵曦期待見她的畫面。

　　同時她也想到了涵曦因為看不到她的身影，非常失望的表情。

　　涵曦的確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看看手上的表，才凌晨四點多，這時候去恐怕會打擾秋雨姥姥姥爺的。

　　他有些為難，猶豫不定，畢竟與秋雨姥姥不熟悉啊，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去打擾。

　　他思索了一下，猜測秋雨可能還沒放假，於是打出租車趕到了秋雨的學校。

　　門口值班的門衛告訴他，學校前兩天都放假了，留下的學生不多。

　　涵曦知道既然大學放假了，秋雨肯定不會在學校了，很可能在姥姥家。

　　他心裡有點怪秋雨了，姥姥家離車站那麽近，按道理應該接他啊，害的他夜裡跑來跑去，不知道該不該這時候去打擾秋雨姥姥一家。

　　他左右為難。

　　一個人漫步在空曠的街道上，雖然寒風刺骨，可內心似乎更冷更痛。

　　他最後決定先去文老師那裡，等天明再去秋雨姥姥家。

　　他打出租車來到了文老師家屬院，很快來到文老師家門口，輕輕敲了門。

　　文老師正在睡覺，聽到了敲門聲非常意外。

　　她穿著睡衣，睡眼朦朧站到門後問了問:“誰啊?”

　　涵曦回答了一聲，文老師聽出是誰了。

　　她開了門，涵曦正要擁抱文老師，文老師卻指指女兒屋，意思女兒還在屋裡睡覺呢。

　　文老師拉著他來到了自己屋裡，上住了屋門，才緊緊擁抱住涵曦。

　　涵曦回應著文老師的擁抱。

　　他聽到了文老師嗚咽著。

　　涵曦說:“文老師，怎麽了?”

　　文老師說:“我是激動的，好久沒看到你了。”

　　這下涵曦放松了，笑著說:“我以為又有什麽不愉快的事呢。”

　　文老師說:“我是高興的，現在收入也比以前高了，生活也順心了。”

　　文老師把涵曦拉到床邊坐下，問他:“怎麽現在來了?”

　　涵曦說:“我是來找秋雨的，順便也來看看你。”

　　涵曦接著說:“我很奇怪，秋雨為啥不來接我，三更半夜讓我去哪裡找她。”

　　文老師說:“怎麽不提前給我說啊，我可以去車站接你呢，另外我家也裝了電話，以後可以打電話聯系呢。”

　　涵曦說:“好。”

　　他記住了文老師家的電話號碼。

　　文老師又問了涵曦的近況，涵曦原原本本把自己的事情講了，考研的目標以及與顧家姐姐的事，因為他覺得與文老師沒必要隱瞞的。

　　他說他心裡現在也很矛盾。

　　文老師笑了，說:“這太正常了，往往說距離不是愛情問題所在，其實真是愛情問題所在。”

　　關於他與顧家姐姐的事，文老師說:“你倆都是生死之交了，她現在對你那麽癡情，我也不好評論。”

　　涵曦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