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德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最具有吸引力，一種是無所不知的人，一種是一無所知的人。

　　摩天大樓與熙熙攘攘的人流相互攀爬著，光影交疊映錯;他被裹挾在搖搖欲墜的夜色中，遊走在夾路和風塵的間縫......

　　“神秘人從電梯離開，他早已料到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警察介入，尋訪受害者鄰居，他甚至安排好了證人與證詞。”

　　局裡，沈北洋站在辦公室裡手舞足蹈，演話劇一般。

　　“但是他的目的卻不是掩蓋真相！他！究竟是凶手?還是另有所謀?”

　　林舒無奈捂臉。

　　“我可去你的吧！”徐子峰蹦上去給了他後腦杓可可愛愛的一個大嘴巴子。

　　“你小子來勁了是吧！啊?”

　　“哎哎，不是。”沈北洋抱住頭，“你不覺得這案子有點兒意思嗎?”

　　“有意思是有意思，可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進度，再查不出來我看你就等著鐵局回來批你吧！”

　　“害！”沈北洋大手一揮，“等老鐵回來早破了這案子。”

　　“我覺得不太樂觀。”林舒默默看了他一眼。

　　正對面牆壁上貼了一張記錄案件發生的時間與關系網，她起身走過去，拿起筆開始補充。

　　“吳莉跳樓前，敏敏收到白氣球，在老師宋美晶“引導”下，她把氣球送給了吳莉。”

　　“同樣的，在張宇博被殺前，蘇槿就收到了“引導性”字條，而在張宇博被殺害當天，她與這位不知身份的黑氣球神秘人達成交易，將線索透露給了我們。”

　　“所以兩個向711提供引導性信息的人都事先知道，吳莉和張宇博就要死了。”沈北洋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是的。”林舒點頭，“今天我在辦公室等蘇槿的時候，和那些老師聊了幾句，蘇槿屬於那種有些懦弱保守的人，如果不是被收買真的不一定會對我們說出這麽多。”

　　“確實是，她之前發現吳莉和張宇博把孩子賣了也沒有報警，在吳莉跳樓死亡後，也並沒有主動向警方提供過任何線索。”

　　“所以我才覺得很複雜。”林舒轉過身來，“我感覺像是有人在故意牽著我們走，我們在明，他在暗，他非常了解我們，我們卻對他一無所知。”

　　“對了，他給蘇槿的字條你有收集字跡嗎?”沈北洋突然想到。

　　“沒用的。”林舒搖了搖頭，“他太謹慎了，所有的字條也都是打印出來的。”

　　“我插一嘴。”徐子峰冒出來，“你們還漏了一點，鄭雲也被“麥當勞人”跟蹤了。”

　　“......”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林舒說，“鄭雲和敏敏、蘇槿一樣，是他傳遞訊息的一枚棋子?他向我們報案是為了強調“麥當勞人”這個訊息。”

　　“有可能，但是是誰?”沈北洋問，“是白氣球還是黑氣球?是被動參與還是主動參與?”

　　辦公室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沈北洋眉頭緊鎖，“我就奇了他媽的大水怪了，他想幹什麽?”

　　“所以你們覺得這個麥當勞人，是凶手還是好人?”

　　徐子峰峰回路轉，冷不丁叭叭冒出一句，分貝大得差點沒把思索中的沈北洋給嚇死。

　　“我去！你小聲點兒！”

　　“如果是凶手，未免太矛盾了吧?”林舒喝了一口水說到，“他是變態麽?”

　　“我覺得也說不準。”沈北洋撓撓頭，“或許他覺著自個太牛叉了，

我們都查不動他，他給我們點線索，好羞辱羞辱我們。”　　“那是真的變態。”徐子峰撇撇嘴。

　　“而且，我總有種感覺。”沈北洋說，“特質無人機、電腦控制狙擊槍、三百萬，你們覺不覺得這仨兒玩意兒是同一個作風。”

　　“什麽作風?”林舒一本正經真心實意發問。

　　“萬惡的資本主義。”

　　“......”

　　“這個凶手是誰我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他一定很有錢。”

　　“嗯嗯，有道理。”徐子峰發出窮狗所見略同的聲音。“不過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查呢?凶手這邊查到槍這兒就斷了。”

　　“查樓。”沈北洋斬釘截鐵，“槍和這棟樓脫不了乾系的。另外這個“麥當勞人”，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我相信他一定還會出現。”

　　“那我去找宋美晶?”林舒看向沈北洋。

　　“一個人行嗎?”沈北洋問。

　　“放心，沒問題。”

　　“嘖嘖嘖......”徐子峰轉身開了門就要走，“唉，刑偵大隊氣氛和諧啊！我這個禁毒的太多余了，我就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余。我走了，我走了！我查我的吳家閔去......”

　　說來也巧， 開門就遇上一個小姑娘急急忙忙跑著進來，正正好好撞在他身上。

　　徐子峰趕緊扶住她，仔細一看;這小姑娘剪個齊耳短發清秀爽快，彎彎的眉毛下面一雙圓而水靈的大眼睛，一張櫻桃小嘴紅彤彤的，討喜又耐看。

　　“不好意思，徐隊長。”小姑娘趕緊道歉，“我跑太急了，沒注意您。”

　　“謔！你還曉得我呢！沒事兒，我開的門不賴你，快進去吧。”徐子峰笑了，給她讓出個道兒。

　　“林隊！”小姑娘跑進去，“你讓我去查的家政公司我查回來了！”

　　“怎麽說，小點?”

　　“我查了佳宜家政今年內所有的訂單，但是客戶記錄裡都沒有吳莉和張宇博。”小點翻出一份打印資料，“不過我覺得這家公司好像不太對勁。”

　　“怎麽個不對勁法?”林舒和沈北洋接過資料。

　　“網上看他們公司倒是挺大的，可實際去員工沒見著幾個，人特別少。”

　　“而且一年下來也不過才接了六個單子，搞不明白他們公司是怎麽盈利的，不像認真做生意的樣子。”

　　“是麽?”沈北洋笑。

　　“想不想做生意，找他們做一樁試試不就知道了唄。”

　　“他們公司網上可以預約嗎?”

　　“是可以的。”

　　“你在他們公司雇一個家政阿姨看看。”

　　“好嘞！”小點爽朗的點頭。

　　“對了。”沈北洋補充到，“要求低點，價格給高點。”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