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才七八點鍾,東天一線朝陽冉冉待升,天氣正不涼不熱,舒適宜人。
陳智一聽吳天親口承認他爺爺是個道士,心裡那股憨勁兒上來了,忙不迭地問道:“你爺爺是道士,那他會抓鬼不?”
王鵬掐了他胳膊一把,說道:“老人家逝世未久,你嘴上恭謹些。”
“無妨。”吳天笑了笑,全不介意,“抓鬼不算能耐,普通人只要方法得宜,抓隻小鬼不算難事。”
葉凡一聽也來了興致,他問吳天道:“小天,你對道門的事了解多少?”
吳天道:“知道點皮毛,怎麽了?”
“正好現在沒什麽事兒,你把你知道的給我們講講吧。”
葉凡一說完,陳智立刻隨聲附和:“對對對,給我們講講。”
吳天點了點,心裡醞釀了一下,說道:“我就挑我知道的說說吧。”
“這道門自上古時期就有了。當年,軒轅黃帝討伐蚩尤,本為順天應人之舉,卻因為魑魅魍魎,巫妖左道之流大都從逆,而軒轅皇帝苦於無術,所以中原一統大業幾見其危。
當此危難之時,九天玄女感知事有不諧,便賜予了軒轅黃帝一卷天書。這天書中含有許多秘術,大都是無窮妙法。軒轅黃帝獲此神助,遂於涿鹿一役,大敗蚩尤。
蚩尤歸於帝丘,軒轅黃帝定鼎中原,開國立統。
到後來,倉頡造字,黃帝便命他將天書中的秘術編纂成藉,以惠後人,因此便有了道門的開山之寶——‘《金篆玉函》’。
再後來,道門世代延續,逐漸發展成了五條支脈,是為‘山、醫、命、相、卜’,合稱‘玄學五術’。五脈異流同源,各放異彩,幾千年來庇佑神州,功勞不淺,雖然世間門派林立,也總在這五脈之中。
當然了,這玄學五術包羅萬象,衍生眾多,期間經歷了三清傳道,封神大戰,早已不止是最開始時天書中的那點秘術了。”
幾個人聽得津津有味,王鵬問道:“這‘玄學五術’的後四個字不難理解,唯獨‘山’讓人不明所以,它具體指的什麽?”
吳天道:“‘山’字門素為五脈之首,包含最多,猶以法術見長,平日裡人們所津津樂道的捉鬼降妖之事,一般就是山字門弟子乾的。當然,這五脈之間分的也沒那麽清楚,大多數道門弟子都是精於一脈而粗通五脈。”
“這麽說,大師應該屬於山字門吧?”葉凡問道。
吳天道:“這個懷若谷可不一般,我通過你們的描述推斷,他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山字門傳人。
我聽爺爺說過,‘五行盾’,‘玄都天師法印’,‘滅魂釘’,這些都是‘龍虎山天師府’的法寶秘術,從不外傳,而這個懷若谷卻能運用自如,而且威力巨大,說明他的師門和實力都不一般,我想,他應該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傳人,而且是一位‘天師’。”
“天師?”
陳智小聲呢喃道:“這麽熟啊,誰也是天師來著?”
王鵬道:“鍾馗!”
“對對對,就是他!胡子拉碴那個。”
吳天搖頭道:“這兩個天師不是一回事,鍾馗的‘天師’是一個官職,上帝封的,而懷若谷的天師是自己修來的,二者有本質區別。當道門弟子的修為達到一個境界時,就可以開天師壇,登天師位了,不過一般人成不了此等功果,”
“龍虎山?”葉凡小聲嘟囔道:“那惡鬼也提到過龍虎山,這是什麽地方?”
吳天道:“那可不是惡鬼,
你們當陰曹地府是什麽地方,豈是一個惡鬼便能擅闖的?什麽鬼能惡得過十殿閻羅,我推測來找你們的那個冒牌鬼差應該也是地府的在編人員,八成是個鎮殿將軍,可惜他沒有職業操守,竟然來了個監守自盜,估計這會兒也灰飛煙滅了。” 吳天說完,看了看葉凡接著道:“龍虎山一向為道門魁首,這個你不知道,那排在他後面的你一定聽說過。”
“哪個?”葉凡問道。
吳天淡淡地道:“‘茅山’!”
“哎呀我去!”陳智這一嗓子又把大家嚇了一跳,王鵬和葉凡本來是要驚訝的,可愣是被他整得除了揍他啥情緒也沒了。
吳天道:“我知道你們對茅山的了解來自網絡小說,不過那的確不是空穴來風,世上確有茅山術,還曾鼎盛一時,不過如今也衰落不堪了。
方今天下道門凋敝,也是氣運使然,就連龍虎山也是風裡燭,雨裡燈。懷若谷雖說不是龍虎山正統,但他畢竟也是道門梁棟,如今他死了,恐怕這世上也就只剩下龍虎山正宗的一位天師了,一息殘喘,後代弟子又不通玄門奧義,不知自其之後道火尚能延續幾時,會不會斷。”
葉凡鼻子一酸,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黃包袱,眼中再次晃起了明光。
王鵬勸慰道:“葉凡,大師功高德劭,他的英魂必然會升入天堂,你不要悲傷了。”
陳智急忙附和:“對啊小葉子,‘主’一定不會虧待大師的。”
……
葉凡抹了抹眼淚,說道:“我一定不能辜負了大師的囑托。”
“對啊。”陳智說完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問葉凡:“對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這裡邊到底是啥?那大師跟你說什麽了,你打算吧這玩意兒弄哪去?”
王鵬拍了他一下,說道:“天機不可泄露,葉凡要守口如瓶,你別問了。”
葉凡道:“多余的我不能說,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們。”
“哪一點?”
“我要把它送回陰曹地府!”
這一句話頓時把三個人驚的目瞪口呆。
陳智看了眼王鵬,然後將手放在葉凡的額頭上摸了摸,問道:“你瘋了吧,昨晚是不是受內傷了?”
葉凡抬手將他的手打開,說道:“沒瘋,我認真的。”
王鵬看著葉凡,緘默不語。
吳天道:“生人確實可以進入陰曹地府,甚至能進六道輪回,但那都是道法通玄的大成之輩,你一介凡夫俗子,想去陰曹地府,怕是有去路沒歸路。”
“呲,我沒說我去啊。”葉凡見大家曲解他的意思了,急忙解釋:“我沒說我去,我瘋了嗎我去。有別的辦法也可以把它送回去。”
“什麽辦法?”陳智問道。
葉凡張了張嘴唇,才待開口,吳天卻突然一臉警惕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怎麽了?”葉凡問道。
這時,只見餐館裡走進來了一個年輕男人。
葉凡下意識的抱緊了黃包袱,他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刻意的觀察著這個陌生人。
年輕男人身材中等,衣著平常,一張不顯年輕的年輕的臉有些病態的灰暗,令人感到吊詭的是,他的腰間十分突兀的懸掛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銅葫蘆,葫蘆上鏽跡斑斑,一看就有些年份兒了。
男人站在那裡掃視了一圈,別的地方空位尚多,可他卻偏偏到四人旁邊的位置坐下了。
吳天微笑著輕輕捏了一下葉凡,說道:“別緊張,沒事的。”
王鵬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正好我們也吃完了,走吧?看來今年這個研究生是夠嗆了。”
陳智道:“能學門手藝也行啊。”
四人剛站起身來,突然從旁邊走過來了兩個女生,穿的都很“清涼”,其中一個嗲聲嗲氣地對吳天道:“小哥哥,可以加你個微信嗎?”
這突然盛開的桃花讓吳天略微有些臉紅,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語氣溫和地說道:“吭,我不用微信。”
……
四人相繼走出餐館,他們三個倒是比較坦蕩,只有陳智有幾分放不下似的幾次回頭去瞄那兩個略顯失望的女同學。
王鵬瞥了他一眼,說道:“喜歡就去把微信給人家。”
陳智嘿嘿一笑,說不盡的猥瑣:“太騷了,吃不消,我這童子身還要留給我未來的美嬌娘呢。”
“哼哼,你那美……”
葉凡剛要挖苦陳智兩句,卻突然聽到他的手機響了。陳智拿出來一看,是隔壁宿舍的同學打來的。
“喂,啥事啊張昊?”
電話裡傳出了混亂嘈雜的聲音,只聽那個叫張昊的大聲喊道:“智哥,快回來,快回來,張兆瘋了!”
“什麽?”
陳智一時沒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只聽另一個聲音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瘋了,是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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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入目雨如絲,幾點爭心縱老枝;
而今暫愛人間語,且束秋墳鬼唱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