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夏刻悠悠的走出廁所,渾身輕松,舉著吊瓶動作跟那位拿火炬的差不多,這次選擇他承認他有賭的成分,但他蒙對了。
“我好了。”單手兩側提了提褲腰帶,情況允許的條件下還用沐浴露洗乾淨了手掌。
衝那邊等候的呂護士喊一聲,後者小碎步趕來攙扶著,問候道:“辛苦你了。”
“為人民,不對,這是我應該做的。”夏刻回應道,就是覺得這對話內容有些古怪。
一樓大廳,一群護士圍著一個嘴裡塞著燈泡的家夥,外唇一圈都是紅腫了,眼淚直往下掉,護士們嘰嘰喳喳商量著還是喊消防來解決問題吧。
看幾眼夏刻就撇過頭去,瞅著望見那副場景憋笑的呂護士,後者笑容逐漸收斂起來。
總算回到病房,呂護士憋不住問道:“剛才的場面不好笑嗎?”伺候夏刻總讓她有種侍候老爺爺的感覺,行為動作帶著一股遲暮的氣息,也因此多了些耐心。
夏刻或許是被這具身體影響,蒼老的心態也變得年輕些,給出了答覆道:“你覺得好笑是你笑點低,這東西就像是液體的沸點物體的熔點,要麽容易沸騰,要麽容易被融化。”
“照這麽說,你的笑點很高?”呂護士忍不住又問道,話語中隱藏著些不服氣的意味。
“我可沒說過這話。”性格有天生遺傳的因素,也有後天影響的因素。
夏刻望向窗外,覺得意境有了,繼續說道:“樓下的一個男人病得要死,那間隔壁又吊起嗓來唱歌,對面是弄孩子,樓上有人在狂笑,還有閑聊聲。親屬的哭喪聲響個不歇···”
“人類的悲歡並不想通,我只是覺得他們吵鬧。”
一瞬間,呂護士驚的一身雞皮疙瘩,感覺夏刻做人的思想境界太高了,這簡直沒法交流,慌慌忙忙離開房間,不然夏刻弄得她受不了。
一切景語皆情語,小護士不懂。
他來到這條世界線,是為了那些來不了的人們,當然也有自身的原因,世界那麽大,他還想看一次。
閉上眼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生活真美好啊!但他還得踏入那不歸地一次。
······
下晝,
夏刻呆在病房,仔細規劃著路線,前往太平間的路線。
一小時前他去找汪護士聊天了,兩人算是挺合緣,夏刻的話語總是能戳汪護士的G點上,弄得她嬌笑連連,氣氛很融洽,獲得了太平間的位置,通常醫院都會保密。
每家醫院的太平間位置基本不相同,別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昨天的空間錯亂,他心裡隱約有了猜測,說不準與有處神秘之地有聯系,他想去探探底。
再說,還有誰能把他給秒了嗎?
現階段起碼不可能出現那種層次的boss,那不科學!
規劃圖上有條鮮豔的紅線,這就是他的行動路線,三樓是他的病房所在地,二樓跟一樓的情況剛剛趁著上廁所摸清楚了,萬事俱備。
“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傍晚五點二十四分時,病房內並未出現空間錯亂現象。
夜晚,勤勞的值班護士依舊在工作,病棟內一片靜謐,
夏刻定了鬧鍾,分別是十一點跟十一點半的,第一個鬧鍾叫醒他,之後再來個半小時回籠覺,美滋滋。
黑暗中,夏刻伸手摸到電燈開關,從物理角度關了燈,病房內驟然亮堂起來了。
夏刻眯了眯眼,
洗把臉,驅散睡意,變得精神抖擻,時機已到。 十一點,夜深人靜,白天喧鬧的醫院忽然變得寂靜無聲,躡手躡腳的到了一樓,一眼望去,長走廊好像一張深淵巨嘴,令人膽寒,在這,任何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夏刻吞咽一口唾沫,他承認是有些高估自己了,他的膽量沒有超乎他的想象,或許是身體影響緣故。
你以為在開玩笑?這其實是有科學依據的,從生物學角度來說:
此時此刻,他仿佛能感受到,體內的腎上腺素瘋狂釋放,機體進入了應急狀態,伴隨而來一系列症狀,心跳加快、血壓上升、呼吸加深加快,肌肉的供血量增大,以供逃跑。
所以說,他有種拔腿就走的衝動是正常的。
夏刻也不是那種明知不可為之的男人,夜探太平間對暫時沒獲得能力的他來說還是很危險的。
生活中也許存在著知男而上、左右為難、難上加難的兄貴,但他不是。
另外,他的身體也表現出高度的警惕性,瞳孔擴大以接受更多的光線,大腦釋放多巴胺類物質,精神高度集中,以便迅速判斷形勢。
這種感應能力遠沒有阿賴耶之識——所謂的第七感來的巧妙高級,卻也讓他格外警惕,這項技能也在他必須兌換的技能清單上。
“中國人是嚇不到的,嚇到的就不是中國人啊,再說,我也不是廈大的。”
夏刻繼續走著,卻回想起一個笑話,講的是害怕黑夜的小女孩從媽媽那裡借來一口‘勇氣’變得無所畏懼的故事,然而結局卻點出孩子母親也害怕黑暗的事情,所謂的‘勇氣’指的是精神層次上的。
所以說,平生不乾虧心事,我,夏刻,無所畏懼,
啪!
臥槽!
夏刻波瀾不驚的心掀起了一絲漣漪,隨後迎來了一場風暴。
@m#¥%m&*p···
夏刻望著那根電燈管,忽明忽暗,像極了懸疑片中的場景,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不過,從心理學角度上講,恐懼的產生是對未知危險恐懼,
仔細分析一番,第一,決定太平間探探底,準備工作就緒。第二,路上出現boss的可能性極低。第三,身體緣故給他加了一層篇【極度機警】的buff第四,從心理角度,第二點+第三點=無敵
因此,繼續前進沒有問題,夏刻懸著的心落了地,但還是給自己加了一層保險,念叨起來,循環播放。
“富強···,自由···,愛國···”
靠近了太平間, 氣氛陰森沉重,雖然它還有一個好聽又好記的名字,但夜晚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門把手上是粗粗的鎖鏈,還掛著把鏽跡斑斑的大鐵鎖,
兩扇門都開了一塊面積不大的玻璃,通過這能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不過根據他多年的經驗,這一眼多半是看不得的。
好奇心能害死貓,人也不例外。
猝不及防,裡面爆發一道聲響,在深夜中極具穿透力,不知道裡面哪位這麽不消停,觀察周圍,並未發現空間扭曲的現象。
如果說僅僅是一些神經反應鬧騰才傳出那些謠言,那就著實讓他有些失望了。
等待十分鍾,沒察覺到異常,正準備轉身離去,等到下次五點四十分這個特殊時間點再來這裡看看,心中這般想著,眼神卻留意到一個關鍵的細節。
夏刻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彎著腰貼近牆壁,湊近觀察一下那把鐵鎖,瞬間瞪圓雙眼,有些毛骨悚然。
大鐵鎖雖然是扣得,但根本沒鎖住鏈條,類似這種把手的門,只需要握住把手輕輕一拉就開了。
發現這個事實的夏刻倒退了兩步,額頭緊張的沁出汗珠。
這麽說,他跟這間房的最後一道屏障都沒有了。
長廊裡靠近太平間的長管日光燈依舊明滅不定的閃爍著。
趁著亮光,一抬頭,夏刻發現門玻璃後面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了一雙眼睛,
而此時此刻···
這雙眼睛···
正直勾勾地···
盯著他!!!
咕嚕(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