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複始，萬象更新。

在雁門山脈內一片混亂之際，不知不覺，新的一年已經來臨。

山坡上，有著一處營地，正中的軍帳堪比大殿。

內裡更是奢華。

正中大椅上，一人手拿天心環殘片，正自把玩。

這是位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相貌與劉禎有幾分相似，但最貴之氣更濃，沒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傲意，也顯得更加成熟、穩重。

眼神閃動間，似有奇光閃爍，好似天地萬物，都難逃其雙眼。

太子劉營！

“谷逸仙師。”太子側首，問道:

“此物可否修複?”

“難！”鶴發童顏的谷逸輕輕搖頭:

“千年消磨，就算是天心環，也已靈性大損，如今更是徹底碎裂。”

“要想修複，千難萬難，除非仙雲宗老祖複生，幾乎沒有可能！”

“這樣。”太子點頭:

“所以，天心環一分為三，那郭凡佔了大頭，若嬋與人狂各得一份。”

“天下三分，倒是與仙師卦象相符。”

“天機難測，就算知曉卦象，誰又能猜到所謂的三分竟不包括劍谷。”谷逸輕輕搖頭:

“天心環破碎，仙雲宗護山大陣威能大減，如今怕是不足十之二三。”

“殿下。”陸劍君拱手開口:

“此番變故，出乎預料之外，還需再行謀劃，劍谷之議是否繼續?”

“劍谷……”太子微微眯眼，目露沉思，隨後垂首朝著場中一人看去:

“禎兒，你怎麽看?”

劉禎聞言，當即拱手:

“父王，那郭凡無甚背景，雖僥幸獨得大半天心環，卻難以掌控仙雲宗。”

“朝廷只要去人，要來他手中的天心環，兩環在手，局勢並無變化。”

“我們手握仙雲宗大陣，劍谷高手配合管理周遭，依舊是合則兩利，只需警惕魔教中人潛入即是！”

天心環即是破損，依舊有掌控大陣之能，只不過威力減弱而已。

至於讓出雁山山脈，也是不得已為之。

山脈內裡地勢複雜，根本無法行軍，建城更不可能，只能以武道高手進駐。

天龍道實力雖強，卻也分心乏術，倒不如與劍谷合作開發此地，好處兩方平分。

只要掌控仙雲宗大陣，又有朝廷背景，料來劍谷也不敢耍小心思。

太子一方，反到能得劍谷在朝廷內部勢力的支持。

“嗯。”太子緩緩點頭。

“父王。”劉若嬋突然開口:

“那郭凡性子孤傲，怕是不會答應，尤其是他與劍谷有些嫌隙。”

“據我所知，劍谷傾覆武盟，郭凡也殺了不少劍谷高手，他怕是不會答應把雁山山脈交給劍谷。”

“這可由不得他。”劉禎冷哼:

“再過不久，血光散去，無需我等出手，劍谷的人就不會放過他。”

“交出天心環碎片，我等還能保他安全，若不然……”

“哼！”

他冷冷一哼，也讓劉若嬋微微皺眉。

“郭凡。”太子輕笑:

“此子的天賦堪稱驚人，能有今日的結局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既然他已經修習了青龍變，

那就算是天龍道的人了！”“告訴他，交出天心環，自可安全無憂，就算保有武盟也不算什麽。至於劍谷一方，讓他無需擔心，自有朝廷的人前去說服。”

“此事，擇人去辦即可！”

“是。”劉若嬋點頭，眼神卻是不停閃動。

不知為何，她並不覺得此法真的可行，以那郭凡的性格，怕是不會答應。

但……

不答應，他還有別的選擇不成?

…………

劍谷駐地。

專門用於議事的房間內。

幾位劍谷高手面色陰沉，在聽完謝嶽的敘述後，氣氛更加壓抑。

“各位，你們怎麽看?”通玄劍仙楚獄眼神冷肅，掃眼場中眾人:

“關於仙雲宗，關於天心環，關於雁山山脈，還有那……武盟盟主郭凡！”

“師兄。”場中一位老者慢聲開口:

“與我等此前所料相差無幾，迷天血網千年消磨，天心環已然碎裂，只可惜我們手中並無碎片。”

“太子與劍谷的約定，雖有波折，怕是不會大變。”

“至於那武盟盟主郭凡……”他眼眸一縮，精光閃動:

“自是想殺之而後快，但他手拿天心環碎片，就算我等親自出手，在那仙雲聖山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他，再加上太子的人插手，最終……怕是會達成妥協。”

“師叔祖！”謝嶽眼神跳動:

“姓郭的殺了我們那麽多人，還有高師弟，難不成就這麽放過他?”

“我等自是不想放過他。”老者歎氣，道:

“但朝廷怕是會插手其中，興許會借助武盟來製衡劍谷在此的勢力也說不定。”

“另外，在仙雲山殺他，也並不容易。”

“不。”楚獄雙眼一眯，冷厲劍芒一閃而逝:

“天心環有損，只要在裡許之地讓我看到他的真身，就算身在仙雲山，也可一劍斬殺！”

“當然，需要等到血光散去。”

“師兄。”老者面色一變，忍不住側首看去:

“如此，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楚獄眼眉下垂:

“此子殺我劍谷數十人，下手狠辣無情，以他顯露的心性來看，以後也絕無可能與劍谷緩和。”

“更何況，此子天賦驚人，成就通玄怕是不在話下，以後定是一大禍害。”

“他在，有太多不利！”

“……”

場中一靜。

良久，老者才輕輕點頭。

“如此，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就怕太子殿下會一心回護此人。”

…………

仙雲聖山。

通法殿。

殿門敞開，郭凡大馬金刀端坐正中。

此殿靠近山巔，於此地舉目遠眺，透過雲煙，可見山外之景。

他手握天心環碎片，此地陣法已無窒礙，目光可輕松穿透雲煙。

隨著天心環碎裂、迷天血網消失，籠罩四方的雲煙、血光都在消散。

速度，遠超以往！

估計用不了多久，除了仙雲聖山周遭數裡，其他地方將再無禁製。

“嗡……”

手中僅剩一半的天心環輕輕顫抖，一種類似於心血相連的感覺也浮上心頭。

郭凡眼神一動，面色也露出淡笑。

玉清收寶訣！

這幾日不停施法，默運真氣，如今總算是可以盡數掌控這天心環。

不同於天龍斬，就算以玉清收寶訣煉化，天心環也收不進體內。

運用起來，也殊為不變。

這應該是因為此寶特殊之故。

不過……

手持天心環，郭凡念頭一動，突有無窮無盡的浩瀚偉力湧來。

好似此時的他，一抬手，就可轟開天空，一跺腳，就能震碎大地。

這不僅僅是錯覺。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能夠做到。

這是因為此時的郭凡，可操控仙雲宗陣法，這周遭幾十裡的天地氣機，都可借用。

在這通法殿中，就算來了通玄高人，也可無懼，甚至能翻手鎮壓！

眼神閃動，郭凡陡然屈指一彈。

“唰！”

刀光閃過，筆直斬出裡許之地，在雲煙之中劃過一道空白線條。

雖未斬人，但鋒芒顯露，怕就是頂尖祖竅高手，也難以硬抗這一指。

意念一轉，手中天心環再次輕顫。

識海中當即有光影閃爍，仙雲聖山上的諸多場景，一一浮現腦海。

猶如走馬觀花，但腦海所見，卻是真實無虛。

“嗯！”

悶哼聲響起。

郭凡身軀一顫，意念生出疲倦，當即放松感知，任由天心環懸浮於身前。

祖竅高手雖然實力恐怖，堪稱非人，但終究還算是肉體凡胎。

心神之力，更是少有接觸。

一時間接受如此大的訊息，讓他頭顱發脹，忍不住搖頭苦笑。

看來，傳聞中坐鎮通法殿的都是通玄高人，此言應當是不假。

不入通玄，不可能盡數掌控此地。

不過少許借用，倒是可以。

至少盤坐此地，他幾乎能遍觀整個仙雲山，更不會遺漏珍寶。

之所以幾乎。

是有幾個地方，他感知不到，尤其是半山腰某處，那是兩個陰魂的勢力范圍。

“噠噠……”

腳步聲從殿外響起。

不多時，一行十余人行入大殿。

是黃顧宗、秦長衣他們！

“卑職，見過盟主！”

黃顧宗幾人行入大殿，當即單膝跪地，口中大喝，聲音微微顫抖。

垂下的面上，更是目泛激動。

他們何曾想過，竟然會有今日。

此番想著的，無不是躲藏到山脈深處，好暫時避開劍谷的剿殺。

然後默默積蓄實力，希冀又遭一日能夠改頭換面，再見天日。

卻不想。

郭凡竟是單人獨刀，闖進這仙雲聖山，在諸大勢力口中奪食，佔了這仙雲宗！

更是借助陣法之力，把所有人都驅逐出此山。

此山。

也盡數歸武盟所有！

至少短時間內如此。

這樣，他們可以轉圜的余地就太多了。

武盟若能在此地佔據腳跟，假以時日，未必就不會是另一大宗。

他們相信郭凡。

這一日，定然會到來！

“起來吧。”郭凡表情淡然的揮手，目視幾人，然後輕輕點頭:

“不錯，不錯！”

一段時間過去，武盟眾人進步不小。

秦長衣終於煉出罡氣，實力大進，放在州府之地也算是好手。

謝卓功、王奇也進階先天，有著郭凡的指點，他們境界穩固。

再加上大量服用靈藥，竅穴已開數十，假以時日，罡氣有望。

摩雲劍沈微天賦出眾，修習的還是飛劍之術，實力僅次於秦長衣。

其他人也積累足夠，除了黃顧宗年紀較大之外，都有幾乎衝擊先天。

這十幾人，放在以往的雁門郡，足可橫掃！

當然。

就算是現在，只要不碰到三道七宗這等勢力，放在哪裡也都不弱。

郭凡緩聲開口:“看樣子，諸位的天賦都極為出眾，此前只是受限於外物而已。”

“不敢當盟主誇讚。”謝卓功拱手:

“我等之所以能有今日，全賴盟主之功，此恩此德，永不敢忘！”

其他人也再次跪地大喝:

“此恩此德，永不敢忘！”

“起來吧。”郭凡輕輕搖頭，大手一揮，一卷圖紙就飄到幾人面前。

“這是仙雲山的地勢圖，雖然仙雲宗遭逢大難，但應該還留下不少東西，上面標注出來的地方，可能就會有些有用的東西。”

“你們去整理一下，歸攏上來！”

“是。”眾人應是。

“唔……”郭凡輕撫額頭，再次揮袖，十余枚令牌當即落在眾人面前:

“差點忘了，此物是仙雲宗令牌，你們帶上它，就不會受陣法影響。”

“去吧！”

“謝盟主！”眾人拿起令牌，躬身倒退:

“卑職告退。”

一行人退出此地，郭凡目視他們離開，略作沉吟，大手悄然一翻，取出兩枚通體火紅、重達千鈞、大如鵪鶉蛋的滾圓明珠。

龍雀火靈珠！

這是仙雲九子之一火元道人的靈器，一共有十八粒，六粒保存完好，劉家兄妹得了四粒，他得了兩粒。

既然玉清收寶訣能夠煉化天心環，自然也能夠煉化此寶。

自那天龍斬之中，郭凡得了五路通玄禦劍之法，一門煉寶訣，興許這龍雀火靈珠之中同樣也藏有法門。

再不濟，也是一大依仗。

此物重達千鈞，若能禦使的話，無需其他，朝前一砸，罡氣也能壓死。

更何況內蘊火力不亞異術真火，全力禦使，祖竅也能一擊必殺。

當然……

除了這龍雀火靈珠，還有一樣東西郭凡這幾日一直想嘗試祭煉。

如今得了空閑，也不會放過。

識海中的銅鏡！

那不知從何而來，能帶著他穿越大千世界，堪稱玄奇的存在。

念頭一動，識海中漣漪蕩漾，銅鏡也悄然顯露。

“呼……”

微風不知從何而起。

郭凡五指掐訣，印訣引動體內氣息震蕩，再與外界天地元氣交匯。

最後在心神之力的操控下，化作繁複奇異的波動，朝銅鏡湧去。

好似一縷流光，與之相觸、相融。

玉清收寶訣！

良久。

郭凡皺眉睜眼，也停下手上的動作。

銅鏡玄妙，遠超入手的靈器，因而他也不知有沒有起到效果。

收寶訣落下，確實引起銅鏡閃動，但持續半響，並無其他異樣。

倒是因為開了眉心祖竅，銅鏡光暈閃爍，已是可以再次穿越。

不過，目前還不急。

郭凡定神，既然銅鏡暫時得不到回應，那就先把龍雀火靈珠煉化再說。

心念一定，法訣再起。

兩枚紅彤彤、圓滾滾的靈珠懸浮身前，被一道道真氣不停渡入。

不同於嚴重受損的天心環，龍雀火靈珠雖然不全，但每一枚都完好無損。

煉化起來，速度也慢的發指。

至於滴血認主，此前天龍斬的經驗極不可取，他自然也不會嘗試。

如此，一晃數日而過。

大殿之中，武盟眾人再次匯聚。

黃顧宗幾人看向郭凡，見他身周有兩枚火紅圓珠不停繞身懸浮，一呼一吸隨之相合，眼中不禁露出驚奇。

不過他們並未多問。

“盟主。”謝卓功把一本冊子運勁送了上來:

“這些日子，我們差不多跑遍了整個仙雲山，目前收獲都在上面。”

說到此處，他忍不住面泛激動，就連聲音，都有些變形扭曲:

“因為時隔千余年，仙雲宗的靈藥大都藥力消散，但也有少許因為各種原因留存下來。”

“其中，有冰魄丹五瓶、凝神通竅丸三百余粒、各種毒丹幾十瓶……”

“兵器方面由屬下負責。”秦長衣邁步上前，接口道:

“金鐵之物，多有腐朽、損毀，但相較於丹藥，保存較為完好。”

“寶兵七件，雲紋短刀一柄、寶劍兩柄、隕鐵長槍一杆、奇形兵刃三件。”

“神兵利器已經盡數歸攏，堆滿了一個倉庫，足可功百余人佩戴。”

“其他有損的兵器回爐重煉，也能得到各種罕見材料，再做兵刃不成問題。”

“當然……，因為時間有限，興許其他地方還有，屬下未能發現。”

“嗯。”郭凡輕輕點頭，面露滿意之色。

寶兵少見，他手上的雲龍刀，已經毀掉的烈焰袈裟，就是這等品階。

其重要性，不用多說。

一位先天若身懷這兩樣寶兵，硬抗罡氣高手，也是毫無問題。

“盟主。”黃顧宗緊接著上前一步，道:

“屬下搜過仙雲宗各處要地、包括弟子居所、高人洞府、閉關靜室，功法方面也有不少收獲。”

“哦！”郭凡身軀微傾，面露肅容:

“說說看。”

對他來說，其他的東西都是外物，有自是最好，沒有也沒什麽。

功法，卻是根本！

“是。”黃顧宗應是，道:

“仙雲宗三大傳承法門，驚雲十道我們尋到兩道，騰雲法有一殘篇，十八重天的歸元心法尋到了十三重。”

“好！”郭凡雙眼一亮，忍不住輕輕點頭:

“做得好！”

這三門，可是仙雲宗核心傳承，有諸多功法，都是以此而生。

其中。

歸元心法是根本，從煉體、內氣、先天、罡氣、通玄各境界都有。

十三重，應該已經快到通玄了。

細細想來，這也是應有之理。畢竟仙雲宗弟子大多修行此法，除了通玄境界外，其下多有散落，能夠保存下來也很正常。

武盟得之，正可做為傳承。

而且既然是當世最頂尖的傳承法門，郭凡一觀，也有諸多好處。

至於騰雲法，據聞是來自上古傳聞的騰雲駕霧、出入九霄這等仙家妙術。

一旦修成，可朝蒼梧而夕北海。

而驚雲十道，更是通玄境界的當世頂尖功法，郭凡已得三道。

就不知黃顧宗得到的兩道有沒有重複。

“盟主過譽了，不過是屬下應盡之責。”黃顧宗老臉上褶皺舒展，笑道: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先天境界法門九種，涉及心神之力的三種，內氣法門十四種，頂尖煉體功法二十九種。”

“這些，都是完整的法門，或刻於石壁之上，或藏於寶玉之中，因而雖千年過去，依舊完好。”

“其中，較為出眾的有九鼎煉神法、睡仙功、混元丹功、雙元罡氣、降龍神腿……”

有功法、有武技，黃顧宗雖然修為不高，但見多識廣，時不時說出功法之妙。

此即一一說來，不僅郭凡眼神閃爍，其他人也都是面泛激動。

“另外……”黃顧宗聲音一頓，平穩有序的聲音，也變的微微顫抖。

“還有兩門異術，一門叫玉靈天目，一門叫法相天地。”

“……”

場中一靜，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郭凡也是心頭猛然一挑。

“兩門異術?”

“確實。”黃顧宗點頭，道:

“這兩門異術是在同一個地方尋到的，位於此山腹部，一處隱秘之地。”

“屬下很是懷疑，就算是仙雲宗的人，怕也極少知道那個地方！”

“嗯。”他語聲微頓，道:

“這兩種異術，似乎與其他異術不同，若想修成，怕也極其不易。”

說著，從懷裡掏出兩枚如同圓柱形的玉石，輕輕送至郭凡面前。

“盟主，異術就藏在這裡面。”

“哦！”郭凡眼眉挑動，伸手接過，功聚雙目朝內一掃，不多時就皺起眉頭。

誠如黃顧宗所言，這兩門異術不僅極為繁瑣，而且要求也很多。

就如那玉靈天目，需要每日往眼中滴入一種靈液，數年如一日，方可打下根基，嘗試修行。

麻煩不說，那靈液也非凡品，以武盟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收集得到。

至於法相天地，更是要求苛刻，需要凝練真血，才可以施展。

所謂真血，乃是精血凝聚而成。

而每一滴真血，都需很長一段時間才可煉成。

最快，也需半年！

且每次施展，都會大耗本體精元。

不過若真要描述中的那般威能，到也不妨一試，畢竟另外的要求對其他人來說苛刻，郭凡倒是滿足。

搖了搖頭，他收起玉石，朝殿下看去:

“此地的情況，你們應該也熟悉的差不多了，山外的情況可曾知曉?”

這些日子，有朝廷之人拜山，更帶了武盟中人從雁門郡過來。

不過郭凡一心煉化天心環、龍雀火靈珠，不問外事，也沒有理會。

外面的情況，更是所知寥寥。

“回盟主。”黃顧宗拱手，面色也變的嚴肅:

“這幾個月，江州個郡府都在遷移百姓趕往雁門郡。”

“據屬下得知的消息，太子下了命令，半年內，雁門郡的人口要比此前增加六十萬，此後數年，人口還會急速攀升，以應對敞開門戶的雁門山脈。”

“如今的雁門郡，大肆興建房屋，各路行商匯聚，繁華遠超以往。”

“嗯。”郭凡默默點頭:

“武盟情況如何?朝廷怎麽說?”

“比以前好過了些，朝廷來了人，有事想與盟主相商，不過來人身份太低，屬下回絕了。”黃顧宗拱手:

“此番只是試探，相信後面會有真正有分量的人過來，我們坐擁仙雲山，籌碼在手，足可從朝廷手上換得武盟眾人的安全。”

“換?”郭凡面無表情，似乎對此不置可否。

“怎麽?”黃顧宗抬頭，面露不解，不過轉瞬想起一事，苦笑道:

“盟主，鄭副門主來了。”

“鄭副門主?”郭凡一愣，一時間竟是沒能想起是誰，回過神來不禁搖頭:

“她來幹什麽?”

“不止她，盟主師妹也來了。”黃顧宗開口:

“她們要見盟主。”

“罷了。”郭凡無語，擺手道:

“讓她們進來吧，你們先收拾一下，把山上有用的東西歸攏起來。”

“是！”眾人應是。

不多時，鄭玉萍、楊婉君兩女行入大殿。

一段時間不見，楊婉君的孕狀已經極為明顯，兩人行來，俱都小心翼翼。

尤其是鄭玉萍，再不複曾經的囂張跋扈。

“師嫂、師妹。”郭凡垂首，聲音淡漠:

“師妹身體有孕，不易受奔波之苦，師嫂何必帶她到這裡來?”

“郭……盟主。”鄭玉萍強笑:

“如今郡城也不安全，尤其是猛虎山，有重兵把守，如刀懸梁。”

“況且，婉君想進山看看。”

“師兄。”楊婉君垂首，聲音帶顫:

“聽說您這些日子遇到了很多人，不知道有沒有打聽到秦明的消息?”

“……”郭凡皺眉。

女人，終究是心眼太小。

她眼裡、心裡，怕也只會知道自己丈夫、孩子，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就如那朱夜蓉，涉及到心上人，是非不分。

“見了。”他搖了搖頭，把聲音放緩:

“師妹無需擔心，秦明過的很好，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方便與你相見。”

“你好好養胎，待到孩子長大，秦明解決了那裡的麻煩，自會趕來。”

“我看得出，他對你依舊有心。”

“真的嗎。”果然，楊婉君聞言，面上當即露出喜色，憂鬱也一掃而空，雖有些許不甘卻也放下擔憂:

“我就知道他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倒是鄭玉萍，卻看出郭凡眼中的冷意，心中下意識的咯噔一跳。

“嗯。”郭凡面無表情的點頭:

“師妹如果沒其他事，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