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想轉身離開的,可他的回答卻讓我止步。
我回過身去,靜靜地俯視著他:
“你說你姓蔡?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實不相瞞,我的的確確真的就是蔡家的人。”
“那你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告訴我?”聽到這些不明所以的話反而讓我變得更加生氣,“你現在才選擇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你是不是有所意圖?”
“我哪敢啊!我現在如同是吊掛懸崖邊上的人,怎麽還敢開一句玩笑!”
“你說你是蔡家的人,那不是個大家族嗎?怎麽你現在還混成現在這個鬼樣?”
“實不相瞞,你其實也聽出來了我不是本地人,我也是來自新城的蔡家。”他如此解釋道,“只不過我在那裡混的不好,所以便想來這邊投靠唐家。”
既然他說他來自蔡家,那麽則說明他是有個足夠可靠的靠山的,再怎麽說也不至於玩成他現在這個樣子。
我已經做到了盡我可能的去相信他,然而他這幾句話的真實性有待考據。
“你為什麽不繼續呆在蔡家?”
“因為我只是個孤兒,蔡家收養我只是為了讓我在蔡家做最底層的事情。”他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已經受夠了在那裡做牛做馬,於是我覺得在這邊闖個新天地出來。”
“結果你失敗了不是嗎?”
我大步流星地離開了他,畢竟我已經得到了我想知道的,沒有必要再去聽他那麽多廢話。
“如果你想跟過來,隨便你。”我淡淡地回過頭對他說道,“這裡可能有你的朋友,在派出所。”
“我的朋友?他叫什麽?”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等了幾秒鍾之後才將謊言慢慢吐出:
“唐清權...想見他的話就跟上我。”
“他!?他不是已經死掉了嗎?”
“可這是你能最後見到的一次機會了,錯過了之後你以後就只能看到一盒灰了。”
他果然聽從了我的話,眼神裡沒有一絲將信將疑,很快他便跑過來跟上了我。我們打了個的,很快便再次來到派出所。
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三次來到這裡了。
這僅僅才是一上午,我不敢保證之後的時間裡,我再過來的次數會不會增加。
打開那一個本來陌生可是現在卻很熟悉的門,那兩個警察就在前方不遠處。
他們目光很敏銳,很快就看到了我,於是大步走了過來:
“先生您來了,我們剛才詢問了我們的警長。經過我們的一致決定,這次破例讓你們進去和嫌疑人交談。”
“對嘛,早該這樣,浪費了我的時間。”
“可是你們僅有五分鍾的時間,此時間內你須問到對方的關鍵信息。審問室內全程監控錄音,祝你好運。”
說罷警察們將我引領到一個角落的房間門口。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厚實的鐵門。劉佳銘此時就坐在裡面,我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從他口中得到有用的情報。
“你說我能在這裡看到唐清權嗎?”蔡博偉低聲說道,“我不敢相信我最後竟然是以這種方式來面對他。”
“是的,這次你代我進去,我們能看到多少信息就靠你了,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信息?什麽信息?唐清權不是已經......”
鐵門此時已經打開,我趁蔡博偉不注意使用暗力悄悄將他推了進去,然後警察又隨即關上了鐵門。
這個房間密不透風,一般情況不能從中聽到任何聲音,要想交流的話我們只能通過對講機來進行對話。
我透過監控看到了蔡博偉一臉茫然地還杵在門口,無奈地看著頭頂上的攝像頭。他這個時候只能通過裡面的廣播聽到我們講話,而他卻看不到我們。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我拿起對講機,朝裡面的人說話,“在說一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他原本還呆滯地站在門口,一聽到我說話之後瞬間變得毛骨悚然。再等待心裡平複完之後慢慢地走向了前面的椅子上。
而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劉佳銘。
“你不自己進去問他嗎?”其中一個警察不解地問道,“你之前特意向我們申請的機會的。”
“這個放心交給我朋友就行了,他都能搞定的,這就是為什麽我剛才刻意出去把他接過來的。”
此時此刻蔡博偉可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怎麽樣的處境,我知道他不敢違背我,所以現在隻敢硬著頭皮上去和劉佳銘交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既然是要套出情報的話,蔡博偉代我去再適合不過了。
眼下他倆的一舉一動盡在我們的眼下,蔡博偉本身就不敢反抗我,況且我剛才還特意去警告了他一下,他現在只會順著我的意走。
很顯然對於這種事情劉佳銘毫不知情,所以蔡博偉有沒有撒謊便能一眼看出。如果劉佳銘再第一時間辨認出了蔡博偉,那麽則說明這倆人互相認識。
目前棋以擺好,就等他們往前走。
“好久不見啊劉哥......”
我們這邊的廣播突然傳來了蔡博偉的電流音,我定睛一看,原來他還站在那裡,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眼前那個男人。
“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這裡?”劉佳銘很失望地往椅背上靠去,“我還以為是哪個我認識的人來看我了。”
“是我啊,唐方啊,以前跟著唐清權一起混的啊!”蔡博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難堪的神情,“你不記得我了你應該會記得唐傑吧,唐清權也是跟著他一起混的啊!”
“哦,是你啊,我想起來了。”劉佳銘十指合攏,不屑地笑道,“你就是那個跟唐大傻一起混的那個,我記起你了,你不過只是他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果然他們是相互認識的,只是關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熟而已。
不過看劉佳銘毒舌的話語,他一定之前特別不喜歡唐傑以及他眼前的這個人,以至於出此惡毒的言辭。不過鑒於之前他對我也是那種陰陽怪氣的樣子,也不難怪他現在這般對蔡博偉。
“你怎麽這樣啊!唐哥之前對你不薄啊!”蔡博偉極其委屈地說道,“你的好朋友唐清權之前就是在他下面混的風生水起,怎麽你們也沾了他多少光,你現在怎麽翻臉不認人了!”
“那個死掉了的家夥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唐傑這個家夥想學人幫派就學到了一點皮毛,對裡面的內涵一無所知。所以現在他被人殺掉我可是一點都不意外呢,誰叫他在外面惹是生非不積攢人脈的?”
“唐哥雖然平時做人性格太衝了點,可是他本意是好的,你在他背後這樣說他壞話就不怕被附身的嗎?”
“我怕什麽?告訴你就算他現在出來我也不怕,我要把他弄到直接灰飛煙滅!”
口氣可真不小,大概是以為我的法器還留在他的車上的呢。我要是現在衝進去告訴他我已經把那堆東西全拿回家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得瑟。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不尊重死者!”蔡博偉感覺像是快哭了一般,聲音開始變得顫抖,“你別忘了你自己的好朋友也已經沒了,你這樣也相當於在打他的臉!”
“你在說什麽!?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劉佳銘站起身越過中間的桌子直接抓住了蔡博偉的衣領,蔡博偉害怕地站了起來,可是由於身高問題他依然是被劉佳銘給提住的,身後的椅子摔在了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請注意你們的言行!不要讓我們逼你們冷靜!”
我身旁的警察拿起對講機大吼道,像這般混亂的情況必須要這樣強製壓製住。
劉佳銘不服氣地重新坐回他的椅子上,然後突然奮力踹向桌子,桌子飛在了蔡博偉的身上,將他本來就不大的個子重重地砸在上面,以至於將他整個人都壓在地上。
蔡博偉極其費力地才從地上推開身上桌子,緩緩地站起身,隻身杵在劉佳銘的面前。
“唐清權之所以會死完全都是怪你!”他含著眼淚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你帶著他到處剽竊,他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小崽子,真當我沒有好好揍你是吧?”劉佳銘雙手盤住,用一種極其威脅的語氣說道,“剛才我隻使用了我一半不到的力氣,要是你還想保持身體完整就不要再遭惹我,我不敢保證你那小不點身體能經得起我幾下錘。”
“你是不是心虛了?你就是心虛了!不然怎麽會回避我?唐清權的死全賴你,就是你把他給害死的!”
“肅靜!禁止說人身攻擊的語言!也不要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警察再次製止到, 我估計再這麽下去他們的耐心也會被裡面這倆人給消磨完。
“警察先生,讓我說兩句。”我向他們要來一個對講機,“請把我的聲音做一下處理。”
一個警察前去控制台調整,完後看了看我示意已經設置完成。現在不出意外的話我的聲音會通過對講機變音,劉佳銘不會意識到是我在說話。
“唐方!告訴他唐清權的死因真相!”
我如此說道,畢竟劉佳銘可能還沒意識到是什麽人殺掉的他跟班。
“好!”蔡博偉聽到後瞬間有了鬥志起來,“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是誰殺了你的多年好友!”
“你認為我很關心我團隊裡某一個不起眼的人?告訴你,你怎麽死的,被誰殺死,這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是被赤鬼所殺害!沒錯!就是那個都市傳說裡的赤鬼!”
“赤鬼!?”劉佳銘的聲音很明顯的變弱了,底氣也都消失殆盡,“那個夜晚殺人於無形的赤鬼?他的殺人手法可是想當殘暴的。”
“看來你連你的好朋友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就讓我來告訴你:唐清權讓赤鬼給開腸破肚了!”
劉佳銘此時的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已經開始坐立不安,臉上浮現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看來他可能真的也信仰迷信,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他之前執意要我的那些法器。
“哈哈看來你是真的害怕了。”蔡博偉開始得意忘形地笑起來,“不過沒關系,你也不用擔驚受怕多久了,因為赤鬼的下一個目標馬上就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