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潘廷遠的肩膀,打斷了他的對話:
“蔣氏兄弟開的醫院?就是我們第一次遇見唐...墨小姐的地方?”
“是的,正是那家醫院。”潘廷遠點了點頭,“這屬於唐家為蔣家合資,兩家強強聯合打造的私人醫院。”
“唐家也投資過了嗎?”胡思源變得興奮起來,眼裡充滿了希望,“這是不是意味著我能去找墨晴雪來幫助我搞定這事?”
“想多了,人家再怎麽也只是個大小姐而已。”潘廷遠無情打破了他那不堪一擊的希望,“就算是她願意幫你去處理這事你叫其他人心裡怎麽想?人最多幫你便宜點罷了。”
“那...那也足夠了啊,只要我攢點零花錢,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我就又充足的資金去做手術了。”
“人家是私企,和一般國企經營上多少有些出入。”我開始跟他解釋清楚,“他們一般都是是有一些專屬服務的,所以價格理所當然的要比其他醫院要貴。”
“貴...貴多少?”
“也就貴個幾萬吧。”
“啊!這麽貴!?我不吃不喝攢幾年也攢不出來啊!要不天嗣你先借我一點吧。”
“不借。”
我當機立斷地回絕了他,倒不是怕他還不起,不過看他這生活狀態估計也確實還不起。
主要我還是不希望看到他這樣去換掉自己天生的容貌,這對我來說可是父母的大忌。
雖說我沒有權利去阻止去幹涉他自己的意願,但我作為朋友還是得警示他。
“怎麽這樣!明明有那麽多錢卻不用!”胡思源開始變得惱火起來,“我明年就還給你怎麽樣?求你了,我現在真的很需要要用上這些資金啊。”
“去找墨晴雪好好的跟她聊一聊吧。”潘廷遠毫無顧忌的幫他說道,“要是大小姐心情一好興許還能跟你便宜大半呢!”
潘廷遠這家夥,攪屎之前就不能先看看場合的嗎。
“倒也不錯,與其指望鄢天嗣還不如去依靠墨晴雪。”
隨後胡思源便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他撥通了電話,可是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隻傳來嘟嘟嘟的鈴聲。
我和潘廷遠對視了一下,似乎發現墨晴雪沒有接通電話。
“咦?怎麽會沒接呢?”胡思源開始摸起了腦袋,“她應該不會是那種刻意不接電話的人啊?”
“人大小姐很忙的,不接你電話也是情理之中的好吧。或者說因為你找她借了這些書,所以她就猜到你可能要拜托她這些事呢。”
我試圖嘲諷他,以打擊他僥幸的心理。
胡思源不服氣,於是重新撥了一個過去。
傳來的依舊只是嘟嘟嘟的待機聲。
可這時我的手機卻突然想起;
上面的號碼顯示的是樓下牛肉粉粉館的老板。
奇怪?他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我不假思索地接通了電話,電話對方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喘氣聲:
“天...天嗣...我搬不動了...快來幫我...一把......”
這是誰啊?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還叫我幫她搬東西?我都不知道她在哪。
“誰啊?給你打過來的?”潘廷遠淡定的看著我問道:
“不認識,大概是搞傳銷的吧,我姑且還是去看一看。”
我走出公寓,來到了樓下大廳。
我東張西望,沒有看到任何類似的人,我於是走出了大門。
結果剛走出去,就看到墨晴雪趴在她的形形色色的行李箱上。
五顏六色的行李箱甚至給她鋪了一張大床,而她則氣踹噓噓地癱倒在上面。
我走了過去,望著這奇妙的景觀,我忍不住地調侃道:
“怎麽了?大小姐?這麽多東西沒人幫你提嗎?”
“我不需要...依賴他們...我要證明...我墨晴雪一個人...也可以......”
“證明什麽證明,證明你現在累的話都說不上來嗎。”
“少囉嗦...!我只是想放開大小姐的身份...而已,我已經厭倦了世人用這種眼光來看我。”
我搬起了離她很遠卻看起來最重的粉紅色行李箱,將它抗在肩上走進公寓。
她看到我這樣於是自己也拖起了身下的箱子,隨後慢慢跟上我。
“所以說剛才那個成熟的女性聲音是你的?是你打的電話?”我將包袱放在大廳內,準備去拿下一個行李箱,“有點失望呢,我還以為是哪個別的小姐姐主動來找我了”
“在說什麽呢!我只是借用了一下米粉店老板的手機罷了。”墨晴雪雙手十分吃力地將行李箱拖在了我擺放的那個行李旁,“還有,誰會來找你啊!你真是迷之自信呢。”
我雙手同時抱起了兩個行李,然後將其帶入裡面。
“我認識的小姐姐可不少哦。”
“你真是太膨脹了!”墨晴雪拿起了一個大手提包,裡面和人等身大的毛絨熊玩具耳朵露了出來,“話說...你之前是不是和林鬱在一起啊?”
“誰告訴你的?潘廷遠?他可真是個什麽話都守不住的人啊。”
“不...不是他,是我自己...在那個十字路口...不小心看到了。”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呢?”
“什麽叫我出現在那啊!我難道就不能經過那裡了嗎!”墨晴雪有些亢奮,隨後又開始變得收斂含蓄起來,“那個咖啡廳我也經常去的好吧!我就不小心往玻璃窗裡面看了一下,結果就看到你和林鬱在裡面......而且你們似乎...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是啊,她是我的初中摯友,我們不管有什麽知心話都會一起聊的,就像最好的朋友一般。”
“真羨慕你啊,有個這麽漂亮的女性朋友。”她又玩起了她的麻花辮,“你再看看我的那些‘好閨蜜’,天天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停損我!分開之後還要跑去我的朋友圈下面各種留言刷屏!現在我遇到點麻煩事了,一堆家具弄不過來,她們一個個就和人間蒸發了一樣!打電話一問幾個人全在忙!一個都過不來。”
“哈哈哈哈你那叫損友吧,我曾在高中時期...也交過不少,現在也是一個有來往的高中同學都沒有了。”
說完我便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天花板。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於是將手中的手提包放了下來。
“我啊,當時對高中生活可以格外憧憬的呢。”我就著話題繼續說道,“當時我還以為高中生活會和初中那會一樣美好的呢,結果我自己卻沒想到,離開了林鬱,我竟然什麽都不是。”
“至少你現在依舊有你自己的方向!懷揣著夢想總是好事!”她將包包打開,拿出了裡面那個比她還要大的熊公仔,緩緩遞給了我,“過去不開心的事就不要去回憶了,現在應該是著眼未來不是嗎?”
我抱著這個大熊,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墨晴雪,她似乎也是個敏銳的女人,乍一看應該也是為數不多能理解我的人。
“我們繼續吧,還剩三個包裹。”墨晴雪使出全身力氣將我那兩個大箱子拖了進去,“我們很快就成功了。”
“沒那麽麻煩,潘廷遠還擱這樓上休息呢,不能讓我們這麽忙而他在裡面攤屍。”
我於是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潘廷遠!來一樓,搬一下東西!”
“你們可真是好兄弟呢,隨喊隨到啊。”
“他就是太懶了,我不多喊他動動的話鬼知道他的宿舍今後會變成什麽樣。”
“可這也足夠了。”墨晴雪似乎真的累了,再度坐在行李箱上,“我現在周圍的人幾乎不能做到和我正常的交談,他們總是隱藏著一些話不跟我說。”
“所以這就是你搬過來的原因對嗎?你不想繼續當你的大小姐了。”
“我的同學們經常隔三差五的給我送一些稀奇古怪的禮物過來,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意圖,有些男同學有時還跑到我宿舍樓下大聲呼喊我的名字,給我帶了一些困擾。當然他們最後都被宿管阿姨趕跑了就是。”
“那可真不是什麽好事。”我將所有行李擺放好,挪在貨梯門前,等待潘廷遠下來,“話說回來,你知道我在這?潘廷遠告訴你的?”
“這一點確實是的,但是是我主動打電話問你在不在的。”
“你問我幹嘛,潘廷遠和胡思源都在不是嗎,你還要特地來勞煩我?”
“真囉嗦!我只是看你身體最強壯而已!最適合搬東西了!”
“懂了,原來你是把我當苦力使啊。”
“不是啊,我的意思其實是...”
“叮咚!”
電梯門傳來提示音。
門緩緩地打開,潘廷遠從裡面走了出來。
“嘿!需要我來搬什麽!”潘廷遠興奮地說道:
我指向那一大堆行李箱。
“喏,你搬的起什麽就搬什麽,先把他們裝進貨梯。”
我們隨後將剩余的東西全部搬了進去,然後發現剛好能裝滿。
此時貨梯內已經放不下任何東西了。
我對潘廷遠這樣說道:
“還是得有個人跟著電梯一起上去,我們這你最瘦,你勉強擠一擠吧,我們下一趟再來。”
“我最瘦!?”潘廷遠指了指自己,隨後看了一眼墨晴雪,“哥你要趕我走也不要用這麽爛的理由吧?”
我輕輕靠近潘廷遠的耳旁小聲說道:
“廢話!你難道要大小姐擺出一副滑稽的姿勢擠進電梯嗎?這樣會讓人顏面丟盡的。或是說你希望我走進電梯?這裡我可連一隻腳都放不進去噢。”
潘廷遠白了我一眼,不服氣的走進了貨梯。
為了防止踩壞行李他還特地將手舉起趴在電梯牆上,整個身體都攤了上去。
望著這樣風趣橫生的場景我強忍著笑意看著電梯門慢慢關上。
“哈哈哈哈太損了,我連我自己都忍不住這樣說了!”
“我剛才還在聊你和你的好朋友的事呢。”墨晴雪不屑地看著我,“想不到你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則。”
“那是因為潘廷遠坑我的時候你沒看到,我們經常這樣互坑。”
“哎,真是受夠你們男生了,竟然以互相搗亂為樂。”
你不是自己還有那麽幾個“好閨蜜”的嗎。
“話說,潘廷遠給你打電話是什麽時候啊,我感覺我到這沒多久你就跟著過來了。”
“嗯...大概幾個小時之前吧。”墨晴雪用食指撫摸著下巴,“我當時還在家裡清理東西呢。”
“你是說上午?我那個時候大概剛看完心理醫生。確實,那個時候潘廷遠剛好打電話給我叫我過來。”
墨晴雪眼睛突然睜大可起來,表情也變得嚴肅。
“他告訴我你已經到這了?而且我清完東西之後就準備坐車過來了,然後......”
“然後怎麽了?”
“然後...我卻看見你和林鬱在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