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豐和丁一主仆二人一前一後進了來到山洞前,只見洞口狹窄,只能容一人進入。公孫豐邁步進了山洞,發現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到山洞牆壁水滴下的聲音。公孫豐知道是因為外面太亮,裡面光線不足,眼睛一時難以適應,於是索性閉上了眼睛,憑感覺往前走。旁邊一塊圓石頭上,放著小孩拿來的雞腿。
走了十來步,洞中逐漸寬敞,也有了些光亮,丁一跟上前來,兩人並排前行。耳聽得有暗器飛來,公孫豐低頭閃躲,丁一卻大叫一聲“少主救我”,摔倒在地。公孫豐上前去扶丁一,隻覺得腳下一滑,被一根藤蘿絆倒。公孫豐剛要拔劍去砍掉藤蘿,劍被另一根藤蘿打落在地,手也被藤蘿牢牢拴住,藤蘿上提,將他倒掛在了洞頂。
公孫豐凝神觀看,只見前方距離自己十步左右,盤膝坐著一名須發全白的老人。公孫豐仔細確認了一下人的位置,凝練出兩隻冰錐,奮力打過去。老人也不躲閃,伸手輕撫一下,兩隻冰錐落地,順手打出三支劍,衝公孫豐飛來。劍快要刺到公孫豐身上,突然落地,地上卻不見有劍,老人突然不停地咳嗽起來。
公孫豐對著他喊道:“老人家,我們是看孩子可憐,跟隨孩子來的!”
老人閉著眼說:“狗賊,就知道你們會跟蹤孩子找到這裡。《八荒劍訣》就在我手裡,你們死得不冤!”
公孫豐一聽就知道,這是老人把自己和丁一當成前來奪取秘籍的歹人了,忙解釋道:“在下公孫豐,旁邊這個是我隨從丁一,我們是從中土而來。。。。。”
話沒說完,老人搶言道:“休要狡辯,中土的人又怎麽會冰封術?”說完捂住胸口,又不停地咳嗽起來。那偷米的小孩給他喂了口水,去旁邊生火準備煮偷來的兩把米。
借著火光,公孫豐看到老人六十歲上下年紀,境界不低於自己,斜倚在山洞牆壁上,盤膝坐著,手中抓著一冊竹簡。身旁一塊圓石頭上,放著小孩從早飯桌上帶來的那根雞腿。老人臉上布滿綠色的青筋,看樣子像是中了劇毒。
公孫豐解釋道:“這位前輩,在下公孫豐,是六年前來北冥學館學習冰封術,被我父親從中土帶來的,我父親叫公孫簡。我們真不是前來搶什麽劍訣的,請老人家放心!”
老人聽到“公孫簡”,眼睛睜開了,問道:“你真是公孫簡的兒子?”
公孫豐自報家門,並說了跟孩子來這裡的經過,老人看了看孩子,孩子點了點頭。
老人輕觸身邊機關,公孫豐和丁一主仆二人,被緩緩放下。丁一早已經嚇暈過去了,放下地後並沒立即醒來。
公孫豐從腰間掏出核桃大的一個小盒,送到老人手邊,說道:“這裡面有一枚龍蜒丹,趕緊服下,或許可以救你!”
老人將盒子放到旁邊圓石頭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公孫豐忙上前看了一下老人,老人已經氣若遊絲,脈象紊亂,脈搏微弱。
那小孩已經端了一盆水,往瓦罐裡倒了一些水,放到旁邊三塊大石頭支撐起的灶上,添柴煮起了飯。
公孫豐給老人度了一些靈力,老人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丁一和公孫豐,說:“別浪費龍蜒丹了,毒氣已經侵入我的心脈,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我。”公孫豐隻好把龍蜒丹放回懷裡,問老人還有什麽心事未了。
原來老人名叫鄭乾,是六品宗師,只因攜帶師父遺留的《八荒劍訣》,被一路追殺,
身受重傷,由西域夜郎國一路逃來,在山洞中養傷。前天夜裡,聽外面喧鬧,知道有人追到,故意布下機關,準備殺死前來搶劍訣的人。沒料到裡面有一位東蕪六品宗師,機關殺死了來犯者,錢錚卻也中了劇毒。一直用內力壓著不讓毒氣擴散,方才以為公孫豐也是來搶奪劍訣的歹人,於是強行運用內力,引發毒侵心脈。 鄭乾拿起竹簡說:“你是公孫簡的兒子,能來到這裡,也算是與我有緣,我這就將《八荒劍訣》交給你!希望你能將本門武學,發揚光大!”說著將手中竹簡遞給公孫豐。
公孫豐推辭道:“多謝前輩厚愛,只是在下練得是冰封術,要劍訣沒用,前輩還是等以後傳給合適的人吧!”
鄭乾強掙扎著坐起來,說道:“天下武學,萬變不離其宗,我看你天賦異稟,等日後境界提升,想學自是不難。老夫一生雖收徒無數,他們卻都天資不足,況且我時日無多,若是日後能找到合適人等,你再傳授與他便是!”
公孫豐跪下接過竹簡,心裡覺得沉甸甸的,老人被追殺,四處躲避,就是因為這一冊秘籍,這正是“匹夫無罪, 懷璧其罪”。
鄭乾招手叫孩子來到跟前,讓孩子跟公孫豐走,好好聽話,孩子抱著他的手直搖頭。公孫豐剛想問孩子的來歷,發現老人已經咽氣了。
打發丁一回去找人來將老人掩埋,立了一塊墓碑,公孫豐親筆寫下了“西域大俠鄭乾之墓”。
公孫豐看著面前的孩子,連個名字都沒有。也許是帶有上一世的記憶的緣故,公孫豐特別同情小人物的遭遇。當今天下列國林立,四處征伐,便會有千萬百姓流離失所,這世間不止有眼前這一個可憐的孩子,自己能救得了這一個孩子,卻不能救黎民出水火,解蒼生於倒懸。想到此節,公孫豐心中滿是無奈,衝老人的墳頭鞠了三個躬,帶孩子回了家。
把孩子安排到後院,公孫豐手捧竹簡,站在前院小湖邊望著小橋發呆。眼前浮現出玉卿姑娘,只見玉卿正站從小橋上飛身飄落在他身邊。公孫豐牽住玉卿的手,把她攬入懷中,看著玉卿安靜地依偎在懷裡,低頭嗅著她的發間流露出的香味。不對,怎麽一股魚腥味!公孫豐睜眼一看,只見丁一正端著一個盤子站在面前,盤子裡兩條鯽魚正瞪著眼睛盯著他。“隔壁小馮送來兩條魚,該賞他多少錢?”丁一小心翼翼地問。
公孫豐生氣丁一打斷了自己的思緒,沒好氣地吼道:“滾一邊去!”丁一扭頭剛要走,公孫豐又把他叫住,“回來!找我還有什麽事?”
丁一過來問,新來的小孩怎麽稱呼。公孫豐略做思考,說道:“他是為了兩把米才來到咱們十三裡鎮,他以後就叫米十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