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帶起一串煙塵。
柳芳華和林月如同坐一輛馬車,已經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了兩天,除了偶爾遇到集市或者客棧,都在馬車上呆著。
林月如剛開始還興致勃勃,時不時的掀開馬車的側簾東張西望,或者騎馬策馬狂奔,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林月如漸漸的有些煩躁。
“哎呀!煩死了!除了山還是山,一點變化都沒有!”林月如坐在馬車裡,撅著小嘴生著悶氣。
“呵呵,青山有什麽不好的,難道月如妹妹沒聽說過‘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這句詩嗎?”柳芳華笑著點了點林月如的額頭:“你要試著發現青山的美,你呀,就應該安靜一點,像你這樣子,哪有女孩家該有的樣子。”
柳芳華的傷在紫菁玉蓉膏的效果下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此時正坐在馬車裡那些本琴譜悠哉悠哉的看著呢。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林月如默默的念了一遍,頓時眼前一亮,不過又接著搖了搖頭:“我哪能像芳華姐一樣,抱著一本琴譜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只要你沉下心來,你也可以找到其中的樂趣的。”
林月如有些意動,不過又很快的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已經夠無聊了,不想還頭疼!”
柳芳華歪了歪腦袋開口說道:“不然我給你說個故事怎麽樣?!”
“什麽故事?”林月如有些好奇。
“算是一段愛情故事吧!”
“是書生和狐妖嗎?”林月如來了興趣:“就像是小說遊記裡寫的那樣,書生救了狐狸,狐狸回來報恩?”聲音中帶著些許期待。
“是有書生,不過沒有狐妖。”柳芳華笑著搖了搖頭。
“哦,那你講吧!”林月如聽不是狐妖報恩的故事,語氣中有些意興闌珊。
古人多是天真單純,最愛聽一些鬼神妖精的一些故事,有一些志異怪談就已經可以聽的心神向往。
柳芳華看見林月如眼中閃過一絲無趣,不走開口笑道:“雖然沒有狐妖,但是有鬼怪呢!”
林月如一聽,眼中不由多了幾分神彩:“是嗎!我最喜歡聽這種故事了,快說快說!”林月如抱著柳芳華的手臂撒著嬌。
柳芳華將林月如摟在懷裡,然後開口說道:“好好好!這就說!”
“相傳以前有一個書生叫做寧采臣,他去郭北縣收帳,卻因為……”
隨著柳芳華緩緩開口,懷裡的林月如漸漸地被故事所吸引。
有時林月如會笑寧采臣是書呆子,有時又覺得寧采臣太過迂腐,當聽到樹妖姥姥出場的那段,面上又會浮現出害怕的神色。
就這樣,柳芳華從日中講到日落,期間林月如也會時不時的問這問那,要麽會為寧采臣和聶小倩的愛情感到惋惜而落淚。
不得不說,被神秘天雷重鑄身體的柳芳華資質簡直逆天,看了兩天的琴譜竟然已經可以彈得像模像樣。
此時柳芳華正盤腿坐在馬車裡,雙腿上放著一架七弦琴,對面坐著眼淚未乾的林月如。
琴聲叮叮咚咚的響起,帶著一絲絲傷感幽怨,這音樂正是倩女幽魂裡的配樂。
“十裡平湖霜滿天,
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互,
隻羨鴛鴦不羨仙。”
柳芳華的歌聲帶著一絲絲美好的祝福與向往,悠揚的飄蕩在青山綠水之間。
第二天清晨,車隊停在了一處桃林中休頓。
林月如閑著無聊,手拿一柄長劍正練著劍。 寒光劍影之間輾轉騰挪,林月如身姿瀟灑,有幾分江湖大俠的味道。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傳來,柳芳華坐在一邊用力的鼓掌。
林月如聽到鼓掌聲停下劍法,微微喘息著看著柳芳華:“芳華姐!對我這套劍法感覺如何?”
“厲害!”柳芳華思索半天也找不出形容詞來,只能說一句厲害。
林月如卻有些不樂意,我這套“七絕劍氣”明明是我家的家傳絕學,怎麽能就只能評價厲害二字呢?
林月如眼珠轉了轉,將長劍遞給了柳芳華:“呐!我記得芳華姐說過,你什麽都記不起來,唯有一些劍法還清晰不忘,不如芳華姐展示一下唄!”
“那我就練一練吧!”
說來也奇怪,柳芳華失憶後什麽也不記得,但是這些劍招卻始終深刻的記在腦海裡。
柳芳華站起身接過長劍, 原本安靜溫柔的氣息突然改變,變得帶有一絲絲壓迫感。
幾步來到開闊地,嗆的一聲長劍出鞘!
“圓舞斬!”柳芳華低喝一聲,手中長劍一揮,一道滿月劍氣激射而出,遍布柳芳華周身,周圍的樹木緩緩倒下,斷口光滑入鏡。
林月如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幕,隨後揉了揉眼睛,似乎是確認一般,隨後掩著嘴巴驚歎道:“好……好厲害!”
這還沒完,只見柳芳華持劍向天空連刺,劍氣在空中勾勒出一朵巨大的梅花,然後一劍刺在巨大梅花上,口中喝道:“亂花葬!”
“轟”的一聲巨響,梅花上閃過一抹刺眼的白光。林月如下意識的閉上眼,緊接著又睜開。
只見滿天飛花瓣紛紛揚揚的緩緩飄落,這些花瓣全是劍氣所化,柳芳華意念一動就可以化作最犀利的殺招,當然,現在她肯定不會這麽做。
但是這一幕帶來的視覺感絕對的震撼人心。
林月如癡癡的看著漫天的花瓣雨緩緩的飄落,最後落入地面消失不見,不由得喃喃自語道:“好美!”
“啪啪啪”一連串鼓掌聲響起,原來是林天南和一眾護衛。
“不錯!不錯!美麗又危險,這劍法簡直是絕了!”林天南面帶微笑,對柳芳華滿意的微笑讚歎著。
“讓林伯父見笑了!”柳芳華收斂了氣息,隨後持劍而立,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柳姑娘這麽說可就有點見外了!”林天南背著雙手,面帶笑意:“昨夜的琴聲演奏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