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咱們把心裡懷疑的人選寫下來，再用排除法一一排除吧?”羅耀說道。

　“好。”宮慧當即點頭，十分痛快的答應下來。

　“咱們先把這個人的一些特征寫下來，然後在根據特征來寫出懷疑的名單。”

　“可以。”

　首先，“夜梟”是女的，這就把身邊的男人都排除在外了。

　倒是羅耀還比較謹慎， 這男人反串女人，這在戲台上時常有的事情，現實中有沒有這樣的存在，這也說不準。

　他們倆身邊，平時能接近到的女性，都被一一列了出來。

　薑筱雨、陽兆傑、周衝……

　這麽一數， 還真有不少。

　“耀哥， 這薑筱雨可是知道我們很多機密， 而且，她在所裡自由度僅次於組長級別……”

　“你不會是懷疑她吧?”羅耀有些驚訝，這些人當中誰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是薑筱雨。

　薑筱雨是什麽身份，他最清楚了。

　“她有一段離家出走的經歷，雖然後來有人證明，但難保這裡面不會出問題，而且，日本人也曾經想利用過她……”

　“你想一下，她父母在我們控制之下，她本人又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上一次她被威脅利用， 她是配合把辛曉月給揪了出來， 你也對她信任無比，很多事情都交給她去做，她若是真有問題，咱們好多機密早就泄露給日本人了。”羅耀說道。

　“倒也是， 就憑你跟她過去那段感情，這薑筱雨也不可能是那種人。”宮慧說道。

　“陳芝麻拉谷子的事兒，你還說那個做什麽，何況，我對薑筱雨根本沒那個想法。”

　“你要是有想法，我還能把伱怎的?”

　“行了，別說廢話了，繼續吧。”

　“陽姐，我們對陽姐的過往了解不深，但是就她在山城跟咱們工作這段時間來看，她確實兢兢業業，技術上也算是一把好手，我沒看出有任何問題。”宮慧說道。

　“陽兆傑調回山城的時候，剛好就是小林玉枝潛入山城的時間……”

　“你該不會懷疑陽姐吧?”

　“難說。”

　“好吧，先把她放在懷疑名單中。”宮慧微微一皺眉，雖然她不懷疑陽兆傑，但現在只是討論，又不是認定，暫時擱置也是正常。

　余珍，不可能， 過！

　阿香，金瓔珞， 也不可能，她們都相對不那麽自由，而且有明顯的時間線對不上。

　記者，江琳，她雖然知道不少事情，但對羅耀跟宮慧工作和行蹤，那是不可能掌握的。

　胡曉玲?

　這個就更加不可能了，她的遭遇，那可是大家夥親眼所見的，一場大變故後，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元氣呢。

　江萍萍……

　絕不是，沈彧的媳婦兒，那是有跟腳的，絕無可能。

　“耀哥，咱們是不是太局限於身邊人了，有沒有可能是所裡重要人員的家眷，她們也是有可能的，所裡的機密也許她們不一定會知道，但咱們倆的事兒，難保這些人回家不會提上一兩句?”

　“這個可能性太小吧，咱們的保密規定很嚴格的，平時在所裡任何工作情況都是禁止回家說的，就別說咱倆的情況了。”

　“咱們的高層中不是有親眷是日本人嗎?”

　“你不會是懷疑老遲家的英子嫂子吧?”這回輪到羅耀皺眉頭了，這他也是絕對不會去懷疑的。

　“我只是這麽一說，沒有針對誰的意思。”宮慧心虛的低下頭說道。

　“我覺得，咱們有點兒疑神疑鬼了，這樣下去，身邊怕是沒有一個人能信任了。”羅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

　宮慧忽然道:“還有一個人，周然，你那個女同學，自從你們相認後，她可對你相當殷勤呢，是不是的找胡曉玲打聽你的情況。”

　“什麽叫相認，我跟她只是同學，沒有其她任何關系，再者說，我過去跟她也不是很熟悉，她要不是胡曉玲的朋友，我都不認識她。”羅耀忙道，那周然對他的意思，豈能看不出來，雖然說，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追求，對男人來說，那都是有那麽一點兒虛榮的，可是在另一個女人面前，絕對不能流露出半分來。

　否則，家宅不寧，這是千百年來的經驗教訓。

　“那她算不算一個呢?”

　“算。”羅耀敢說不算嗎，要說不算，只怕接下來會有多“酸”的話等著他呢。

　“還有我們沒想到的?”

　“羅雪算不算?”

　“這丫頭沒什麽異常吧，她平時除了工作之外，就是悶在宿舍看書，偶爾出去逛街，也不看電影，而且每次都是有人跟著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宮慧道。

　羅耀也點了點頭，羅雪如果是“夜梟”的話，她也得會分身術才行，不然，要完成這麽多事兒，不露出一點兒異常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羅雪身份特殊，外出肯定不能讓她一個人獨自的，身邊肯定的跟著人，監視的同時更多是的保護。

　對“叛徒”的記恨，全世界的間諜機關都是一樣的。

　叛徒的危害有時候要遠比一個潛入自己內部的間諜還要可怕，所以，對叛徒，從來沒有哪國的特情機關是心慈手軟的。

　“我讓陽姐準了一輛囚車，明天讓老虎跑一趟，去小黑煤窯把長谷壽山和雨宮慕接出來。”

　“這兩人可是重犯，尤其是雨宮慕，你打算把他們放在哪兒?”宮慧問道。

　“看守所肯定是不合適，我打算把這兩人放在彈子石，那邊有地下防空洞，安排老虎專門看管。”羅耀說道，“你覺得呢?”

　“彈子石離咱們也不遠，咱們來去也方便，也不會讓人起疑心。”宮慧點了點頭。

　羅耀是軍技室彈子石訓練班的班主任，他經常跑彈子石，這再正常不過了。

　“囚車會做一些偽裝，保證外面的人看不出來。”羅耀說道，這個他已經安排人去做了。

　“接下來，你是打算實施你的那個想法了?”宮慧道。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羅耀點了點頭，“眼下我最擔心的還是‘霧都1號’計劃，無論是針對‘夫人’還是盜取文件，這都是煙幕彈，目的都是有可能讓我們放松警惕，相信危險已經過去了，但是我覺得，真正的‘霧都1號’計劃還沒有實施，但也很快了。”

　“如果‘霧都1號’計劃不是衝著‘夫人’去的，那有沒有可能是衝著委座去的?”宮慧問道。

　“這個我跟戴先生曾討論過，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所以，我們暗地裡針對可能對委座的襲擊加強了安全保衛工作，凡是涉及委座安全的信息，優先處理等措施，現在並不知道計劃內容，是不是針對委座，是暗殺，刺殺，還是下毒，掌握不了確切情報，自然做不了針對性的部署。”羅耀說道。

　“這事兒也不是咱們操心的，還是讓戴先生去吧。”宮慧說道。

　“嗯，都快一點了，趕緊回去睡吧，明天一早還得上班呢。”羅耀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說道。

　“嗯，你也早點兒睡吧。”宮慧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羅耀把任務對楊帆交代好了之後，就去所裡上班了，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

　楊帆從彈子石打來電話，雨宮慕和松尾康成已經被安全的轉移過來了。

　羅耀讓他先留在那邊，晚些時候，他才有時間去。

　軍技室的日常工作，他需要處理，就算他把一些工作分派下去，每天還是有許多事情要忙的。

　還要開會。

　別看他現在只需要務虛，可事兒還是很多，恨不得能有一個分身的辦法。

　“曲譜的研究怎麽樣了?”

　“我們從幾個方面考慮，破解的難度很大，這可能是專人設計的密語記錄方式，換句話說，如果不知道設計者的思路，很難破解。”負責五線譜破解工作的小組組長很慚愧的低下頭說道。

　“沒事兒，這個不怪你們，不過還不要泄氣，這要是人設計的，都有被破解的可能。”

　“是，羅副主任。”

　“好了，別灰心，若是沒有思路，可以放松休息一下，把腦子放空一下，實在不行，我放你們半天假也行?”

　“不用了，羅福主任，我們可以去幹點兒別的，然後再回來繼續這個工作。”

　“那也行。”

　……

　黃角埡看守所·審訊室內。

　“近藤櫻子，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那放在你家鋼琴蓋子下面的五線譜裡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我不知道，那就是一本樂譜……”

　“樂譜，如果真是一本樂譜，我們會這樣對你嗎，那明明是一本改動了樂譜，根據的筆跡比對，那就是你親筆書寫的，而且你們的人在你被捕後，曾試圖前往盜取，你敢說這樂譜裡面沒有任何秘密?”羅雪俏臉冰冷，喝斥一聲道。

　“我真不知道五線譜裡的秘密……”近藤櫻子說道。

　“那你說說五線譜是怎麽來的?”羅雪問道， “這可是你的筆跡，別說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都到這時候了，還不肯說實話！”

　“是小柔，那個書房，平常除了我，就只有她能進去，我的鋼琴一向都是她幫我清理灰塵的，你們可以問她。”近藤櫻子忽然說道。

　“你這是想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吧?”

　“既然蘭姐都可能是你們的人，那小柔為什麽就不能是別人的人呢?”近藤櫻子反問道。

　羅雪臉色微微一變:“好，我就相信你一次，馬上提審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