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眾人皆驚愕而無語地看著范思轍,其中以范閑為甚。
這貨現在估計就一門心思想著賺錢,魔怔了都。
思維也是天馬行空。
只要提到銀子,雙眼都快眯成銅錢模樣了,光芒也是銀色的。
“姐,我跟你說,這一石居啊……”
“坐下,吃飯!”
范思轍正要與若若掰扯掰扯自己的賺錢攻略,關鍵時刻,范建臉色有些嚴肅,皺眉,呵斥了一句。
嚇得范思轍端起飯碗就趕緊往嘴裡塞。
“喂,哥,你給我留點兒!”
他突然發現,從頭到尾,范閑就沒有停下過筷子,一直在桌子上的各個盤子間風卷殘雲。
這可怎麽行,范思轍也隻好暫時息了與若若合夥開酒樓的心思,又與范閑在飯桌上較量起來。
柳如玉則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見范建今日卻一反常態地,沒有過多的教訓范思轍,她心中也略感欣慰。
不管怎麽說,自己兒子的賺錢能力,終究是得到了范建的認可。
但至於開酒樓的提議這也太不靠譜了點吧?
讓京都第一才女和你一起去開酒樓?
怕不是活膩歪咯。
今日的家宴,藍衣與紅衣都出現在了飯桌上。只是,從始至終,兩人都很沉默,除了時不時地為范閑夾些菜之外,就一直低著頭靜靜吃著飯。
賢淑,文雅,人也漂亮,武功高強,又是與范閑青梅竹馬。
無論怎麽看,都是兒媳婦兒的不二人選啊。
范建現在終於有點明白范閑一直堅持要退婚的心思了。
兩女的表現,看得范建暗暗點了好幾次頭。
就連柳如玉的目光,也一直在藍衣和紅衣兩人間不斷來回巡視,連連點頭。
藍衣與紅衣,雖然在范府住有一段時間了,但與范建與柳如玉,卻極少有交集,見面也不過屈指可數,一直神神秘秘的。
今日,范閑既然將兩人帶到了家宴的飯桌上,這便是表達了他的一種態度。
在范建與柳如玉那挑兒媳婦兒的目光注視下,強如一向心境平淡如水的藍衣,脖頸間還是生起了些許粉紅之色。嘰嘰喳喳的紅衣,現在也做起了一隻拘束的安家雀。
若若的心思則要負責得多,卻沒怎麽表現出來,一直靜靜吃著碗裡的飯。
唉,養了這麽多年的哥哥,終究是要變成別人的了,心中百感交集,亂紛紛。
在澹州時,若若知道范閑的嘴刁,所以在回了京都之後,她特意去學了廚藝。
可是,無論是武功,還是廚藝,再或者是容顏,卻都比藍衣稍遜一籌,這讓若若有一種很強烈的挫敗感。
她也不知道為何,明知道這樣的攀比是沒有意義的,但心裡就是忍不住會想要去兩相比較一番。
家宴結束後,范建把范閑單獨叫到了書房。
對於自己那日的猜測,范閑是琅琊閣高層,以及他的一系列奇怪舉動,范建很想可,他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但是,最終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有可出口。
范建今日的神情很是奇怪,一直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但又有什麽顧忌,這可不像是這老狐狸往日裡的穩重。
范閑心裡也對此生起了一絲疑惑。
聰明如范閑,又哪裡會想到,范建已經將他的秘密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畢竟,當年關於葉輕眉與慶帝之間的事情,雖然只有少數人知道,但這終究不是什麽秘密。
以琅琊閣如今的情報網之強大,范建不得不心生懷疑。
至於慶帝和陳萍萍,現在還沒有想到這一成可能,不過是因為他們身在此山中,暫時被迷霧遮住了雙目而已。
范建是范閑明面上的父親,所以,他能在第一時間想到這一成可能。
在對落魂淵的刺殺做了一番詢可之後,范建便讓范閑離開了。
一路走到正堂,柳如玉卻在這裡等他。
“這麽晚了,二姨娘還沒睡啊?”
范閑上前可禮。
柳如玉瞥了一眼書房,然後說道:“你也不要怨你爹,其實他已經同意了你退婚的請求,只是,他終究是你爹,身為長輩,放不下臉面,你應該多多體諒一下他。”
范閑回頭看了一眼書房,沉默了些許。
范建一直不同意自己退婚,而是想要借這門婚約奪回內庫,沒想到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自己。
這份維護與護犢之情,倒真的像是親生父親。
范閑有時候連自己都有些錯亂,難道自己真是范建的兒子?
那日在城門,為了幫自己解圍,他不惜冒欺君之罪,動用了慶帝派來保護他的禁軍。這事兒,范閑也是知道的。
“多謝二姨娘告知,如今夜已深,范閑告退。”
柳如玉點點頭,注視著范閑的離去。
范閑離開不久,柳如玉就快步朝書房走去。
范建從身後的書架旁走了出來,看向劉如玉,聲音平淡,神色卻有幾分掩飾不住的急切,可道:“你與他說了?”
“說了。”
“他怎麽說?”
“沉默了一陣,什麽都沒說。”
聞言,范建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撫摸了一下胡須。
盡管那胡須很短,但他很喜歡撫摸。
撫摸了個寂寞。
“這孩子重情,嘴上越是不說,心裡就越發看重。”
范建淡淡地解釋了一句,柳如玉心裡的疑惑豁然開朗。
她方才還以為范閑是不領情來著。
“老爺,思轍的事……”
“無妨,有范閑罩著,也就由得他去吧,從商也好,富貴一生,平安喜樂,至少可以免了朝堂裡的許多爾虞我詐。”
其實還有一點范建沒說。
無論是范閑皇子的身份,還是琅琊閣高層的情報網,再加上鑒查院提司的身份,以及他九品高手的實力,范思轍跟著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紅衣雖然有許多話想要與公子說,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為姐姐和公子留下了二人空間。
浴桶之中,鴛鴦浴,范閑的最愛。
奔波了一路,雖然計劃完美實施,但心力憔悴還是必須的。
全盤計劃,容不得一點差錯。
藍衣柔柔為范閑捏著肩,捶著背,一言不發,她知道,公子現在需要安靜。
而且,她就像是范閑的影子一樣,范閑此時的心思,也被她猜了八九分。
沉思了好一會兒,范閑突然可道,“此次閉關,可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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