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劉依依已經抓回來了,您看,怎麽處置?”藍衣一邊給范閑搓著背,一邊輕聲問道。
“她雖然是歸魂殺手組織的成員,但明面上,還是東夷城的人,而且此人在江湖以及朝堂上,與各方關系錯綜複雜,牽扯不清,留在手中,終究是個麻煩。”范閑享受著藍衣的伺候,思索著此事的利弊。
“那公子您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和她學習廚藝嗎?此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你看著辦吧。”
“謝公子。”藍衣輕輕從後面抱住了范閑。
“傻丫頭……”
《弈搏術》,范閑也早已傳授於藍衣,其中厲害關系,范閑明白,藍衣又何嘗不清楚。
可以這麽說,如今的藍衣,就算是離了范閑,也能稱霸一方。
無論從哪方面看,她都是妥妥的主角模板。
“明日一早,我會趕赴三州之地,去察看災情,監督糧食的下發,穩定民心,你親自押送劉依依回京都。”
聽到要與公子分開,藍衣沉默著,久久不出聲,只是抱得更緊了些。
雖然不舍,但劉依依嘴裡肯定知道很多關於“歸魂”殺手組織的秘密,這個人很重要,她必須親自處理,公子才能放心。
這些,藍衣心裡很清楚。
所以,她默默服從了范閑的安排。
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在落魂淵一戰之後,已經漸漸浮現在琅琊閣的眼中,其名:歸魂!
一個隻聞其名,就能聽出其中的強大與神秘。
琅琊閣,這是遇到對手了!
難道是另外一個穿越者創建的神秘組織,只不過自己走的是主角路線,他走反派路線?
不然,他幹嘛非得殺自己不可?
范閑如此無聊地猜測著。
今晚,又是一番折騰。
藍衣不知道,再次見到公子,將是什麽時候,心中不舍難以抑製,今晚,比以往也就更加主動了許多。
這可是兩個大宗師啊……
期間,沈月熙也不知道因為何事,雙眼通紅,來過一次,聽到裡面的動靜,臉色唰的一紅,趕緊跑開了。
連自己因為什麽事兒來的這裡,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幾日,自己竟然還對這小子改觀了不少,也算有些認可,有些好感,可現在看來,自己之前就沒看錯他。
民間的傳聞還真是沒錯,這混小子就是色魔一個。
沒救了!
沈月熙氣呼呼著走開了。
江南的早晨,霧氣騰騰,竟比夜間還要濃鬱一些,到了午時,才會漸漸散去。
一種朦朧美,匯成自然詩。
一大早,范閑便收到了紅衣從京都傳來的急信。
走的是琅琊閣渠道。
比鑒查院要快上不少。
看了上面的情報,范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陳萍萍竟然主動聯系紅衣,這算是兩人之間的第一次合作嗎?
為了掩飾,陳萍萍在借助琅琊閣渠道傳遞情報的同時,也啟用了鑒查院的消息渠道,為的,就是打掩護。
畢竟,鑒查院,是直接聽命於慶帝的。
若鑒查院絲毫沒有動作,難免引起懷疑。
“公子,吃早餐了。”
藍衣一早就去了驛站的廚房,親自為范閑準備早餐。
今日分別,范閑不但要去三州之地視察災情,逗留多日。
之後,范閑還要去前線參戰。
南北之戰已經開始。
此戰,是慶帝的關鍵一環,又何嘗不是琅琊閣的機遇與挑戰。
同時,這也是《余年計劃》中的關鍵一環。
琅琊閣,要真正面世了!
老躲在暗處,這算怎麽回事兒?
公子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京。
藍衣想著,能夠多為公子準備一餐飯,自己心裡也是高興的。
簡單洗漱一下,兩人便坐了下來,一起吃早餐。
這時候,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李天露和沈月熙。
兩人也不客氣,直接上手。
范閑瞥了兩人一眼,也沒說什麽,反正最討厭這種人了,蹭吃蹭喝。
藍衣的手藝,那可是自己的專屬。
“糧食真的已經運走了?”沈月熙沉默了一下,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問道。
范閑往藍衣碗裡夾了些菜,淡淡答道:“若非如此,你以為我有心情在這兒吃早餐?”
沈月熙看著范閑,使勁兒嚼了嚼嘴裡的佳肴,磨牙問道:“如此說來,你那日故意告訴我,說糧食已經找到,今日裝船運往三州之地,是為了試探我?”
范閑默認,沒有反駁。
沈月熙莫名笑了一下,帶著幾分嘲弄。
“沈大人,吃過飯後,你便隨藍衣一道返回京都,由三百紅甲騎士護送你們。”范閑對她的嘲弄視而不見,說道。
沈月熙輕微皺了皺眉心,“你不與我們一起回京?”
范閑沒有理會她。
“陛下派你我南下,不過是為了找糧食,如今既然糧食已經運往三州之地,你我該一道回京向陛下複命。”
范閑接過藍衣給自己添的一碗粥,自顧自地吃著,滿臉享受,對沈月熙的話充耳不聞。
“這時候離開,擅離職守,往大了說,是違抗聖旨,范閑你不要命了!”
沈月熙站起身來,對范閑恨鐵不成鋼地呵斥道。
若非看在葉輕眉的面子上,她才懶得管這些閑事呢。
“小聲點兒,食者,不語,知不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多謝沈大人關愛,就不勞您操心了。”
“你!”
沈月熙見勸不動范閑, 氣得對滿桌子的美食也沒了胃口,看向也同樣吃得正香的藍衣,說道:“你也不勸勸他?”
藍衣淡淡說道:“公子決定的事,從未更改過。”
“哈……得嘗如此人間美味,也不枉人活一世。”這時候,一直優雅自顧自吃著美食的李天露,放下手中的碗筷,滿意地讚歎了一句。
沈月熙無語地看著她。
李天露擦了擦嘴唇,看向范閑,問道:“范公子,藍姑娘與沈大人回京,那我呢?”
范閑抬頭瞥了她一眼,接過藍衣又給自己添的粥,呼呲呼呲喝了起來,也沒有理會她。
“自古女兒家便沒有多少地位,無才便是德,天露自詡有些才華,卻無處施展,想要投效到公子麾下,還望公子收留。”
李天露起身,對范閑躬身執禮。
藍衣臉色平靜,沈月熙則是臉色莫名不斷變幻著,也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