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苟是不可能苟起來的(上)
記得以前看戲的時候,某些逼神都會來這麽一句:“借你項上人頭一用!”然後趁敵人不備,摔杯為號,再湧出百八十個刀斧手,把某個倒霉蛋剁成花生醬。
眼巴前雖然沒有刀斧手,但李邦彥那個廢物已經像一灘爛泥癱倒在地上,還如同剛遭受了什麽摧殘似的死死抱著趙大錘的腿,嚶嚶嚶嚶起來。
嘴裡還在碎碎念:“皇叔,不要啊!官家,快救救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的孩兒。臣,不想死啊!”
趙佶也為難了。
皇叔這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也號不清他的脈象,也不知道他到底啥意思。剛才還好好的,怎就突然要弄死李邦彥了呢?
是,李邦彥是廢物了點兒,嘴也臭了點兒,但還真沒什麽大罪,直接殺了,不太好吧?
要不,就說他是屍位素餐,遠遠地貶謫了算球?
“誰說要殺他了,又為什麽要貶謫他?”
老趙家這動不動就貶官的習慣是真不好,看誰討厭直接取關或者是乾脆一刀哢嚓了不就行了嗎?
磨磨唧唧的,實在不爽快!
這怎麽還是要殺了呢?李邦彥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到了極點。
“只是聽唱戲的經常這麽唱,我感覺很有氣勢,就拿過來試驗一下。”趙大錘笑眯眯地問,“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很吊?”
李邦彥:“……是挺意外的。侯爺,您有什麽話,能直說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擼貓擼個差不多就得了,如果再繼續撩撥下去,只怕李邦彥起了別的心思,趙大錘也不再戲耍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事情很簡單,勞軍,也就是帶著大批的賞賜去犒勞打了勝仗的軍隊,屬於美差,油水很足的!
對這個美差,李邦彥卻是避之唯恐不及:“我能不去嗎?”
“你說呢?”
犒賞三軍的活兒,大家都愛乾。
你好我好大家好,排排坐位分果果。皆大歡喜的事兒,即便負責分果果的人往自己兜裡多揣了兩個,別人也不會說什麽。
可你讓我去犒勞金國的軍隊,玩的是哪一套?
別以為我讀書少就什麽都不知道,你個趙大錘現在最想玩死的就是金國,你的所作所為一直都是在為消滅金國做準備。
我這前腳去犒勞金軍,後腳你就說我“私通敵國、圖謀不軌”,把我全家老小挨個放血了。
多大仇,多大怨,你要這麽坑我?
再說了,大家一起吃喝玩樂、風花雪月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和金國打生打死的呢?
金國,那是友邦啊!
官家也是老糊塗了,居然死心塌地地相信了趙大錘,一心想著要和金國掰掰手腕。
別看趙大錘打著“誅除六賊”的旗號,把幾個大佬給弄死了。但在李邦彥等一幫“愛好和平”的人心裡,趙大錘說不定才是最大的奸賊。
也就是這家夥現在風頭正勁,手段也有點高深莫測,要不然,呵呵。
趙大錘不管這些,你個執行人好好乾活就完了,想這麽多幹嘛?
你想了,就有用嗎?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趙大錘乾笑一聲:“你只需要好好完成任務,讓金人充分感受到我們的誠意和溫暖就行了。所以,你這次的任務就叫送溫暖吧!”
既然是送溫暖,那就得有些能溫暖人的東西,比如糧油米面、花生瓜子礦泉水。
“沒有,這個真沒有。”趙大錘搖搖頭,“金人喜歡吃肉喝酒,這些東西咱們都不多,給他們一點也沒什麽意思。
給絲綢吧,這玩意兒咱們多。”“多少合適呢?”趙佶問道。
雖然不是很明白皇叔的想法,但趙佶知道,信皇叔得永生。只要跟著皇叔的腳步,他必將成功到達幸福的彼岸。
因此,他隻問多少合適,而不會質疑這件事的正確性。
“十萬匹,會不會多了點兒?”
趙大錘也拿不準,現在的生產水平到了什麽程度。他就知道粉絲提供的史籍裡面,動不動就是北宋納歲幣幾十萬匹。
十萬,估計不是很多吧?
李綱怒了:“皇叔真是好大的手筆!你可知道一匹絲綢作價百貫,十萬匹就是千萬貫,犒軍結好?你犒的是誰家的軍,結的又是誰家的好?”
趙大錘數學不好——當然語文也不好——他掰開手指頭,挨個數零,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乖乖,這就一百億了嗎?”
這麽多的錢,確實不能白白地送給金人花!
你國號是金國,種族是金人,肯定黃金很多,應該不差錢吧!那就拿你們用不著的金子來換,價格美麗喲!
趙佶還是很有霸總風范的,大氣地一揮手:“既然是送,就別在乎錢財了。”
李綱抬頭看了看這一對昏君佞臣,拿出小本本記黑帳:宣和五年某月某日,上被安樂侯蠱惑,欲以十萬布帛賄賂金人,實乃賣國屈膝……
“不行!”趙大錘堅決反對趙佶敗家子的行為,“這麽多的錢,我不舍得白給他們。李丞相,你舍得嗎?”
李邦彥其實很想說,關我屁事,又不是我的錢。
張了張嘴,因為怕死又緊急換成了:“臣也很心痛啊!要不, 就暫時不去了吧?”
“不行!犒勞是必須犒勞的,賠本賺吆喝的事兒也不能乾。”
趙大錘為難了一下,決定為難李邦彥一下:“聽聞李丞相手段高明,有點石成金之術,一定有辦法把這次任務圓滿完成。
等你歸來之日,把一百萬貫上交戶部,多賺的都算是你的辛苦費了。對於本侯爺的安排,你怎麽看?”
李邦彥能怎麽看,他現在想躺那兒看。
不!是閉上眼不看!
早就該知道呀,這個趙大錘不是個好人啊!他不把整個朝堂的大臣都禍禍一遍,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為什麽,我要踏入社會?為什麽,我沒能聽從老父親的遺願,乖乖地當一個逍遙自在的小地主?
我悔啊!
看著跟死了爹娘一樣跌跌撞撞出宮的李邦彥,李綱再次奮筆疾書:大錘者,實則大奸大惡之徒也。為躲避後世罵名,戕害朝廷重臣,致使朝堂烏煙瘴氣……
看計劃完成了第一步,趙大錘羽扇綸巾,直接命令:“閑雜人等回避!李秋水,你去門口守著,敢有亂闖的一律打死。”
李秋水眼皮一翻:“奴婢只聽官家的命令。”
“真的嗎?我師兄的命令你聽不聽呢?”
李秋水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恨恨地指了指趙大錘,老老實實地看門去了。
李綱覺得自己就算是閑雜人等,拱了一下手就想溜。
趙大錘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沒發現你記小本本了?留下!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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