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下)

　也許是有兒子幫場的原因，太后的手氣越來越旺。

　第一把，沒摸三圈牌，趙大錘就放水了。

　“特麽的，你這是什麽臭手?”趙佶破口大罵。

　“就是！不會打牌就趕緊換人！”趙桓也跟著訓人。

　“趙桓你個龜孫子，敢罵老子?”趙大錘眼一瞪，“我打死你個狗日的！”

　趙桓頭一縮，有點慫。但看著皇祖母鼓勵的眼神，隨即回懟:“牌場無父子，你自己不會打牌，還不能讓人罵你了?”

　“你們娘仨合夥收拾我一個是吧?我整死你們！”

　太后這祖孫三代相視一笑，頗有默契地結成了聯盟。

　如果不作弊，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玩不過三個人的。人家有一家就認著不贏了，拆牌碰你，讓你三圈摸不著牌。任你天大的本事，也贏不了啊！

　更何況，還有趙佶這個好上家不停地喂牌，趙楷那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叛徒，在不停地給太后支招。

　趙大錘輸得，連他媽都快不認識了！

　他也沒有渾身掛滿玉佩的習慣，跟個人形風鈴似的。隻得從系統貨架上不斷地買東西，我買，我買買買。

　人家都是動不動就傳家寶、先帝禦賜的，咱也不好意思拿些破玻璃球出來糊弄人，只要貴的，不要對的！

　趙佶，這一塊勞力士給你了！

　趙桓，這一本原版手繪給你，留著你召喚神龍。

　太后，這一堆都是您的了！別一個一個的拿了，費勁！

　系統的東西，哪有便宜的?都被黑心的中間商賺差價了。

　從日中到日落，趙大錘是輸了個天昏地暗，滴流精光。

　“不玩了不玩了！”

　趙大錘輸得眼發昏、頭髮蒙，耳瓜子嗡嗡的，果斷止損。

　這打牌最忌諱贏了還想贏，輸了還想撈回來。結果往往就是，越撈越深，越深越撈，直到把自己全部搭進去。

　趙大錘是個“德藝雙馨”的好青年，絕不乾那不明智的事情。但太后贏得正開心，趙佶趙桓陪贏得也很開心，如何能輕易罷手?

　太后喘了幾口氣，笑道:“再玩最後一局，好不好?”

　“好。”

　“不好。”

　兩人讚成，一人反對，再玩最後一局的決議就此通過。

　“在這之前，我有句話要說，你們幾個都聽好了。如有違背，老身就是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說到最後，太后已經是聲色俱厲。

　趙佶爺仨加上趙大錘，急忙起身行禮:“請皇太后示下，我等必不敢忤逆！”

　“立嫡立長，兄終弟及！”

　這是安排後事了呀?還是關心大宋集團下一代繼承人的後事。

　趙大錘不在乎這個，管你誰當皇帝呢?誰敢跟老子扎刺，我就玩死他！

　趙佶也不是很在乎。本來就說好了的趙桓繼位。雖然不是很好，但也沒必要出什麽么蛾子，別的皇子也不一定就比趙桓強了。

　這裡面，最不甘心的要屬趙楷。

　憑什麽啊?

　我天資聰穎，智慧過人。皇子裡面，也就屬我的考試成績最好。如果隻論才華，他們都是渣渣。

　但眼前這個局勢，他能說什麽，他敢說什麽?

　趙楷毫不懷疑，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下場一定很慘很慘，比老九趙構都慘。

　“楷兒，你也別覺得是皇祖母偏心。我太宗一脈得位國不正，原本就被人詬病。如果再鬧出如前唐一般，為了一個位子而兄弟反目、父子成仇，這天下我們還能掌控嗎?”

　趙楷還是肚子裡很有點墨水的，對唐朝那些宮鬥戲很熟悉，對一代帝王李世民的黑歷史也很了解。

　任你李世民立下再多的不世之功，你殺父殺兄殺弟殺子的惡行都難以遮掩。以至於後來有了武曌專權誤國，甚至是牝雞司晨的鬧劇。

　殺得人頭滾滾的，就為了那一個位子，真得值得嗎?

　想到這裡，趙楷直接跪下:“請皇祖母和皇爺爺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一定唯太子馬首是瞻，盡力輔佐太子，使我趙家孝悌之名永傳。”

　“好啊好啊！”太后欣慰地點點頭，“就知道你是個乖孩子，桓兒，今後你可不能虧待了你四弟呀！”

　趙桓也立即跪下承諾:“必不敢讓皇祖母擔心。”

　趙佶看太后的精神有點不太好，勸說道:“母后略有微恙，還是早些歇息吧?朝中的小事，交給兒臣就好。”

　“好。我一個婦道人家，就不多說了。咱們不還有最後一局牌要打嗎?那就開始吧！”

　趙佶還要再勸，趙大錘微微搖搖頭，輕聲說道:“最後一局。”

　太后微微一笑，低下了頭，再也沒有了動靜。

　趙大錘高喊一聲:“太后喜抓天和，大殺四方呀！”

　趙佶強忍著淚水，也跟著高喊:“聖母皇太后喜抓天和，大殺四方嘍！”

　隨即，整個皇宮都響起高喊:“聖母皇太后喜抓天和，大殺四方嘍！”

　看他們手忙腳亂地給太后整理，趙大錘擦了一把眼淚，說了聲“你們接著玩”，掉頭而去。

　“父皇，您要去哪裡?”剛沒了媽，趙佶可不想這個“父皇”也棄他而去，忙出聲問一句。

　“我見不得哭哭啼啼的場面，出去透透氣。”

　等趙大錘找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準備痛痛快快地哭一場，赫然發現李秋水居然跟在身後。

　“你現在應該陪著趙佶，找老子幹嘛?”

　還有木有一點個人空間了，難道你就那麽想看老子哭得稀裡嘩啦嗎?

　“老身心裡難受，不能出來透透氣嗎?”不知道是不是趙大錘的錯覺，總覺得李秋水的眼裡也是紅紅的，好像是，哭過?

　“你剛才說啥?”

　“我出來透透……”

　“上一句。”

　“老身……”

　“哇！你終於承認你是女人了吧?還整天老夫老夫的叫著。我當時就懷疑，人家都是老夫老妻的，你的老妻跑哪兒去了呢?敢情是沒那個功能啊！”

　“你……”

　李秋水火冒三丈，旋即又平靜下來，“你這小娃娃，倒是挺知道為人紓解傷痛。被你這麽一氣，我好像也不那麽傷感了。”

　李秋水為什麽會因為太后的死而傷感?

　如果那誰誰說的是真的，李秋水暗戀神宗趙頊多年，並答應照顧他的孩子和公司，但太后是誰?

　那是趙頊的正牌老婆啊！不應該對沒名沒分的小三李秋水大打出手，來個物理超度才對嗎?

　她們什麽時候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古代的人都是這麽的豪爽嗎?

　“休得胡言亂語！”李秋水也不覺得趙大錘是故意開解他了，“哪個帝王不是后宮佳麗無數，當太后的就要有母儀天下的風范。太后品德高潔，寬宏大度，不是市井間的妒婦。”

　也是，皇帝那麽多的女人，如果太后天天忙於抓小三，估計這輩子就不用乾別的了。

　但太后真得有那麽大度，能和趙頊的紅顏知己李秋水相敬如賓嗎?

　“相敬如賓說的是夫妻之間，哪裡有你這般……該死！”

　李秋水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健康的內容，勃然變色，大袖一揮，一道勁風襲來。

　區區一道小風兒，能奈我何?

　趙大錘硬抗了他這一擊，還不忘挖苦一下:“要掃地嗎?也不知道先灑點水啊！”

　李秋水知道趙大錘有金身護體，自己根本就不能傷他分毫，但還是徒勞地朝他發起猛攻。

　一拳重比一拳，一掌勝似一掌。

　半柱香過去，被打的屁事沒有，打人的反倒是累得吐出來一大口老血。臥槽，這是要訛人呀！

　“上次被你師兄所傷，老身就一直沒有痊愈。今日大悲大喜之下，將瘀血吐出，反倒念頭通達了。”

　說著， 李秋水學江湖人士抱拳行禮:“逍遙門女弟子李秋水，謝過大錘真人點化！”

　“誰是大錘真人?”

　“你呀！你師兄叫三瘋子，你叫個大錘子，有何不可?”

　趙大錘想了想，也對，火龍果教出來的徒弟，還要啥好名字啊！

　“那好吧，秋水女俠。”趙大錘也學著抱拳問候，“到了俺的地盤，女俠有何貴乾呢?”

　“我俗念已了，再沒有什麽牽掛的。剛才忽然心有所感，隱隱有突破之意。自當就此別過，尋一安靜處踏入宗師之境。”

　趙佶真慘啊！

　老媽剛下世，小媽也要棄他而去，說好的要陪伴彼此一輩子的呢?你就這麽棄你的老情人的兒子於不顧，將來怎麽跟趙頊的鬼魂說話?

　“這不有你嘛！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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