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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莽新造反的日子》第三百九十二章 賭約
自古以來,舍生取義的人多不勝數,忍辱負重的卻少之又少。

 不願意舍生取義,也不願意忍辱負重的大人物,也有。

 比如某慈禧。

 她若是有呂後的智慧,就該知道面對強敵的時候如何忍辱負重,而不是一邊挨打一邊賠款,一邊還嘴硬的四處叫囂。

 她想要面子,但面子裡子全丟了,還丟了我中華無數疆土。

 還有她手底下那位被各種洗的中堂,在後世的各大影視劇中,被演示成了一個忍辱負重的代表,被吹噓成國之柱石。

 一個在國家危難之際,在國家賠款賠的發不起俸祿的時候,能為子孫留下萬萬家財的人,算什麽國之柱石?

 他要算是國之柱石,那於謙算什麽?總理又算什麽?

 國之柱石的門檻沒那麽低。

 國之柱石四個字,他不配。

 ……

 魚蒙聽到魚禾吩咐,輕咳了一聲,道:“我家主公乃是巴郡之主、犍為郡之主、益州郡之主、越巂郡之主、交州五郡之主。

 句町國受我家主公節製,交州剩下的幾郡也是我家主公囊中之物,你荊州亦是如此。”

 王堂心中震驚的無以複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魚蒙所言屬實的話,那眼前這個少年稱之為西南王也不為過。

 若是讓他拿下了交州剩下的幾個郡以及荊州,那大半個江水以南,就被他握在了掌中。

 西南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厲害的人物?

 這麽厲害的人物又怎麽可能是一個少年?

 不及弱冠,就坐擁大半個江水以南,還沒傳出什麽風聲。

 王堂不信。

 “恐嚇不成,又改蒙騙了嗎?”

 王堂有些氣弱的小聲鄙夷。

 魚蒙瞪起眼珠,怒斥,“放肆,我家主公需要蒙騙你?”

 王堂撇撇嘴,就是不信。

 看魚禾的樣子,不像是滇人也不像是句町人,那就跟滇王和句町王沒關系。

 魚禾看著像是漢人,西南漢人中,也就鄧讓能成氣候。

 魚禾八成是鄧讓的後輩,也唯有鄧讓能在荊州大亂的時候,率軍從南面侵入荊州。

 但鄧讓可沒那個能耐拿下滇國和句町國。

 此前荊州牧征討鄧讓的時候,句町國的人還出手幫過忙呢。

 句町國和鄧讓顯然不是一起的。

 所以魚禾明顯是在哄騙他。

 魚禾看出了王堂的心思,微微搖頭道:“你們這些人啊。總是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總是不願意多看看外面。

 外面即使翻天覆地了,你們也不知道。

 或者說你們都不想知道。

 等到外面的人壯大了,殺到你們家門口了,你們才會分出一些心神,看一看外面。”

 魚禾目光落在王堂身上,冷淡的道:“我,魚禾,鹹陽人。四載之前,隨我阿耶一起跟隨平蠻將軍馮茂征討西南諸夷。

 馮茂被西南的瘴氣所製,放棄了征討西南,留下了我們這些隨君的從屬,在西南邊陲繼續征戰。

 我們這些人身中了瘴氣之毒,只能在兵營裡等死。

 我阿耶不願意看著我死,就帶著我逃進了西南的山林。

 我在西南的山林裡撿回了一條命,然後帶著其他想在西南活下去的人挑了六盤水大營,逃到了平夷。

 借著平夷無人管束之機,拿下了平夷。

 在平夷落腳。

 隨後借著句町王亡承和益州郡莊氏之力,巧施謀劃,奪了滇王安羌的家業,跟莊氏平分了益州郡。

 鄧讓趁著這個機會,佔據了益州郡三縣之地,算是跟我結下了恩怨。

 朝廷派遣廉丹征討西南的時候,我借莊氏和句町王之兵,抵禦廉丹於漢陽。

 我派遣兵馬三路夾擊,輕而易舉拿下了越巂郡,又在漢陽的山林裡,火燒了廉丹的二十萬大軍,擊敗了廉丹,趁機兵進犍為郡,拿下了犍為郡,生擒了廉丹。

 隨後借著巴郡空虛之機,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半個巴郡。

 此前荊州牧征討交州,便是我巧施謀劃,借荊州牧之手牽製鄧讓。

 但在我對陣廉丹的時候,鄧讓還是出兵偷襲了我的益州郡,所以我讓亡承率軍去給了鄧讓一個教訓。

 去歲中,荊州鬧了大災,盜匪四起,亂成一團。

 去歲末,南陽鬧綠林,荊州牧奉命去征討,屢戰不可。

 今歲初,鄧讓苛待佔人,引佔人反叛,大亂交州。

 荊州牧和鄧讓已經碰撞了一次,還沒有恢復元氣,又開始征戰。

 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就派兵先征交州,再謀荊州。

 我在荊州外的伏牛山,一直等了月余,一直等到了荊州牧跟綠林軍殺的難舍難分的時候,才率兵進入了荊州。

 如今荊州江水以南之地,幾乎全是盜匪,各地官府岌岌可危,各縣各城,任我取允。

 你覺得我要拿下荊州江水以南之地,很難嗎?”

 王堂呆呆的站在原地,徹底說不出話了。

 若是真如魚禾所言,那他拿下荊州,真的不難。

 因為魚禾太會挑時機了,他出兵開疆拓土的時候,都是對方最虛弱的時候。

 他幾乎不用花費多少力氣,就能拿下自己想要的地方。

 魚禾太會算計了,他不僅能利用別人虛弱的時候,也能用自己的謀劃將別人引入到虛弱的地步。

 他就像是將所有的人握在手心裡,想讓別人往哪兒走,別人就會往哪兒走。

 又像是知道別人的命運,總是能卡在關鍵的時間上,出手操弄別人的命運。

 但是這種妖孽真的存在嗎?

 肯定不存在。

 這種妖孽要是存在,別人還怎麽活?

 王堂想到此處,快速的回過神,目光變得堅定了許多,盯著魚禾沉默不語。

 魚禾見此,歎了一口氣,“還是不相信嗎?”

 王堂冷冷的道:“我又不是任人愚弄的傻子。”

 魚禾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你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若是別人跟我說他僅僅用了四年,就掌控了大半個江水以南,我也不太會信。”

 王堂冷哼了一聲。

 魚禾繼續道:“那你就在我大營內好好待幾日,這幾日你可以好好轉轉,好好打聽打聽,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此前我雖然將你逼的太狠,但並沒有惡意,也並非非要你立馬表態。

 我只是想殺一殺你的威風,讓你放棄自縊的想法。”

 王堂聽到這話,面色緩和了幾分。

 或許是聽到了魚禾是漢人出身,即便是他投了魚禾,也不用做漢賊,心裡少了一些負擔和抉擇。

 也或許是因為魚禾之前很霸道,現在柔和了許多,他心裡沒那麽大壓力了。

 王堂不重不輕的道:“誰知道你大營中的人會不會跟你沆瀣一氣,哄騙我。”

 魚禾愣了一下,感慨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我們說一說南陽的戰事好了。”

 王堂聽到魚禾提起南陽的戰事,瞬間有了興趣。

 “怎麽說?”

 魚禾笑道:“荊州牧如今集結了荊州一切的兵力在征討綠林山的綠林軍。荊州遇襲,荊州牧也派人向朝廷求援。

 那我們就說說,荊州牧能不能擊潰綠林軍,朝廷派遣的援兵何時能到,會不會幫荊州牧征討綠林軍。

 如何?”

 王堂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又顧慮,但他不能說。

 魚禾笑道:“荊州牧征討綠林軍,沒十天半個月,根本不會有結果。索縣沒糧了,撐不了十天半個月。

 你擔憂索縣的情況,或者說你擔心你府上的家眷,會因為得不到你的消息,被城裡的百姓遷怒。

 此事你倒是可以放心,我會派人去接管索縣。

 並且派人給索縣的百姓分發糧食。

 至於你是否投了我,是生是死,我會先瞞著他們。”

 王堂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魚禾有些好笑的道:“你覺得我是趁人之危,拿下索縣?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我放你回去,索縣你也守不住。

 我在放你回去以後,還可以放出話去,就說你私底下跟我達成了協議,你放我入城,我放你全家一命。

 但是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

 到時候不需要我攻城,城裡的百姓就會先攻破你的府邸。

 你死了,索縣的縣城就更守不住了。”

 王堂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以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中充滿了無奈。

 魚禾年紀不大,但卻將人心看透了。

 也能將人心利用到一個讓人膽寒的地步。

 他聽魚禾的,倒還好。

 不聽魚禾的, 魚禾能折騰的他生不如死。

 索縣確實守不住,在張隆一行人走了以後,就注定守不住了。

 不然他也不用被魚禾隨意放出去的一則謠言,就逼到此處來。

 魚禾既然是個漢人,那應該不會對漢家百姓做出太狠毒的事情,只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進入索縣,應該不會屠城,他也不用太過擔心。

 魚禾見王堂妥協了,淡淡的一笑,“你覺得綠林會勝還是荊州牧會勝?朝廷的兵馬何時能到?”

 王堂遲疑了一番,斬釘截鐵的道:“自然是君侯勝而綠林敗,朝廷的兵馬不日就會到。”

 魚禾笑著道:“那我就只能選綠林軍勝,朝廷的兵馬得很久以後到了?”

 王堂沉默不語,答案顯而易見。

 魚禾又笑著道:“那就這麽定了。你贏了,我放你離開。你輸了,就得留下輔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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