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家丁跑著進府,道:“西城門外忽然出現大股金兵,府衙送來消息讓老爺過去議事!”
“什麽?”正在逗弄孫子的楊致遠一下站了起來,將興兒送到楊夫人懷裡,道:“夫人你帶著孩子們趕緊從東門離開,直接到碼頭坐船離開奉城!”
“那老爺你呢?”楊夫人一下也亂了分寸,道:“我們一起走吧!”
“我要去府衙議事,你們走了我才沒了後顧之憂!”
楊致遠面露急色,也不再和她糾纏,轉頭就要出府,可還沒出門,又有家丁來報:“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怎麽都大驚小怪的,又有何事?”楊致遠有些不悅,道:“莫非是金兵進城了不成?”
家丁一愣,道:“不知是不是金兵,外面有人將咱們府上給圍了,讓老爺和夫人都過去回話呢!”
“什麽?”楊致遠大驚,楊府的家丁都是千挑萬選的,很多都是戰場上廝殺過得老兵了,他連忙道:“將人都聚起來,我們過去看看!”
不一會兒,整個府裡都得了消息,後宅的女眷們都聚在一起,羅莎莎帶著十幾個女兵將她們護住,曹雲兮也趕了過來,道:“妹妹,這是怎麽回事?”
“陛下!”詩晴帶著眾人見禮,道:“不知什麽情況,外面有千余人將楊府圍了,各門都有人把守,我爹娘都已經過去查探了,我們先在這裡等信。”
“莫非是趙家對我不滿?”曹雲兮皺眉,道:“前些日子他就在朕面前多次覲見,話裡話外都是奉城兵權在他手上,還說他家公子如何出眾,當時我也未曾過多理會,莫不是他惱羞成怒要強搶我吧?”
此時也顧不得稱孤道寡了,曹雲兮能想到的就是趙譽,一是在城裡調動兵馬,定然繞不過他,二則是她心知肚明,這個趙譽對她的身份虎視眈眈,一直有些想法。
“我也不知道具體情形!”詩晴搖搖頭,轉頭對羅莎莎道:“羅姨娘,你在這裡護著陛下和她們,以免有賊人從後門進來,我去前面看看!”
“我們還是一起過去吧!”曹雲兮攔住她,道:“咱們共同進退,也好有個照應!”
“也好!”
詩晴點點頭,不再多說,一行人穿過正堂,剛到正門處,就見兩撥人正在對峙,如曹雲兮所料,對面賊人的首領正是趙譽!
但此時在在兩夥人中間說話的,確是一個老婦,她似乎比趙譽還要尊貴,後面的賊人都隱隱護著她,只見她站在前方,正手指這邊。
“楊致遠,羅心綺!”老婦揚天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卻掉了下來,嘶吼著道:“你們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哈哈哈哈!”
“你是。。。”楊致遠看著眼前之人隻覺面善,卻一時沒想起來。
旁邊的楊夫人卻眼睛瞪得大大的,隨後面露苦澀的道:“原來是你,你是回來報仇的麽?”
聽了楊夫人的話,楊致遠眉頭一皺,再看面前這個老婦的樣子,和記憶中一個人的樣貌慢慢重合,他才想那樁往事。
這事已經過去有二十余年,久到他已經記不清她的姓氏,但她的閨名卻一下從腦海裡蹦了出來,脫口而出:“玉鴦?你是玉鴦!”
“喲!難得老爺和夫人都認得我!”那名為玉鴦的老婦摸了把淚,陰陽怪氣的道:“是不是以為我早就客死他鄉了?這二十年你們早將我拋諸腦後了吧?”
“玉鴦,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楊夫人確認了對方身份,一下流出淚來,道:“我後來派人去找過你,想要再彌補些,只是你家鄰居說你們已經遠走他鄉,搬到別處了!”
“少在那裡假慈悲!”玉鴦滿臉猙獰,道:“當初你讓我喝下絕嗣的藥,還將我嫁人,可曾想過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誰會真心待我?”
楊夫人滿面愧色,道:“是我的錯,當年都是我年輕氣盛,一時衝動之下害了你,這些年我一直心中難安,從未放棄過找你!”
“你可想知道我這些年的遭遇?”玉鴦面露不屑,沒有理會楊夫人,而是講述著自己的往事,道:“當時你們為我找的人家是個販皮貨的,開始對我還是不錯,我也想和他安心過日子,可惜天不遂人願。”
她面露追憶之色,但誰都能看出,這不是什麽好的回憶,只聽她道:“他帶我一起到北地去收購皮貨的時候,才露出本來面目,稍有不順就非打即罵,說我是隻不能下蛋的母雞!我這才知道他只是為了討好楊家才娶了我!”
直勾勾的看著楊致遠夫婦,面露猙獰道:“之後就是變本加厲,逼我去陪客用來換取更低的價格,最後更是將我賣掉,隻為換取幾張珍貴的虎皮!”
“呵呵!”玉鴦收起猙獰,但依舊滿面冷色:“好在我命大,買我回去的是個大部落,被部落首領玩了幾天,就玩膩了,本來要將我賞人,卻因為生下了一個兒子,便將我貶為丫鬟去伺候他們母子。”
“後來那孩子的母親被首領折辱死了。”玉鴦的神情從冷淡中露出一絲溫柔,似乎終於生活中多了一絲暖色,道:“我便成為那孩子唯一的親人,將他養大。”
楊夫人再也忍不住愧疚,一下哭了出來,撲在楊致遠的懷中,道:“都是我做的孽,都是我做的孽,讓我來還吧!”
“是我楊家對不住你, 但我也不能讓你傷害我的家人!何況我們是家恨,但現在又多了國仇!”楊致遠也覺愧疚,但此時他絕對不能心軟,道:“夫人不必與她多言!”
若是她自己前來,楊致遠可能會愧疚著,想盡辦法補償她,可從她的話裡不難聽出,玉鴦所說的極北之地的部落,就是女真的部落,那她此來也可知道代表著哪一方!
“好你個楊致遠,說的大義凜然!今天我就滅你楊家,你們兩個去黃泉恩愛吧!”
疑似金兵抵城邊,
楊府被圍玉鴦現,
趙譽帶人欲俘皇,
牽扯一家舊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