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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中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和喜慶的氣息,下人們都在著手準備著文晴的婚事,有的搬著桌凳,有的在剪紅紙、貼“囍”字,有的在搬運食材,為了明日的酒席備菜。
玉瑩是從丫鬟處得知這個消息的,她先是訝然,隨後又是沉默,她已經進府一年了,卻還沒和張未圓房,原本張未和她說的是她還太小,她自己以為的是要等夫人先有子嗣,沒想到子嗣沒等來,自己在府裡最好的朋友也要嫁給公子了。
她此刻有些五味雜陳,不知該高興還是心酸,高興的是,不怕文晴嫁人之後沒人陪她了,心酸的是,怕是夫人懷孕了依舊輪不到她,定是要先和文晴圓房。
“咚咚咚~”帶著複雜的情緒,玉瑩來到文晴的房間,輕輕敲門。
“誰呀?”裡面傳來文晴軟糯的聲音。
“文晴姐姐,是我!”玉瑩脆生生的應道。
“你自己進來吧,我不想起來,還疼著哩。”文晴聽出玉瑩的聲音,也不客套。
文晴那日摔了一下,雖然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走動了,但依舊不能久坐,所以除了偶爾走走,一直臥床休養,早飯都是小嬌給她送來,更別提每天早上的練舞了。
玉瑩進屋之後,施禮一禮便坐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的,她每天都會來看文晴,與她說說話,給她解解悶,今日卻不知該說什麽。
“我是來恭喜姐姐,以後我們就成了真姐妹!”玉瑩猶豫了一下,直接恭喜道。
“嗯?我們本就是好姐妹,你在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話哩?”文晴正躺在床上看著話本,聽了玉瑩的話,有些疑惑的抬頭。
這下輪到玉瑩驚訝了:“難道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我昨日一直沒出去,在房裡看話本來著,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話本很好看的,等我看完了借你!”文晴揚了揚手裡的話本,道:“比上次那個書生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府裡都在為你的事忙著,你竟然不知道?”玉瑩哭笑不得的問道。
“我的事?我有什麽事?”文晴皺眉,想了一下卻無所得。
“你的婚事啊!你不是要嫁給公子為媵了麽?你怎麽會不知道?”玉瑩脫口而出,說完有些後悔,老爺和老夫人都沒說,她說了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啊?”文晴嘴巴張的大大的,能塞進去一個雞蛋,愣在那裡半晌沒緩過神來。
“府裡的人都在忙著此事,說是明天就要辦典禮了,按照正妻的規格給你辦,現在都在準備。”反正已經出口了,玉瑩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嫁給姐夫做媵?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文晴第一反應是這下倒是不用離開府裡了,可是!但可是!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姐姐怕是要厭棄她了,還如何面對她啊。。。
姐夫雖然很好,絕對是個良配,可他已經有姐姐和玉瑩了啊。。。
若是嫁給姐夫,日後。。。不行,文晴搖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去!
“不行!我要去找爹爹和娘親!我不嫁!”文晴掙扎從床上爬起來,在玉瑩驚訝的目光中跑出房門。
玉瑩愣了一下,才起身追出去,卻已經不見了文晴的身影,心道:糟了!我是不是闖禍了?
一路上的下人們正在忙碌著,但見文晴過來,都喜笑顏開的放下手裡的活計,施禮恭喜著,文晴假笑以對,她心中更加不安了,顧不得疼痛,急匆匆就跑到後堂。
“娘親!你怎麽說話不算話哩!”還未進屋,文晴就著急的喊了一聲,隨後推門進去,
見母親正在和幾個丫鬟婆子訓話。“文晴你來啦,你先等一會,我將活計都安排完了再和你說。”楊夫人笑盈盈的道。
“娘親~~~~~~!”文晴皺著嬌俏的瓊鼻,又一跺腳,嗔道。
“好了,好了!”楊夫人一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將我剛才說的先做好,其他的一會再說。”
眾人施禮告退之後,文晴才弱弱的道:“娘親!您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我何時說話不算數了,那天不是答應你不用離府,嫁給你姐夫,我們一家人就不用分開了!”楊夫人自然成竹在胸,當日便是如此說的,確是沒說不讓她嫁人。
“娘親!你怎麽能讓我嫁給姐夫呢?姐姐怎麽辦?”文晴回想了一下,就知道母親老謀深算,那日確是沒說嫁人之事,隻強調了不分開。
“什麽怎麽辦?你是做媵,她是正妻啊!姐妹同嫁自古便有,娥皇女英傳唱千古。”楊夫人理所當然的道。
確實古已有之,不過卻是貴族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常用的方式,娥皇女英嫁的更是帝舜!堯舜禹湯的舜!
姐妹同嫁在民間其實不多見,一般民間帶個陪房丫鬟就是高規格了,偶爾有的也多是大家族如同古時貴族一樣,為了更牢固的捆綁利益。
“可是姐姐會如何想我?我還有何顏面留在家中哩?”文晴急的都快哭了,她為了和家人在一起尋死覓活一番,若是最後鬧得姐妹離心就大大的違反她的初衷了。
“你姐姐和姐夫都已經答應了,否則我也不會這麽快準備了,你放心好了,你姐姐也不舍得你外嫁呢!”楊夫人面露微笑,道:“你姐夫原本是秀才功名,入贅之後在楊家也是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他的才能有目共睹,對你姐姐也如此熨帖,現在你們姐妹同嫁,我和老爺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可是。。。”楊夫人一番話將張未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文晴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無力道:“可他是我姐夫呀!”
“明天就是你夫君了!”楊夫人隨手就將文晴的一連串質問輕松化解,又補充道:“你們在浴室中坦誠相見,為何不與娘說?”
“啊?”聽了這話頓時滿面漲紅,小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
文晴原本是來拒絕的,此刻她的心中亂極了,一邊詫異母親如何知道的,難道姐夫坦白了?一邊又想到姐姐那邊如何會輕易答應,她太了解姐姐的性子了!
“怎麽?還不想承認麽?”楊夫人見她不說話,乘勝追擊道:“張家嬸子當時看到了,你姐夫也不敢對我撒謊,對此事供認不諱,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是誤會呀!而且我們又沒做什麽哩!”滿臉通紅的文晴口不擇言道。
“你還想做什麽?”楊夫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明日成婚之後不是隨你去做?”
府裡喜慶又熱鬧,
文晴最後才知道,
急急出去要理論,
事已至此何必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