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周淮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輕點著頭回道:“漢林你說的有道理，但吳冰的死，說明咱們內部一定有鬼，自家塌下睡一隻猛虎，這很危險啊，必須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你去把劉進錢叫到會議室，從他開始審問。”

　　“是處長…”

　　五六分鍾過後，孫周淮拉著臉走進會議室坐在椅子上，於漢林坐在身旁左側，一邊詢問劉進錢，一邊手握筆記錄。

　　“請劉科長詳細說一下，在得知吳冰被轉移到新保護地點以後，和什麽人接觸過，去過什麽地方，做過什麽事情。”

　　劉進錢吞吞吐吐聲回道:“好像去了一次東北菜館…”

　　孫周淮冷笑插嘴質問道:“什麽好像啊，去還是沒去啊！”

　　“去了，去了，給趙副處長買點吃的，”

　　“然後呢?”

　　“然後，然後…”

　　於漢林看著坐在對面劉進錢，磨磨蹭蹭半天也坑不出來一個字，而這邊孫周淮站起身走到椅子後面，手從腰間拽出配槍，槍口頂在劉進錢後腦杓上，咬牙啟齒聲道:“劉進錢，你要是敢給老子撒謊，我就一槍斃了你！”

　　劉進錢頓時嚇得瑟瑟發抖，哭急尿嚎回道:“處長，鳳春樓我真是第一次去。我進去什麽都沒有乾，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孫周淮手緩緩收回槍，正在劉進錢懸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來時，身後傳來一聲刺耳槍響，嚇得他從椅子掉下癱坐在地上，孫周淮手舉槍口朝棚頂又開了一槍，緊接著一把抓在劉進錢衣服領上，將他給硬拽了起來，急頭把臉喊道:“劉進錢，你作為我的情報科科長，居然在執行任務中，帶頭逛窯子，剛才我那兩槍，就應該讓你腦袋開花，不管你是不是內鬼，吳冰的死與你脫不了關系。”

　　劉進錢欲裂抖動的身體，半舉著雙手淚流滿面道:“處長，處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逛窯子，但是我絕對不是內鬼…”

　　孫周淮手松開他衣服領子，回過身坐了下來，槍用力拍在桌子上，於漢林手拿筆哆哩哆嗦，小心翼翼將槍口轉到一旁。

　　“處長，郭陽也逛窯子了，我在鳳春樓看到他，他還在那裡過夜了，樓好幾個呢。”

　　孫周淮氣得臉紅脖子粗喊道:“荒唐！給我痛快滾出去，把趙副處長叫進來。”

　　“是…”

　　劉進錢顫抖聲回了一句，雙腿發軟腳下畫圈，手扶著牆拉開門走了出去。

　　趙波拄著拐棍走進會議室，隨手關嚴房門，緩緩走過來坐在椅子上，孫周淮板著臉問道:“老趙，你在得知吳冰轉移新地點後，去過什麽地方，和什麽人接觸過?”

　　“處長，我一直在日軍憲兵隊，與松本小野商議調派士兵的事情，那邊有我的出入記錄，可以請他們送過來。”

　　“老趙，你說吳冰這件事情，誰的嫌疑最大。”

　　“我覺得劉進錢嫌疑最大，我和他值班那天，他來的很晚，我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

　　“我知道了，老趙你先回去吧！”

　　“是處長…”

　　趙波回了一聲後站起身，拄著拐棍走到房門前，手剛拉開門正與薑海棠碰個面。

　　“趙副處長…”趙波輕點了一下頭走了出去，薑海棠匆忙身影走進會議室道:“處長…”

　　“海棠，我不是讓你留在醫院照顧郭陽，怎麽跑回處裡了。”

　　“郭秘書手完術清醒過來，醫生說他已經脫離危險，休養幾天就能出院了，所以我立刻趕回來，

協助處長您調查此次事件。”　　“海棠真是親力親為，咱們處裡有你讓我感到安心。”

　　“郭秘書是為了我中槍，我一定要查出是誰泄露的消息。”

　　“海棠，來坐下，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薑海棠坐在椅子上回道:“處長，您有什麽事就問吧?”

　　“海棠把今天發生的事，詳細和我說一下。”

　　“今早在我與郭秘書值班時，吳冰蘇醒過來，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槍聲，我和郭秘書一起開槍出去，接著從屋後破窗衝進來幾個人，擊殺了我幾名手下，這時郭秘書及時跑過來推開我，身中兩槍倒在地上，之後形勢就陷入了被動，吳冰也是在這時被殺害的。”

　　“你看見郭陽向他們開槍了嗎?”

　　“看見了…”

　　孫周淮臉龐神情凝重，緩緩站起身回道:“海棠你先回辦公室吧，漢林明天和我去醫院看看郭陽。”

　　“是處長…”

　　第二日上午九點多，孫周淮與於漢林來到醫院，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病房。

　　“郭陽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

　　郭陽坐起身背靠在床頭，滿臉疼痛表情回道:“孫叔叔， 於科長您們來了。好什麽啊?疼得我呀一宿都沒睡著覺，當時還不如一槍打死我得了。”

　　“你小子又瞎胡說，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你離世父母交代，疼是難免的，畢竟是槍傷嗎?好好休養幾天就不疼了。”

　　“孫叔叔，給我根煙抽唄。”

　　“你小子就是任性啊，傷這麽重能抽煙嗎?”

　　孫周淮說完話笑了笑回過身，遞給於漢林一個眼神。於漢林面帶笑容坐在床邊說道:“郭秘書，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郭陽隨著目光瞄了一眼，站在窗戶前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做得在天衣無縫，孫周淮這隻老狐狸，也會對他有所懷疑，他也料到，孫周淮一定會到病房來詢問自己，從郭陽清醒過來那一刻，就不斷想著應對之法，他決定把經過敘述得盡量細致，但是一定要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因為任何流暢的敘述，都會以來別人的猜疑。

　　郭陽將發生經過敘述完後，埋怨聲說道:“當時我要不替薑海棠，擋那兩槍，那些人也不可能得手，吳科長他也就不能被害。”

　　“媽的！這薑海棠也真夠笨的。”

　　孫周淮轉過身插嘴道:“話可不能這麽說，幸虧薑海棠一直護著你，要不然軍統的人再給你多補一槍，你就真的沒命了。”

　　“好了，郭陽你好好養傷，處裡還有一大團的事呢?”

　　“孫叔叔，於科長您們慢走。”

　　孫周淮面帶笑容點了一下頭，郭陽躺在病床上，目光看著兩人走出去的背影，此時他內心更加坦蕩不安，不知道能不能騙過這隻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