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段譽一邊翻著古符經，一邊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看著段譽的這種模樣，林棟面色怪異。

　從段譽身上，他看到了一種叫做天賦的東西。

　他從小無人教導，父親常年不在身邊，母親也是一樣，身邊大概也就只有丫鬟仆役。

　後來，他跟了林棟，在身邊只是學習道家經書，以此打下了根基。

　從開頭。

　到目前，

　段譽就沒有接觸過泡妞法典之類的東西。

　但是，他每次跟楊大貴聊天時，卻往往可以一語中的。

　從兩人的交談中，林棟得到了一些消息。

　曾經，讓楊大貴念念不忘，卻一直未能成就的‘野外戰歌’，因段譽的一句話教導……楊大少得逞了。

　雖然，一直以來林棟都知道食色性也的道理，同時也更加明白，就算是在封建時代，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也不可能只有到了洞房才能成功。

　林棟也看過書，也看過許多野史，另外他也知道孔老二的母親是跟他爹在野外……

　但，真發生到了面前，也仍然讓他側目不已。

　而讓楊大少得逞的，僅僅是因為段譽的一句話，那句話是，你為何不對她說，“此生唯你不娶，余生心中只有你?”

　這就是天賦啊。

　林棟面色複雜地盯著段譽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下一個病患被呂田叫進來，他才將目光落在了患者身上。

　“師父，又一個。”呂田也湊了過來，當看到患處時，驚叫道。

　緊接著，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是的，

　又是一個同樣的疾病，

　背部生癰。

　按理說，要發展到背部生癰，起碼來說也得在床上躺幾個月，生了褥瘡之後，才會漸漸開始發展。

　同時，在這之前，還要有一定的感染跡象。

　這也是為什麽現代不可見的原因，

　後世裡，

　只要不喝酒，隨便吃口頭孢，都不至於發生全身感染。

　如果去了醫院，也就是個開刀引流的小手術，

　哪怕沒有療傷符的幫助，最多也就小半個月便能康復。

　可以說，這種病既簡單，又複雜，

　既嚴重，又普通。

　在古代裡，這病可以說是很危險，也算是絕症，但也不至於那麽多。

　林棟在明眼+微觀法眼的幫助下，輕而易舉地避過諸多血管，卻又緩慢地將那一塊切了下來，順手將一張符籙於暗中貼入，隨後便交代病人道:“回去之後好生養著，三天之後再來。”

　那人千恩萬謝的離開。

　一旁的呂田，則是在病患離開後，才小心地在紙上寫下了記錄。

　對。

　這就是林棟為什麽不一劍將其治好的原因。

　他要讓呂田緩慢適應，乃至最後漸漸上手。

　如果，

　最後呂田無法修仙，

　這也算是一條活計，

　畢竟，

　災荒年裡，餓不著手藝人，

　更不要說是大夫了。

　這麽做，當然是為了了結師徒一場的緣分。

　呂田真要無法修仙，未來恐怕不是同路人，這也是無奈之舉了。

　“道長，道長，救命啊！”

　目光落在呂田的記錄上，時不時提醒的林棟，忽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怎麽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段譽，隨後才抬起了頭，看著那位平日裡風花雪月的楊大少。

　“我，我這背上……”

　楊大少直接將衣服脫了下來，臉色發白地背對著林棟道:“從昨天開始就疼的受不了了，今天一早，更是痛徹心扉……

　您的規矩我沒壞，一直都在排隊，剛剛輪到我了，我才進來的。”

　訴說完病情，他還解釋了一句。

　林棟了然地點了點頭，心說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小子會來的那麽晚。

　要是往常，這貨早就湊在段譽面前懇求了。

　畢竟，

　能把一個好人家姑娘帶的能接受野外戰歌，可是他平生最大的願望了。

　段譽一句話就幫他解決了，自然是要以師禮待之了。

　“疫病?”

　林棟皺起了眉頭，低聲念叨了一句後，才詢問道:“這段時間，你都接觸了誰，又是怎麽沾上的這種病?”

　“我，我沒跟誰……”

　楊大少本來想辯解，隨即忽然發現林棟目光陰沉，而且段譽跟獨孤求仙也將鋒銳地目光投了過來，壓力極大之下，他額頭的汗珠漸漸密集了起來。

　心理壓力太大，他實在是頂不住，於是也只能和盤托出。

　原來，這貨最近一段時間，又在風花雪月了……

　好吧，他本來就是這麽個人，而且還是家裡長輩縱容的。

　當然了。

　首先要說明的是，不論是林棟還是段譽，都告訴了他一個道理。

　如果不負責，就別招惹。

　否則，小心日後有報應降臨。

　他自然不敢大意，尤其是隨著藥鋪裡氣氛詭異的情況下，更是指天發下了誓言……其實，他原本就是負責的，否則也不至於在當初給劉家小姐親嘗湯藥了，這是連子女都可能做不到的事情。

　這次也一樣，

　他跟張屠夫家裡的女兒好上了，之後兩人情真意切，漸漸地便……

　在那之後，張屠夫的女兒說身體不舒服，他以為對方要跟自己斷了來往——畢竟，張家女兒也到了年紀，說不定就要出嫁了。

　他遇到過類似的人很多，每次都想娶人家，但人家父母不見得同意。

　久而久之，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話說回來……

　“也就是那次過後，我就沒怎麽接觸過人了……”

　老老實實描述完，感受到三縷目光的他，連忙繼續道:“勾欄裡我確實去了，但只是去聽曲而已，您之前告誡我，若是得了花柳，便是無藥醫的，我便再不敢了。”

　林棟點了點頭，又問:“張家小姐那裡，你去看過了嗎?”

　“沒有，我，我現在去嗎?”

　隨著他這句話落下，楊大貴隻覺得壓力大減，之前恐怖的氣息，也瞬間消失了。

　不過，他卻知道，自己絕不能讓眼前這位不爽，否則剛才那種氣氛很可能會再度濃烈起來，說不定會要了他的命。

　不論是段譽，還是獨孤求仙，他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氣。

　那絕不是殺豬宰羊所能形成的，

　而是殺人所致。

　“嗯，趕快去，最好現在便去，如果……”

　林棟看了一眼楊大貴，又想到了今天的其他九個病患，目光有些深沉地道:“那位小姐也是一樣， 這件事恐怕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楊大貴沒敢多問為什麽，很快就跑了出去。

　林棟的心情，則是隨著他的離開，逐漸變得壓抑了起來。

　疫病！

　很可能是疫病！

　雖然，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皮膚過敏、感染會傳染，但目前來看，這很可能是疫病。

　當然，

　這一切要想確定，還得看張家小姐那邊到底是個如何情況。

　要真是也得了病，

　在林棟看來，起碼七八成的可能，大年縣爆發了癰毒疫病……

　“這種病，怎麽可能會變成疫病?！”林棟很是不解地，深深皺著眉，臉色也是極其的陰沉。